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銘整個人都徹底懵了。

驚愕!

憤怒!

震撼!

難以置信!

他就算做夢也都想不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的大腦瞬間幾乎是一片空白。

看著那張超級英俊的臉孔,邰銘整個人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完全搞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不能動了?

剛剛那絢麗的光芒,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的,到現在,這位都不敢相信自己是被控製符給打中了。

關鍵問題在於,他不是沒見過控製符,但卻沒見過這種會發出五顏六色光芒的控製符!

啪!

老何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邰銘臉上。

“褐皮?”

啪!

老何怒不可遏的咆哮著:“老子打你個王八蛋!”

啪!

“你他媽才是褐皮!”

啪!

“你全家都是褐皮!”

“白癡!”

“二傻子!”

“想殺你老何爺爺?”

“這一路,幾次三番想對爺爺動手?”

“做你的夢!”

已經憋了一路的老何這一通瘋狂的耳光,直接把邰銘太打成了豬頭。

帝四打帝一,著實不要太輕鬆。

一個自由的符帝當然是恐怖的,如同大魔王般的存在。

但一個被控住的符帝,在戰帝眼中,那就是一個渣呀!

身體素質簡直脆弱得要死!

根本就不堪一擊!

老何剛剛抽邰銘耳光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直接給打死了不好和左丘韻交代。

這時候,一大群人都從裏麵走出來,看見這一幕,也都頗為無語。

尤其對老何比較熟悉的左丘韻、孫婷和裴靜幾人,都一臉無語的看著老何,心說得這得把老何給氣成什麽樣,才能讓他如此瘋狂?

覺醒的天河生靈,越聰明的,在天河這種地方生活得越是小心翼翼。

它們很少會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和欲望。

隻想安安靜靜的好好活著就夠了。

得到資源的手段,也大多都是以物易物,或是自己尋找。

那種通過殺人越貨來弄資源的天河生靈,比例遠遠少於天河畔的人類。

左丘韻她們認識老何也已經數年,從沒見過這個比很多人類還有禮貌的天河生靈如此動怒。

不過聽見褐皮那倆字兒,再加上邰銘一路上一直想殺老何,兩個原因綜合到一起,也的確可以讓老何如此動怒了。

其實小白也挺無語的,他是真沒想到,一張控符就能幹掉一尊符帝。

他本以為會有一番大戰。

畢竟最了解符篆師的人,肯定是符篆師。

他用一張加了特效的控製符偷襲,純粹就是惡心對方的。

想要跟對方鬥一鬥誰的手段更高明!

誰能想到一張符就湊效了啊?

這特麽真的是符帝?

就算老頭子那種神符師,也很難被這樣一張符就偷襲成功了吧?

去掉帝級對神級的境界壓製不談,小白沒什麽信心能通過這樣一張符就控住老頭子。

所以眼前這個,是個假的吧?

“他是來搞笑的嗎?”小白跟老何也算是熟悉了,看著老何問道。

邰銘被這一頓耳光差點直接給抽死,臉腫得像豬頭,嘴角往下滴滴答答淌血,整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可卻被小白這句話給氣得差點衝開控製符對他的封印!

他身體不能動,眼看著小白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著,然後他看著小白衝他撇撇嘴,說道

“就這……符帝?”

老子就是符帝!

若非你偷襲,若非這該死的褐皮出賣我,我怎麽可能被你控住?

邰銘終於明白,這一路上,這該死的褐皮天河生靈一直就是在算計他!

他竟然被一個天河生靈給坑了?

內心深處的羞憤簡直要突破天際了!

“真是個符帝,挺厲害的。”老何一頓大耳光抽過去,氣也出了不少,心裏麵也變得平靜了很多。

“哦,要不放開他打一架?”小白有些蠢蠢欲動,不過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念頭,“算了,他太蠢了,跟這種打,當真是一點提升都不會有,甚至有可能把我智商拉低,認為符帝都這麽蠢……”

邰銘站在那氣得七竅生煙,雖然不能動,但心中卻已是恨意滔天。

“殺了吧,這家夥在邰家的地位一定不低,”老何建議道,“這樣年輕的一個符帝,卻從未聽說過,肯定是被隱藏起來的。如今跑出來,大概是想要增加一點閱曆和見識,但太蠢了!”

