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陌平等人不好與守殿長老爭辯,隻得帶著許婉瑩和雲絳退去偏殿,卻發現這裏已有人在等候,上前與之攀談了幾句,對方卻與他們一般,亦是來自十二勢力之中,這回由於相同緣故被暫且困在了這裏。

雲絳傳音問道:“展道友,這會否是那洪長老使得招數?”

展陌平這時倒是不慌了,他看了看外間,見無人監視這裏,也是傳聲道:“湛芒道友放心,每一位守界修士都是互不相幹的,洪長老手伸不到這麽長,而且殿上有觀璧,發生任何事都會被青界之上的真人看去,這裏這麽多人在,無人敢這般放肆。”

司馬權一直跟隨在三人身邊,他琢磨了一下,能在守界殿中下得這般諭令的,那應是青界之人,不知是來找他的,還是真來搜尋什麽妖邪。不過他有陵幽祖師所傳的青銅麵具,有信心躲過搜查,倒是不用慌張。

他們在這裏一留就是兩天,在展陌平之後,又有數人入了偏殿之內,看來都是往平莘界除妖的。

司馬權卻留意到了一名身形孱弱,身著灰色袍服的清秀少年,此人給他一股古怪之感,道:“雲真人,那灰袍之人有異,稍候需得小心了。”

雲絳道:“多謝真人提醒。”他未把此事告知展陌平,後者得知後,難免會露出破綻,若引起此人注意,反而是弄巧成拙。

等有一天後,殿外有一道宏大光柱落下,有三人自裏走了出來,從其氣機來看,每一人都是修成了元嬰法身,為首之人是一名身形敦實厚重的中年道人。

守殿長老上來一揖,道:“畢隆恭迎青界使者,裏麵請。”

中年道人對他點了一下,到了大殿之中,環顧了一眼那些列於階台旁的銅像,表情嚴肅道:“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把這裏所有人喚到麵前來。

守殿長老吩咐一聲,有殿侍入內,把包括展陌平在內的所有人都喚了出來,他道:“使者,人都在此處了。”

中年道人環顧一圈,一抬手,後麵兩人點起一根香燭,不一會兒,一股奇異香氣便蔓延四周,同時有一陣陣雲霧滾湧出來,沒有多久就蔓延至整個大殿。

眾人頓時感覺,身軀好若陷入了黏滯的泥沼中,因不知這幾位使者要做什麽,都是變得有些不安起來。

中年道人用平和聲音說道:“你等勿慌,這纏雲不會傷人,隻是防備有妖邪混入,暴起傷人。”

眾人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中年道人拿出一麵鏡子,對著眾人就是一照,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過得片刻,他目光落在一名修士身上,道:“你在哪一處修道?”

那修士有些不知所措,他戰戰兢兢回答道:“在下是五顏山弟子丘光,在鄔長老門下修道。”

中年道人言道:“你可先走了,隻是你這膽量還需練練,否則去了平莘界又如何降妖伏魔?”

守殿長老一揮手,讓殿侍讓出了通路,道:“走吧。”

“是是,”見自己無事,那修士大喜。對著中年道人和守殿長老打一個躬,就匆匆出了偏殿,往那上方界門踏入,此處給他壓力甚大,他寧願去麵對妖魔也不願再待在這裏了。

中年道人下來又對著另一個人言道:“你也可走了。”

那人如蒙大敕,也是匆匆出殿離去。

隨著一個個人走去,大殿之中留下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隻有那清秀少年和展陌平一行人。

中年道人這時看向那清秀少年,身後兩名同伴似知他意,走了上來,將此人圍住。

清秀少年錯愕道:“上使,這是何意?”

中年道人言道:“束手就擒吧,在我鏡照之前你還想隱藏麽?”

清秀少年更是一臉茫然,同時還有些憤慨,道:“這,這從何說起。”

中年道人沒有與他多說廢話,道:“你以為我隻是詐你麽,一頭陰芒怪,誰給你膽子在此?”他一揮手,喝令道:“抓了起來。”

隨他喝聲發出,數道靈圈從他與兩名同行之人身上飛出,將那清秀少年牢牢套住,後者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隻是一掃方才那被冤屈的模樣,露出驚奇之色,道:“我自問未曾露出破綻,你等是如何識破我的?’

