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張衍感應了一下那少年氣機,可以肯定此人並非是真陽修士,亦不是同輩念氣顯化,但偏偏也同樣身具偉力,且一樣深不見底,給他的感覺分外奇異。Ω.M

他不由自主想起傅青名意圖成就的道神,猜測其或許是哪個真陽大能轉生回來,雖這般推斷最符合常理,但他深心之中卻覺得這個答案可能並不準確,許這人還另有來曆。

他稍作思索,便把神意一轉,於頃刻之間開辟出一處獨立界空,眨眼便身落其間,隨後抬手還有一禮,道:“道友請過來說話。”

那少年點下,往前走了一步,隻是一瞬間,便就跨越無數界空,來到了這方天地之內。

其人落身下來後,略微打量了下四周,見這裏地6遼闊,汪洋澎湃,天青雲淨,山雄嶽高,在抬之時,恰好還有一群禽鳥鳴嘯掠過。

這裏諸物,其實是張衍適才心中有所意動之後,方得以化生出來的,其從誕生到出現,不過隻是短短一瞬,但此間一切卻是仿佛經曆了億萬載的演化。

隻要真陽修士認定存在,那麽其便一定化為現實。

少年裏,暗暗點頭,此間諸物無不自然,毫無半點生造痕跡,說明造就此界之人對天地運轉的玄妙理解極深。

而且對張衍為兩人談話特意開辟一處天地的舉動非常讚同,因為事後隻要將此處撤了,那麽將所有了無痕跡,日後誰也無法探知兩人說話內容,哪怕借用某種至寶也一樣。在此之前,本來他還想試著提醒一句,現在是不需要了。

張衍到了這裏,再是少年一眼,愈能肯定其非同輩,真陽修士彼此照麵,哪怕隻是化身,那氣機碰撞也是免不了的,或許一瞬之間此方天地就崩滅了,而此刻他並沒有特意收束,對方也同樣未曾壓下氣息,卻沒有引任何反應,那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他言道:“貧道張衍,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又自何處來?”dudu1();

那少年正容一抬手,言道:“張道友有禮,在下名喚‘旦易’,至於出身來曆,說來慚愧,連我自家亦是不知。”

張衍微訝,他再次打量了此人一眼,他能感覺到對方所言不虛,盡管此人來曆有些不明,但卻的確具備與他對等說話的資格,退一步言,對方若真不想說,他也不可能逼迫,於是點頭道:“此的確隻是小事。”

說話之間,便一揮袖,兩人所站立之處多了兩隻蒲團,而中間則生出一條潺潺溪流,水清見底,可以鑒人,少頃,就有無數仙釀靈果由玉盤承托著,自上遊飄渡而下,散出陣陣異香,到了雙方身前之後,便在那裏打旋不止,他做了一個相請手勢,道:“遠來是客,道友請坐。”

旦易稱謝一聲,端禮坐下。

張衍把袍袖一舒,也是落坐了下來,並自溪水之中一抄手,拿起一杯香茶,對他一敬。

旦易容色一正,同樣端起一杯,微微欠身,作勢回敬,而後品有一口,他訝道:“布須天的天龍香芽?”

張衍微微一笑,道:“友是自布須天而來。”

天龍香芽乃是布須天之物,他這裏端出的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香芽,隻是傾覺山那玉簡之上有所描述,他後,自能照此還原個**分。

旦易探手按了按自己額頭,笑笑言道:“或許如此,對於布須天,在下有些記得,有些尚未去記,如不是碰到這杯香茶,我想來亦是不會記得的。”

張衍笑了笑,或許這話有些矛盾,但他卻能明白這裏麵的意思。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也或許是刻意為之,此人識憶被寄托在了過去,唯有某一合適時刻接觸到,方會再為其自身所知。他意有所指道:“那道友要與貧道言說之事,不知可在其中麽?”dudu2();

旦易肯定言道:“那些在下是不會忘記的。”

張衍言道:“那還請道友明言。”

旦易手中那一杯茶水,道:“道友既知此茶,想來已是知曉布須天中變故了。”

張衍微微一笑,道:“前那位指點傾覺山諸位到來的,便是道友了?”

旦易坦然言道:“正是在下。”

張衍見得其承認身份,差不多已是能明白對方來意了,但他也正有心找尋友盟,故對此並不抗拒,想了一想,問道:“貧道成就真陽未久,且未曾與哪同道有所往裏,道友又是如何知曉我這處的?”