你這該死的褐皮,你才蠢,我恨不能將你碎屍萬段啊啊啊啊啊!

邰銘心中在咆哮。

但同時,一顆心也不斷的冷下來。

他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威脅也好,哀求也罷,根本沒意義。

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身上替死符發揮效用,然後他肯定第一時間逃離這魔窟。

回家找澤勝老祖弄死他們所有人!

白牧野看著邰銘,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單穀。

單穀頓時嘿嘿笑著走過來,特別熟練的上前一把將邰銘手指上的空間指環摘下。

試探一下道:“呦,上鎖了。”

“哦,那先收起來,回頭再開。”白牧野說著,看著邰銘笑道:“你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身上有替死符吧?”

邰銘猛然間怔住,幸虧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不然一瞬間的表情都能出賣他。

“不過這種東西,通常都是以符文方式種在你的身體裏,不太好找,所以,還真不好直接殺你呢。”白牧野說著,繞著邰銘轉來轉去的。

左丘韻道:“兒砸,傳說,邰家和龔家,各有一名帝五境界的符帝老祖,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來過了。這年輕的符帝,怕是邰家帝五境界的符帝培養出來的接班人。”

左丘韻這是在提醒兒子當心。

但凡是這種被當成一個頂級勢力接班人培養的,身上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肯定不會少。

家族的老祖也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防止看好的繼承人中途隕落。

而且一般來說,像邰銘這種身份的人,身邊肯定是有護道者的,不知道怎麽一個人跑出來。

像他這種經驗和閱曆的家夥,幾乎隨便一個老油條都能把他給玩死。

這樣的二傻子,背後的老祖宗是怎麽放心讓他一個人出來的?

老何在一旁冷笑著給眾人說明情況,提到了這件事

“這人腦子就跟有病似的,邰家這次派出了五名帝四、二十名帝三跟一百名帝二境界的強者,進入霧瘴區,試圖尋找之前那波人死亡真相。”

“結果這傻子嫌那些人行事太過謹慎,覺得他們膽小怕事,幹脆把那些人都甩了,一個人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正好被我撞見,發現他的目的之後,我就已經想要算計他了。”

“結果巧的是,他也一直想殺我,這下我連心理負擔都沒了!”

老何此刻特別得意,這簡直是它生平做得最暢快的一件事了。

將一個符帝騙得團團轉,最後生生給玩死!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如果不是事情還沒徹底結束,它都想要浮一大白。

“對了,他還給了我一根能增長百萬靈力的大藥,試圖穩住我,所以左小姐,裴小姐,我不要什麽其他好處了,有這一株大藥,已經足夠了,哈哈哈哈!”

老何特意走到邰銘麵前,兩手叉腰,仰著臉,鼻孔對著邰銘:“褐皮?知不知道,你就是死在褐皮手上!”

邰銘繼續崩潰中。

內心深處也隻剩下一個念頭替死符!替死符!替死符!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眼前這群人要麽直接出手殺他,那麽替死符就會將他救下,然後他會隨機出現在這裏的某一個地方。

這種地方利於藏匿,他有信心逃走!

如果這群人不殺他,老祖接到他的傳訊之後,時間長不見他回去,也一定會親自出來找!

肯定能找到我!

澤勝老祖,他一定能夠找到我!

這時候,林子衿走到白牧野身邊:“哥哥,不是有驚魂符嗎?直接把他精神體拍出來不就完了?”

白牧野搖搖頭:“驚魂符不行,等級太低,用來拍靈戰士還成,但這貨雖然是個白癡,可精神力卻一點都不低,神級驚魂符,怕是對他起不了什麽效用。”

“那就殺了吧。”林子衿說道:“這種垃圾,跟龔家那群人沒什麽分別。”

白牧野想了想,道:“單穀。”

單穀頓時過來,把邰銘那空間指環遞給白牧野。

白牧野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要做什麽?”

“咱們是兄弟啊!”單穀嘿嘿笑道:“你問題問的就有問題,我跟你說啊……”

白牧野麵無表情的接過了空間指環,用精神力探知了一下,發現上麵的確是帶著某種封印的。

而且解起來還挺麻煩的!

