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血魄宗的修士言語中已經透露了不少信息,那名男修的血魄似是已被方震毀去,而那名女修則像是實力未損,如果要動手,當是要先殺後者。

張衍估算了一下與兩人所站立的方位,雖然心中殺機愈加濃烈,但是神情卻越發的冷靜,他決定一旦動手,縱然不能殺死一人,也要將其重創,否則局麵將極為被動。

默坐了片刻後,他無聲無息一轉身,一滴陰幽重水從頂門鑽出,忽地飛向了那名男修,此舉他並未指望建功,隻求能牽製一下此人,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女修身上。

男修正說得高興,眼角卻忽然撇見一抹黑光向他飛來,不由吃了一驚,下意識拿起手中葫蘆一擋,“砰”的一聲,手臂上頓時傳來一股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胸口一悶,便從石頭上被打落下來。

這一滴幽陰重水雖然看似微小,但實際上重若千鈞,他顯然沒有防備。。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道藍色劍光也往女修頸脖疾斬而去,她反應也是不慢,察覺到不對,腳下一滑,任由身體往下落去,此時心頭警兆忽現,見又是一道綠芒直奔她的側麵殺來,速度之快嚇得她幾乎發出尖叫,眼見就要將頭顱斬下,她在空中猛的一扭腰肢,一個翻滾避開了要害之處,隻是一條臂膀卻被如意神梭那犀利的鋒刃帶了下來,頓時血如泉湧。

女修發出一聲慘哼,剩下的一隻手忍著疼摸到白生生的肚腹上,將臍塞一拔,一道血色人影離體而出,起在空中之後頓了頓,便直往張衍藏身的地方奔去。

張衍早已離開了原先藏身的地方,身形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見血色人影撲來,一抬手,召回星辰劍丸,同時一心二用,如意神梭再度切向了那名女修的脖子。

隻是有了剛才的緩衝,便沒那麽容易了,女修充滿彈性的身軀在空中一頓,一旋,裙擺如輪飛舞,露出兩條白皙長腿,足下尖頭錦履似乎也是一件寶物,接連踢踏之下,叮當直響,竟然擋住如意神梭進擊。

張衍那邊麵對追逐而來的血魄,法訣一掐,劍丸在空中一個盤旋,斬落下來,哪知這一擊之下,居然從血魄身上一穿而過,竟是不起絲毫作用,對方依舊其勢不停地向他衝來。

張衍目光一凝,顯然這血魄已經煉化許久,血精似實還虛,不是那些無意識的陰魔可比,他這枚劍丸還未能附上玄光,是以對這種有形無質之物做不到一擊破去。

見血魄距離越來越近,連忙向後飄退。

那女修見狀,氣焰頓時一熾,又一腳踢在如意神梭上,大叫道師兄,你我合力斬殺此人,奪了他的精元你我一人一半。”

這幾下交鋒兔起鶻落,都是在極短的內完成,此時那名男修才緩過氣來,隻是臉色卻有些發白,聽了女子招呼,他應了一聲,口中念念有詞,將手中那隻葫蘆一晃,裏麵頓時噴出一坨墨綠色的氣團,一路散發出難聞刺鼻的氣味,往張衍身處的方位撲來。

女修亦是連連催動血魄上前,試圖一起夾攻。

張衍臉上浮出冷笑,往後飄退的身形一頓,手中已多出了一支雲紋朱筆,往迎麵而來的血魄舉手一拋,道了聲去”

似乎受了氣機感應,宣命筆筆尖上三氣勃發,在血魄上隻一刷,便把那濃鬱的色澤刷得淡下去了幾分,原本那飄忽不定的動作也是一滯,不複先前迅捷。

血魄與女修的神魂意念相連,現在陡然受創,她臉色一白,捂著胸口倒退了幾步,手中拚命掐動法訣,神情慌亂的想要召回血魄,另一側的男修也是拚命催氣團壓上,試圖阻止張衍。

張衍哪裏容血魄輕易走脫?冷哂一聲,不顧頭上墨綠色的雲團,驅動宣命筆又是一刷,霎時,血魄中的精氣被一筆勾銷,直接飄散在了空氣中。

女修淒厲一叫,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軀一軟,倒在地上。

這時,張衍隻覺一股令人作惡的氣息傳來,頭腦不免一暈,他冷哼一聲,袍袖一抖,一枚丹藥落入掌心,再往嘴中一扔,含在舌下,神智頓時為之一清。

抬頭一看那團綠雲,將回到手中的宣命筆往空中祭起,隻一刷,這片氣團便缺了一大塊,接連幾下之後,便變得支離破碎,往四下裏潰散開來。

男修不由臉色大變,一聲不吭地將女修一把抄起,便往空中飛遁逃走。

張衍一聲冷笑,足下一頓,雲霧自生,亦是起身飛遁,追了上來。

由於帶了一人,男修速度並不是很快,他很快追到了近處,駢指向前一點,一道青芒和一道藍芒飛出,追著此人後背剪落下來。

男修慌忙掏出一塊骨牌,抬手一晃,化成一麵青麵獠牙的大盾,將他周身掩在其中,隻聞“啪啪”兩聲,不這盾牌是來頭,如意神梭和星辰劍丸竟然都被擋住了。

劍丸與如意神梭猶自不停,輪番下擊,一,密集的聲響如同驟雨敲擊屋瓦,可卻始終破不開這麵骨盾。

張衍見狀,眼睛一眯,伸手入袖,往鎮魂硯上摸起,隻是略一思索,他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如果祭出鎮魂硯,這男修隻要犧牲那女修就能保住性命,這樣一來,他還少了拖累,說不定還真能讓對方就此走脫。

