姬彩衣正沉浸在大姐大的威嚴氛圍裏,輕輕揉了揉司音的頭發:“等回去再和你說。”

“哦……”司音小聲答應一句。

白牧野滿頭黑線的看著光哥這群人:“你們這是幹什麽?”

光哥走過來,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退,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歎了口氣:“求白少和大姐大救命啊。”

姬彩衣頓時有些興奮起來,剛想說什麽,卻被身旁劉誌遠一把拉住,低聲道:“你穩一點!”

姬彩衣撅起嘴,小聲嘀咕道:“你沒看出他們需要我嗎?”

劉誌遠:“他們可能更需要小白。”

姬彩衣翻了個白眼,撇撇嘴,卻沒反駁。

因為看上去,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白牧野看著光哥說道:“你們能好好的做個正常人不?以後別再扯什麽大姐大也別叫什麽白少,叫得我心裏麵發慌。我可不是什麽大少爺。”

姬彩衣在一旁偷偷翻白眼,她覺得大姐大這個稱呼很威風呀!

光哥苦笑,心說小孩子不都喜歡這個調調嗎?成年人也喜歡啊!怎麽在小白這就不管用呢?

隻能點點頭:“知道了,小白哥。”

雖然從年齡上來說,白牧野在他麵前就是個孩子,可他卻一點都不敢把這少年當成孩子。

且不說白牧野是個年輕得嚇人的控製係符篆師,單說他剛才在現場對他說的那句話,就足以說明這少年遠比他的年齡成熟。

當然,光哥沒聽見萬雄對白牧野說的那句話。所以並不知道小白同學雖然智慧過人,但並沒有成熟到那種地步。

他看著白牧野苦笑道:“能做正常人,誰願意出來混?您之前說得對,這次得罪死了麻……王二麻子,這城北我們的確是待不下去了,求小白哥和姬姑娘能給條活路。”

他在路上就和身邊這群人商議過,白牧野既然叫他們來這裏等,就可能或多或少的想幫他們。

但這種事兒不能讓人家主動提,他們知道自己斤兩,哪有資格讓人家主動?人家也完全沒有任何義務幫他們。

所以不如自己主動點,哪怕能去給這群少年人當個跑腿兒,也比在這城北撿垃圾強吧?

姬彩衣有點失落,為什麽不叫大姐大了?

“你等等。”

白牧野看了一眼光哥,然後朝商務車這邊走去。

上車之後,關了車門,對嚇得不輕依然坐在車裏的郭姐微微一笑。

或許是顏值的原因,郭姐情緒好了很多,也衝白牧野報以一個微笑。

“光哥這個人可信嗎?”白牧野問道。

郭姐微微一怔,但還是點點頭,低聲道:“他是個好人。雖然身上有不少缺點,也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但若是沒有他,我們這片區域不可能這麽祥和。”

白牧野點點頭,說道:“這地方你恐怕待不下去了。”

郭姐聞言,忍不住低頭垂淚。

她生於斯長於斯,根就在這裏。

城北雖然貧窮,但這片其他區域眼中的罪惡之地,在她眼裏,卻是有著無數美好回憶的家。

要她從此離開,真的很舍不得。

但她也知道,覬覦她好幾年的王二麻子不會放過她。

經曆了這次的事情,更不會放過她!

她坐在那裏,邊哭邊給白牧野講了一些事情。

之前光哥身邊曾有一個實力相當不錯的小弟,未來成長空間巨大。

相比她,王二麻子更想得到那個人。

於是便千方百計對光哥威逼利誘,最後光哥實在扛不住,忍著痛,內心酸楚地親自把那個小弟給王二麻子送了過去。

也正因為這層關係,王二麻子曾答應光哥,說隻要光哥能堂堂正正把她給娶了,這件事就算完了。

王二麻子才是真正的城北大佬,平日裏也根本就不住在城北這種貧民窟一樣的地方。

他說過的話,沒人敢不當回事。

包括同樣被稱為城北大佬的光哥,也不敢不聽。

光哥這種大佬,城北可能有幾十個,每個混的都不怎麽樣,慘兮兮的。

王二麻子這種大佬,城北卻隻有一個!