這也說明邰銘除了一點閱曆和經驗都沒有之外,在符篆師本身這個領域中,還真是挺厲害的。

終究是一尊符帝。

“像你這樣,也敢一個人出來當壞人,心思還敢那麽肮髒,挺佩服你的。”白牧野一邊破解那枚指環的封印,一邊看著邰銘淡淡說了句。

這時候,一個符帝被少爺抓住的消息在這裏不脛而走。

那些正常閉關的人全都跑出來圍觀。

一個個指著邰銘嘖嘖稱奇。

“呀,這就是符帝啊?除了少爺,還第一次見到符帝呢!”

“他也是邰家人?邰家有這麽傻的嗎?被少爺一張符就拍在那了?”

“切,這話說的,他算個什麽東西,哪有咱們少爺厲害?”

“那是,別看少爺年輕,但卻也是身經百戰啊!”

“嗯,聽說少爺在人間……”

一群人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傳進邰銘的耳朵裏,讓這位邰家的“年輕”符帝在震撼到靈魂發抖的同時,也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羞愧感。

他不敢相信,僅憑借一張符就把自己給控住的英俊年輕人,才二十出頭……

這他媽怎麽可能啊?

即便天驕如他,憑著天河這裏的頂級資源,踏入帝境也足足用了一百幾十年!

這世間怎麽可能有生靈在二十出頭就成帝了?

他們一定是在騙我!

邰銘心裏麵瘋狂的翻騰著,那種要吐血的感覺愈發強烈。

下一刻,他真吐血了。

因為小白終於破解了他的空間指環!

“你這空間指環不怎麽大呀,有點配不上你身份。”白牧野在那嘀咕著,“咦?這怎麽還有一件戰衣?這戰衣……這戰衣應該能抗住控製符啊,你怎麽不穿?”

雖然那張符是拍在邰銘臉上的,但小白依然覺得奇怪,有這麽好的衣服,為啥不穿上?

邰銘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被氣死的!

老何在一旁笑嘻嘻地道:“我勸他脫下來的!”

白牧野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老何,突然道:“對了,何前輩,什麽時候您帝五了,我送您點好東西。”

一聲何前輩,叫得老何眉花眼笑,隨後他看著白牧野:“呦,小少爺還有東西送我?”

白牧野笑著點點頭:“是啊,怎麽?何前輩覺得小子來自人間,身上就沒有好東西?”

“不是不是,那肯定不是!”老何連連擺手,“小少爺年紀輕輕,踏入帝境,成為史無前例的符帝,身上的神奇之處,豈是我這種糟老頭子能猜的?”

“哈哈哈,何前輩謙虛了,您這手段,當真是太高明了!”白牧野一邊說,一邊從邰銘的空間指環裏麵往外掏東西。

很快他身旁各種頂級的符篆材料便堆積如山!

小白往外掏這些,目的不是別的,是想讓老何看見這戒指裏到底有多少東西。

這一次如果不是老何,他不可能有這種收獲。

前陣子在邰達、邰文那些人身上雖然也得到了不少好東西,可那些東西基本上都是靈戰士用的,沒有多少小白能利用的符篆材料。

這位可不一樣!

這位是地地道道的符帝啊!

還是邰家這種豪門出來的符帝。

身上的那些符篆材料,隨便一種,那都堪稱頂級。

他來這裏,簡直是送上門來的人形寶箱!

小白最近正窮著呢,邰銘就好心的送溫暖上門。

多好的人呐!

所以小白對老何也特別感激。

之前那株大藥,原本就沒打算永遠對老何藏私。

隻是事關重大,一時半會不能跟它說。

如今老何又送寶上門,他這邊總要有所表示的。

老何卻是做夢也想不到那株大藥居然會在小白手裏,迄今為止,所有人都還認為,那株大藥是在龔家。

龔家這黑鍋背的,也真瓷實。

小白雖然嘴上嘲諷邰銘的空間指環太小,可實際上一點都不小!

看看大門口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那些符篆材料,所有人都覺得有些眼暈。

即便是不懂符篆師,但架不住這些材料的品階高啊!

光是那種可以增長百萬靈力的大藥,小白就掏出來九株。

這九株大藥直接就把老何的眼睛給看直了,都快掉進去了!

其他人也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特麽哪裏是個人形寶箱,這分明是個人形寶庫啊!