他此刻見那男修神情篤定,且戰且退,但是卻仍是在這裏四周轉悠,分明是打得拖延的的打算,好等那位“李師兄”到來,心中不免冷笑,“莫非以為如此我就奈何不了你?”

他雙手一攤,一把獸麵大刀憑空出現在了手中,大喝一聲,遁速幾乎在瞬間快了一倍,在極短的內就來到了那名男修麵前,再高舉這把得自渠昌的神兵朝著骨盾當頭斬下

男修沒想到張衍居然行此一招,隻是獸麵大刀來勢凶猛,他避無可避,隻得舉盾一架,“哢嚓”一聲,骨盾當場粉碎。

男修神色駭然,將女修隨手一丟,轉身欲逃,刀芒一閃而過,一條左腿卻被帶了下來,不禁發出痛叫,臉上一陣扭曲,身形也不由自主的一頓,這時第三刀又砍了,他根本不及躲避,隻能眼睜睜看著刀鋒距離越來越近,再當頭落下。

“噗嗤”一聲,他整個人被從中一分為二,張衍刀鋒一振,一轉,順勢絞碎了元靈,再緩緩往地麵落去。

那名女修從空被丟下後,已是摔得半死不活,動彈不得,眼見張衍麵無表情的一步步走近,慌亂道不,不要殺我,你有條件我都答……”

張衍理都不理,走到近處,一刀將其攔腰斬成兩段,再袍袖一揮,順手拍散元靈。

“當”的一聲,張衍將刀柄重重往地上一杵

連斬兩人,刀鋒上毫無一絲血跡,他隻覺胸中一陣酣暢淋漓,難怪有那麽多修士喜歡走力道,有一把神兵在手,如再有上乘玄功護身的話,法寶飛劍都不需在意,臨陣衝殺,對敵時手起刀落便是一人,實在痛快不過。

原本他也不是沒過想捉一個活口,但是一想到魔宗弟子手段詭異莫名,不說問出來的話是否屬實,若是還有追蹤魂魄的手段,那豈不是弄巧成拙?還不如一刀斬了幹脆。

剛才聽這兩人言語,他們的那個師尊好像半月之後將至,此人竟然能把一條血魄放到千裏之外,還能一氣壓製住數名明氣修士,實力著實恐怖,不是境界的高手。

張衍暗忖,以現在的修為,對上這樣的高手無疑毫無勝算,不如尋一處安全所在,早些提升的實力。

《太乙金書》上所載的功法隻有到了玄光境才能顯出威勢,如能早日練成,屆時也能有一拚之力。

想到這裏,他將兩人屍身上乾坤袖囊取下,餘者也不去多看,用惡鹽將殘軀徹底化去後,便按照地圖所示,朝著距離此處較遠的一處洞窟急速飛去。

就在他離去後不久,一個渾身有著濃鬱血氣的人影一閃,現出一個目光鷹隼,薄唇隆鼻的男子,他鼻子詭異的左右動了動,臉上先是出現疑惑之色,再是一陣陰沉。

之後又有十數人陸陸續續地趕來,看見此人,都是恭敬行禮,道見過李師兄。”

李師兄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他目光下移,見有一名弟子手中拿著一人,便問道此人是誰?”

那名修士道此是捉來的溟滄派弟子,特意趕來交予師兄處置。”

李師兄身軀不動,一道血色玄光從頭頂冒出,形成一隻大手往下一拿,便將此人憑空抓起,提在眼前,沉聲道我問你,你們此次來這魔穴有幾人?都是姓甚名誰?可有好手?”

如果張衍在此處,便能認出被抓這人便是趙鎮。

此刻麵對李師兄逼問,他不屑一笑,道你這死人模樣,分明是修煉了血元功,把弄得不人不魔,就你這樣,也配審問你家趙大爺?來個痛快吧。”

李師兄眼中現出一抹讚賞之色,道好,有骨氣,我便成全了你。”

血色大手將趙鎮向上一甩,再上去將他整個人捏在手心裏一抓一擠,一陣骨肉折裂的聲響傳出,片刻後,玄光一收,趙鎮整個人便消失不見,此時無論是他的血肉骨骼,還是渾身精元,都已盡數被吸納進了李師兄的體內。。

李師兄一眼望去,目光中似有股淡淡威壓,所有在場弟子不由自主低下頭顱,不敢與其對視。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師尊正在煉化真魔,有事弟子服其勞,你們幾人往四處搜索,凡是見到溟滄派弟子,都速來回報。”

底下眾人轟然應諾,一道道遁光飛起,便往魔穴四處飛去。

……

……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