旦易搖頭道:“在下不知道友之事,隻是能粗略感應到緣法落在何處,這應是道友觸動了某處前人種下的因果所致。”

張衍微微點頭,對此他倒是事先就有幾分猜測,此刻卻是大致能夠確定了,他一探手,將自淩空界玉球那物拿了出來,道:“道友可是識得此物麽?”

旦易望有一眼,言道:“原來如此,此物名喚筌石,當年傾覺山寰同道友意圖找尋同道打回布須天,但卻少有人肯應聲,於是他將這等物事灑去虛空元海之中,隻要將來有人晉入真陽之境,氣機與之接觸,便會被傾覺山所知曉。”

張衍哦了一聲,露出思索之色,隨後道:“這位傾覺山祖師雖是舍身化禁,但以貧道來怕布置並不是那麽簡單,許還有其他後手,”說著,他便抬眼望來,“道友可是知曉麽?”dudu3();

旦易承認道:“這裏麵有一些布置,在下因為某些緣故,也的確知曉一二,寰同道友化身為禁之後,為阻擋那些妖魔外出,實則暗中布置了一個法寶在內,結成了一個陣中之陣,這才方是真正殺招,那些妖魔一旦試圖強闖,那必會因此元氣大損,而到那時候,我人道修士便會一同出手奪回布須天,可惜的是,隻可惜那些妖魔極是沉得住氣,未曾踏入陷阱,如今百萬年過去,這布置也漸將無用了。”

張衍聽得他言及法寶,心下一動,不由想及手中那玉碟缺失去的一部分,忖道:“若是如此,那法寶或還在那方界天之中,倒可去試著找尋一下,隻若與我猜想一般,下境之人,恐難窺此物,彭向亦難當此任,需得再想一個辦法。”

他決定過後再細細考慮此事,於是按定思緒,又問道:“傾覺山留下的簡牘雖有不少,但關於先天妖魔的記載卻近乎於無,道友解此輩,不知可否告言其等底細?”

旦易斟酌了一下語句,才抬頭道:“道友許也知曉了,布須天中靈機無盡,也是由此,那裏誕出了不少天生地長的異類妖物,那先天妖魔就是其中之一。此輩生來強橫,若不是修為精深的修士,絕難與之匹敵。不過天致一物長,必使一物短,其等並不明修持之法,更不懂截天地之氣為己用,故雖能長生,可壽數亦是有限,隻要不去理會,過個長久時日,自會滅去,是以原先也算不得什麽大害。”

“那些妖魔自不甘心如此,四處尋覓修持之法,不過下境修持之法對其無用,而上乘法門皆在我人道大修手中,其中多數人都是明白妖魔異類不可信,雖未定下明確規矩,但都是有意無意把其等排拒在外,不令其入得此門,直至有一日,布須天出了一位大能,其奉行有教無類之策,無論異類人修,俱是一視同仁。”

說到這裏,他語聲略沉,“當時不少先天妖魔投拜到其門下,此舉引來不少同道前來指摘,但此人依舊是我行我素,對旁人之言不予理會,道友當知,到了如你我這般境地,隻要他動了念頭,再如何也是難以勸阻的。”

張衍深以為然,真陽修士要想做什麽,那幾乎立可應驗,你根本無從去阻攔,除非徹底將之殺死,可實際上沒有人會去做,不說其中難度,隻要此事並未牽涉到切身之利,也不可能有人去為此動手。

旦易繼續言道:“如今占據布須天這幾名先天妖魔,就曾先後在此人門下聽過道,開始此輩還算是乖順,甚至與我修道人一般無二,平日也時常與同輩談玄論道,見其安分,許多人礙於顏麵也不好再行追究,直到有一日,那位大能將一枚周還元玉賜給了門下一頭妖魔弟子,未料想此舉卻是補全了其等短板,不但使其具備與真陽修相同偉力,某些地方甚至還更勝一籌,此妖後來出外開立宗門,由此開始與我人修爭奪起那元玉歸屬來,並一直延續那一場傾天變故到來……至於過後之事,道友想也知曉了。”

張衍沉思了一下,這裏麵他還有許多疑問,譬如最早得到周還元玉隻是一頭妖魔,其後來勢力是如何壯大的?這到底是當初未曾及時遏製,還是其等占據了布須天後才得以興起的?還有此輩具體神通手段如何?於是又問了幾句,但所得答案卻多是模糊不清,有一些旦易也是表示不知。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他試著問道:“對於那場傾天之變,道友可是知道一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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