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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贏、楊傳二人在界外窺看之時,秦掌門等人也是一般有所察覺,並隨時隨地準備應戰,待得其真正退去,這才把氣機收斂。似這等人物,行事很少反複,既然走了,便不太可能再回來,不過必要的戒備還是需要的,先前用來對敵的布置仍是保持在那裏,並未撤去。

包括張衍在內,各位真人各把神意一起,同是入得一處界空之中。

相互見禮後,嶽軒霄冷聲道:“此輩今日退走,是為明日再來,那時其若至,必是準備更為充分。”

薛定緣微感可惜,道:“經此一事,玉梁教、積氣宮這兩家怕是不會再鬥起來了。”

張衍點首道:“薛掌門說得是,此回孔贏、楊傳等輩到來,不但是為試探,也是為確定兩家之未來。”

鈞塵界中長久以來始終存在著一個矛盾,那便是玉梁教與積氣宮究竟該是攜手還是彼此吞並。

若是合為一家,那麽可力氣往一處使,這等好處顯而易見,可是這當中付出代價也是不小。

表麵看去,積氣宮是主守禦一方,這個選擇需看玉梁教,但其實不然,這其實取決於山海界。

以往山海界不過是天鬼一家獨大,對孔贏來說反掌可滅,那麽有無積氣宮都無關緊要,但有了九洲修士,就需慎重選擇了。

孔贏此回在見得九洲修士中有疑似能抗衡自己的存在後,那麽恐怕就會徹底放下攻取積氣宮的打算,轉而傾向於聯手了。

但這也沒有辦法之事,若是九洲這裏不拿出大鯤威懾,那麽也不用等到以後,現下就需麵臨一場決定生死的大戰了。

說到底。明麵上的實力有所欠缺,那可以做得選擇就少。

秦掌門沉聲道:“我當督促那贏媯,爭取早日複原。”

九洲修士如今欠缺的就是時間,要是有個五百載安穩,那麽也無需弄什麽策略了,直接便可擺開陣勢。正麵一鬥了。

張衍想了想,道:“孔贏、楊傳等人若下回再至,那必會帶上鈞塵中所有帝君,不過按司馬真人所言,還有如饒散人等寥寥幾名不願順服的帝君遠走蠻荒天域,不在兩家之列,他們為使後路無憂,定會設法一一收服斬殺,其等何時理順這些事。何時便會過來。”

兩界相爭,那必是凡蛻這一層次的修士先爭勝負,鈞塵界修士若至,門人弟子不會立刻帶上,那樣隻會拖累自身,隻有待占據上風,或者拖住敵方同輩之後,才會令其過來。而這等下層鬥戰,凡蛻修士通常不會再插手了。畢竟到了他們這般境界,地位尊崇,高高在上,若是事事都自己來,那又要手下門人何用?

而在此之前,為了不使自己教派總壇反過來被人威脅。就會先將這些界內不肯順服之人全數清理了,以杜絕隱患。

秦掌門略略一思,道:“渡真殿主,司馬真人是言他所投靠一名同為魔宗的饒姓散人?”

張衍回道:“不錯,據司馬真人而言。這一位曾一度依托在積氣宮門下,疑似是那龍君麾下,如今也有自己的算盤,不過此人似是憑空冒出來一般,司馬真人曾設法打探過其人背景,卻是並未得到什麽有用消息,弟子亦曾問過郭真君,他言自己過來之時,從未有過聽聞這位,。”

薛定緣一皺眉,問道:“張真人,薛某有一疑,此人會否是他界來人?”

也不怪他這麽問,鈞塵界暫且撇過不提,金鑾教之事至今還是餘波未息。

張衍道:“這也難以說得清楚,不過可能倒是不大,此前積氣宮願意接納其人,說明至少楊傳心中是有數的。”

修到凡蛻之境,通常是不可能沒有來曆,背後一定是有大勢力支撐,否則修煉功法何來?修煉外藥何來?若是過去當真是一片空白,楊傳又豈敢將之留在身邊?

薛定緣沉吟一下,又言:“既然此人與兩家不睦,那司馬真人那處便就很是重要了,隻要設法此人不去歸附孔、楊二人,那麽隻要其在一日,兩家就無法放心來攻,”

張衍道:“司馬真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兩界儀晷也無法聯絡,不過這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我可試著再做一番安排。”

秦掌門言道:“此事可先由渡真殿主處置,若其中有什麽需門中支持,可再來與我言。”

張衍點了點頭,他已是想好,下來或是再遣一人前往,或是令那分身設法與司馬權聯絡,若是後一種做法,無有什麽,但若前一種,那就需好生斟酌了,至少人選就是一個問題。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除此外九洲修士無法做得其他事了,他抬頭看向此間眾真,目中光芒陡然銳利了起來,道:“掌門真人,諸位真人,我有一議,若是鈞塵界那處能拖住那是最好,若是不可,我等為何不主動殺入鈞塵界中?”