邰家就能這麽任性嗎?

一株百萬靈力,算上老何手裏麵那一株,這就是千萬靈力啊!

這種規模的資源,給到任何一個帝四境界的人手中,都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資源!

雖說帝級提升境界需要悟道,並非有資源就夠的。可這種資源,整個天河畔,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說拿就拿?

太特麽富有了!

白牧野看了一眼左丘韻:“媽,這些東西,我做主了?”

左丘韻點點頭:“你打下來的,當然你做主!”

白牧野開心的笑笑,然後對老何道:“何前輩,這家夥的空間指環裏麵,基本上都是符篆材料,這些符篆材料對我有大用,所以我就厚顏留下了。”

老何笑眯眯地道:“其實小少爺根本不用都拿出來的,我這糟老頭子已經說過,有那一株大藥,就足夠了!”

我信你個鬼!

小白心道,我往外掏的時候,你可是一句都沒阻止!

不過在心裏麵,倒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覺醒的天河生靈。

可以說,來到天河之後,才真正了解了天河生靈,也改變了之前種種觀念。

白牧野將那九株大藥,拿起來走到老何麵前,一股腦的塞到老何懷裏,看著整個人都懵了的老何,笑著道:“如果沒有前輩,我們不可能有這收獲,所以這些大藥,前輩先收下。千萬別嫌少,晚輩說過,什麽時候前輩帝五了,來找晚輩,晚輩送您個禮物,您一定會喜歡!”

老何哭了。

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當著這一大群人的麵,被感動得直接落了淚。

他看著白牧野:“從來沒人對我這麽好過!”

“前輩這是您應得的。”白牧野微笑。

“不,沒有什麽是應得的,我不肯出賣你們,是你母親,還有裴小姐孫小姐這些人都尊重我。”

“我這糟老頭子,沒有與生俱來的記憶,我不知自己是什麽種族,沒有父母……”

“覺醒之後,也隻是在天河這裏苟延殘喘,在龔家和邰家的威勢下苟活,勉強混口飯吃。”

“我喜歡人類的文化,從左小姐、裴小姐和孫小姐那裏學到了太多東西。”

“她們都對我很好。”

“但對我最好的,是你,從沒有人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嗚嗚!”

老頭說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人有同理心,但別人真正的痛苦,卻是很難感同身受的。

除非,你經曆過。

老何這種在一些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反應,在小白和子衿看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別看兩人年輕,但他們倆真的能感受到老何那種情緒。

“你是我媽媽她們的朋友,雖然不是人族,但我都當您是人類老爺爺看的。”白牧野認真的看著老何說道。

“小少爺真把我這異族糟老頭子當人類看?”老何看著白牧野。

“當然啊!”白牧野理直氣壯地道:“我這人說話最誠實了!不信你問他們!”

“信,信,我信!”老何連連說著,然後將手裏麵九株被封印著的大藥朝左丘韻遞過去,“左小姐……不,是白夫人,這些大藥,我不能要,雖然是小少爺給我,但我不能那麽貪心。而且從今以後,若是白夫人你們也不嫌棄,我願意……我願意加入你們這裏!成為這裏的一份子!”

左丘韻有點被震撼到了,看了一眼白牧野,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氣運嗎?

簡直太神奇了!

整個天河畔,有無數跟人類做交易的覺醒天河生靈,可有史以來,從來沒見過哪個天河生靈,會主動投靠人類的!

那邊的邰銘也徹底瘋了!

我的!

那特麽都是我的啊!

你們在拿著我的資源送來送去!

謙讓個鬼啊?

有天理嗎?

有王法嗎?

這世界,還有公道嗎?

你們都該死啊!

謙讓再三,老何最終隻收下三株,算上他原本那一株大藥,三株。

嗯,並不是口服液。

是可以讓它一身靈力,提升三百多萬的寶貝!

這時候,白牧野在那對材料裏麵挑挑揀揀,最終隨手扔出一張桌案,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坐在邰銘麵前。

笑容滿麵道:“你這材料是真好!品質太好了!有好些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現在畫一張符,然後把你精神體拍出來,加以封印,這樣,你就可以活著了。”

邰銘:“……”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依然被控製符封印著的邰銘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兩眼一翻,氣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