中年道人沒有回答,對著兩名同來之人一點頭,同時作法掐訣,地下便有風火顯動,自清秀少年腳下開始燒灼,並很快蔓延至身軀之上。

見此情形,中年道人沒有任何鬆懈,緊緊盯著火焰,他們深知一頭天外凶怪絕不會隻這點本事。

守殿長老更是緊握手中牌符,大殿之中這些銅像擺在這裏並非是好看,危機關頭,同樣可以用來對敵。

清秀少年很快被焚燒得隻剩下了一顆頭顱,其卻還是不亡,冷笑道:“好的很,今日滅本君一具分身,那便先欠著,待來日我族大舉入界,本君自會向你等親手討回。”

說音一落,轟然一響,那熊熊火焰騰起數丈之高,此人這最後一點殘餘便在火焰之中消失不見。

中年道人並沒有高興,反而露出一抹擔憂之色,他吩咐囑咐身邊人道:“陰芒怪現身,不可小覷,你去將此事上稟青界。”

司馬權望著那地上一團焦黑,心中卻是起了警惕,暗道:“原來果真是為天外妖邪而來,這些邪物從未見過,其既能侵入昀殊界,那也能闖去他界,此事需得支會界內一聲。”

中年道人這時轉身過來,看向展陌平等人,沉聲道:“現下輪到你等了。”

展陌平十分驚懼,他躬身一拜,道:“上使容稟,我等不是妖邪。”

中年道人言道:“我自是知道你等不是妖邪,但我問你,你身邊那妖鯨是如何一回事?”

展陌平忙道:“此是與弟子簽了法契的護駕伴從。”

中年道人言道:“一名堪比元嬰修士的妖鯨,竟願與你一化丹弟子立契,你可能把這緣故告訴我?”

展陌平自不能說出實情,硬著頭皮道:“弟子當日找到這妖鯨時,它應沉眠許久,身軀虛弱,又遭人重創,弟子為他解決了麻煩,故是才願投靠。”

中年道人略帶審視看了雲絳一眼,道:“如今妖邪侵界,你這護駕來曆有些疑問,你不妨在此多留些時日,待我查證清楚,若無問題,自會放你等走。”

雲絳以為對方也發現了自己這裏有問題,不由暗暗戒備,司馬權卻言道:“不用著緊,此人沒有殺心,況且有我在此,便是吃點苦頭,你也丟不了性命。”

展陌平這時無力違抗,躊躇道:“湛芒道友,你看如何?”

雲絳道:“等上幾日也好。”

有司馬權相幫,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他大可以破空飛去,回去山海。

展陌平等人忐忑不安等了三日,查問事宜終於有了結果,中年道人與記述卷宗對比下來,發現展陌平先前之言基本屬實,又確認雲絳身上並無有邪祟之氣,於是不在此多留,帶著同來二人一並離去。

展陌平目送其離去,渾身放鬆下來,感覺這一趟出來當真是驚心動魄,道:“我等可以離了此地了。”

許婉瑩一副後怕之色,擔憂道:“師兄,界中是不是要遭妖邪侵襲了?”

展陌平寬慰她道:“有青界各位真人在,怎會有事?師妹多想了。”

一行人快步行到界門之前,他拿出牌符一照,待一道靈光上身,就往界中跨入進去。

許婉瑩和雲絳也是隨他入內,眼前隻是景物一晃,便已站在了一處陌生地界,此間大地遼闊,平原之上**出來的不是碎石沙礫,就是半掩埋的巨獸枯骨。

展陌平籲了口氣,道:“終是到了平莘界了。”

雲絳這時道:“道友心情激蕩,需待快些平複,這裏情勢不明,若再遇敵怕不是好事,兩位可在此稍作調息,我去四周巡遊一圈。”

展陌平感激道:“那就勞煩道友了。”

雲絳身化雲煙,飛騰而去,先是在周圍轉了一大圈,又行出數十裏,最後落身在一處山坳中,化變回人形,隨手以法力在一處山壁上開辟出一座洞府,隨後走入其中,低聲問道:“司馬真人可在?”

過有片刻,身外飄過一縷陰風,而後有一個虛實不定、看不見麵目的人影顯現出來,其自袖中將兩界儀晷取了出來,托至他麵前,道:“這一座儀晷還未曾使喚過,雲真人請接好。”

雲絳鄭重接了過來,道:“在下這便把事情經上稟門中,”

司馬權道:“這四周有我看顧,雲真人可放心行事。”

雲絳道聲好,將兩界儀晷擺在一塊平整山石之上,伸手上去一按,一道靈光衝起,少頃,孟真人身影在光芒之中現出。他打個稽首,道:“弟子雲絳,見過孟真人。”

孟真人看他片刻,沉聲道:“雲絳,你當年一入界中,便杳無音訊,如今看你無事,想來魏真人知道,也是高興。”

雲絳一低頭,慚愧道:“弟子讓師長擔憂,實是不該,隻那昀殊界中關礙重重,禁製無數,弟子這些年中難以找到機會,此回若不是司馬真人到來,恐怕直到此刻,仍無法往與界中傳音。”

孟真人聽到這裏,神情略顯嚴肅,道:“那昀殊界中到底如何,你可詳細說與我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