“主動殺入鈞塵界?”

他這句殺氣騰騰的話一出,此間幾位在稍作思索之後,竟都是表示讚同。

秦掌門頜首道:“渡真殿主之議,未嚐不可,”

嶽軒霄讚言道:“此言甚合吾心,既然遲早要一戰,為何非要等此輩殺過來,不如我等殺過去!”

張衍提出此議之前,已是仔細考慮過了,要是等著鈞塵界修士殺上門來,那麽不管勝負怎樣,十位以上的凡蛻層次修士交手,必會對山海界造成極大破壞,與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就在鈞塵界中開戰,便有損毀,也礙不到自身。

而他之所以敢這麽想,這裏還有一個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那就是鈞塵界因那真陽大能之威脅,已是準備棄守本界,舉力外伐,故是毫無防範之心,並不像山海界一般營造了諸多大陣。

這也可以理解,本來就是一個將要拋下的地方,當然不必要有多少心思再來經營,至於防備布置,那更是多此一舉了。

本來張衍還曾想過九洲諸派出得一人,攜那虛元玄洞去往鈞塵界,打開三層封禁,以吞滅此界。

從表麵上看,成功機會很大,但這其實並不一個好主意。

由於此為溟滄派法寶,礙於規矩,能做得此事隻有門中修士。秦掌門為一派之主,不可輕動,孟真人還在功行略淺,是以數來數去,唯他最為合適。

而先不說如何收回此寶,就是一界俱毀,也未必能殺得了隨時可跳出界外的孔贏、楊傳等人,反而隻會逼得其等毫無顧忌得向山海界出手。

故是他仔細想了下來,隻能放棄這個看似能一勞永逸的辦法。

眾真討論了一會兒,便就決定采納張衍的提議,在對方真正發動之前,就先一步提前攻入鈞塵界。

至於如何知曉其何時到來,倒也不難,舉界而遷不是小事,會涉及到方方麵麵,這般動靜是沒法隱瞞的,就是兩家設法遮掩,所有凡蛻修士一齊離去,下來主持之人必會換做真君,有司馬權這天魔在,也不難察覺到異狀,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主動。

在商量好後,秦掌門這時道:“還有另一事,需告於諸位得知,至德不久前有消息傳來,他已是在惡界之中開辟出一塊千裏方圓的界域,但那處氣毒比想象之中更是難除,如今他仗著‘儀元天祇’可以維係,但隨時有被逼壓回來的可能,先前因為孔贏等人可能將至,諸派之中無法抽調人手,如今其等已是離去,需有一人前去相助,以穩住此番局麵。”

惡界算得上是九洲修士給自己留下的最為重要的後路了,萬一在與鈞塵界鬥戰中失利,就能退至到此處暫避,是以這事也是極其重要。

嶽軒霄出聲言道:“此事也不可隻讓溟滄派道友出力,”他一轉首,對嬰春秋道:“春秋,你略作籌備,稍候就往惡界去。

嬰春秋打個稽首,道:“弟子遵令。”

再言語幾句後,各人見已暫無事,就各自告退而去。

張衍也是把神意回得身軀之內,他坐得片刻,就把景遊喚來,問了一句,“近日可是有事?”

景遊道:“有一事,上極殿送來一封秘書,老爺此前閉關,小的未來相擾,還請老爺過目。”說話之間,他已是將一封金書呈上。

張衍接過之後,翻看了一遍,忖道:“那白獅竟有這等來曆,難怪薛真人方才有如此一問。”

秘書上言及,前些時日,溟滄派出動琴楠、陳楓這兩位方才成就洞天的真人,在三名天鬼大聖協助圍堵之下,已是將北地那頭白獅擒拿了回來。

但事情並未就此結束,在那白獅盤踞之地,兩人卻是發現了一座宮城,其形製與西地墜落的那一駕極為相似,隻是規模小了許多,隻有十分之一,上麵同樣有宗傳蝕文禁製。

陳、琴二人無法入內,本來想從那頭白獅身上問出出入之法,奈何查證下來,這頭妖物隻是當時宮中之人從山海界抓來看守宮門的,而且也是經曆數代了,也同樣無法入到裏間。

因是張衍上回曾破解開此等宮門關門,故是齊雲天問過掌門之後,曾有來書,希望他能抽暇往此處一行,好除了這個隱患,不過那時他尚在閉關,故是耽擱下來。

張衍看罷之後,一彈指,那封秘書頓時化作飛灰,他立起身來,此刻鈞塵界之人既已退去,暫無外間威脅,那這事要盡量處置才是。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