人家才是真正住在富人區的大佬。

可郭姐並不喜歡光哥這種人,一方麵光哥這種喜歡附庸風雅的大老粗不是她的理想型;另一方麵她對光哥曾有過很深的誤會。

前些年她曾經有過一個男朋友,兩人當時感情很好,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狀態。

可不知為什麽,她男朋友突然有一天過來找她,要跟她分手,什麽理由都沒給。說完人就走了,從那之後就消失了,再也聯係不上。

郭姐一直認為是光哥威脅並且害了她男朋友。

直到很久之後有一次偶然遇見那個男人,逼問之下才知道那個人成了王二麻子的小弟。

一口一個麻爺叫得郭姐心寒。

那人甚至還勸郭姐主動跟王二麻子,說她放著好日子不過是腦子不好。光哥那種窮鬼還不如他呢……

郭姐哭著離開,徹底忘記了曾經愛過的那個人。

誤會雖然解除了,也知道王二麻子答應光哥不動她的條件,但她當時心都傷透了,哪有心思跟別人談戀愛?

所以這件事也就一直這樣拖下來。

誰能想到幾年之後,王二麻子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

而且這次直接撕破臉,除掉一切麵具,派人把她綁架,絲毫不給她任何猶豫和反抗機會。

她隻能在那時候聯係姬彩衣救命。

因為姬彩衣,是她認識的人裏麵,唯一一個來自富人區的“大人物”。

“我當時特別怕,就聯係了彩衣,但我也怕連累到她,就想讓她幫我報警,結果都沒機會讓我說完……”

郭姐說到傷心處,再次落淚,普通人的悲哀各有不同,但聽起來都讓人在同情的同時又有些心煩意亂。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那都是空口白話,嘴炮誰不會放?

他們拿什麽爭?

資源、機會、渠道甚至運氣……都完全不在一個位麵,怎麽爭?

郭姐並不是個蠢人,她勤奮且聰慧,熱情又善良。

“其實就算我真的嫁給光哥,王二麻子也不會放過我。城北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人。光哥那個小兄弟最初還能給他說上幾句話,但年頭多了,身份地位差距越來越大……什麽樣的情分能一直維持下去?”

白牧野看著郭姐問道:“那你現在願意離開嗎?”

“離開……我又能去哪呀?”郭姐一臉苦澀的道:“我除了米線之外什麽都不會,家裏還有年邁的父母,他們年歲大了,身體又不好。我有一點積蓄,也就能在這城北生存下去,到別的地方,且不說我能不能生存……”

說到這,郭姐抬起頭,看著白牧野:“其他區域,我們也進不去啊!”

白牧野打開車門,衝其他幾個人招招手。

隨後給上車的幾人簡單說明一下情況。

“有我們在,你能。”劉誌遠看著郭姐說道。

“謝謝,謝謝你們,但我出去,能做什麽?”

白牧野道:“開個大一點的店吧,我投資。”

姬彩衣一臉驚訝的看著白牧野,似乎想問你有錢嗎?被身邊司音拉了一下胳膊。

白牧野看她一眼:“我也有錢。”

姬彩衣驚訝的表情特別可愛,驚訝中還帶著一點點不信。

單穀走過來:“算我一股。”

劉誌遠道:“算我一股。”

司音小聲道:“也算我一股!”

眾人一起看向她。

司音一雙大眼睛眨了眨,說道:“我,我也有錢。”

白牧野:“……”

司音強調道:“我很認真的!我爸剛剛說了,他不管我了!”

姬彩衣滿頭黑線:“他不是那個意思。”

“是!”司音小聲爭辯,但態度卻很堅決。

“行行行,算你一股,大股東……”姬彩衣說著。

白牧野打斷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