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在閉關有七載之後,體內驟然有法力翻騰而起,震得外間殿宇不斷晃動,此間禁陣被引得逐一被轉動起來。

值此時刻,殿上石玉瑚也是光華大漲,不斷有靈機湧入他身軀之內,配合那神通之力一直灌入法身之內。

過去許久,好似起得一聲霹靂響,他身軀微微一震,而後背後有金、青、玄、赤、黃五色光華逐一閃過。

他緩緩吐出一口清氣,隨此氣過處,大殿之中頓時泛起隆隆雷聲,好似由天外經來,久久不息。

此時此刻,他已然破開了第十重障關,距離那元胎之境,又是進了一步。

這些年轉運法力下來,他已是對石玉瑚上神通之力十分熟悉,而隨著法力大大增進,下來便可在借用此力的同時去吐納紫清靈機了。

但在這時,他卻感覺到了一絲異狀,往那石玉瑚上看去一眼,卻是訝然發現,這石玉瑚竟是比原來縮小了一些,像是耗去了不少。

按理來說,石玉瑚這等能自生靈機的天地靈寶,哪怕用上萬數載,也不會有半點減損,更何況從氣機上判斷,此物該是采了出來未久,消耗如此之快,著實出人預料。

他一轉念,忖道:“是了,看來是那神通之力存駐其中,才致如此。”

這一道神通之力顯然是附寄在石玉瑚之上的,並把其當做自身土壤,不過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唯有如此,那神通才能長存不失,否則恐怕借用個幾次,就會消失不見了。

實則他也清楚,這裏很可能還有一個原因,他破得九重障關後,自身法力太過強盛了。尋常洞天修士根本無法比較,以至於那神通必須需調動更為龐大的力量來推動,而此力又不可能憑空而來,那就隻能從石玉瑚上化取了。

他略作思索。照如此下去,在自己打破十二重障關,繼而成就凡蛻之後,這寶樹能保得眼下一半便就不錯了。

不過這也無妨,等到得下一層境界之中。哪怕此物隻剩下些許,相信也不難看破那神通之內所蘊含的隱秘。

他目光向案上看去,心意一起,便有數道靈光飛起,此些俱是這幾年來自外送來的書信,他此番為了全力修持,連分身未曾派遣出去,對外間之事不曾過問,如今趁著閑暇之時,正好翻上一翻。

將那第一封書信打開一看。笑了一笑,頜首道:“原來子宏已是入得象相之境了。”

如今算了下來,他門下已有四名洞天弟子了,不過這倒並非是他授徒之能高過旁人,而是這四名弟子本身資質大多不凡,再加上所習功法又是上乘,而且自他成得渡真殿主後,一應修道外物都是不缺,這才能做到這一步。

隻是可惜,采薇、采婷乃至韓佐成。都無有入得此境有望,未來也隻有轉生一途可走了。

他微微一歎,將第二封書信拿起一觀,此書卻是陶真人送來。說已是把那頭龍妖煉成,且因這是用一頭妖祖層次的魔妖所煉,使得此妖神通之能比想象中更是厲害,並還有著無限潛力。

他看到這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道:“來人。”

光華一閃。陣靈顯身出來,萬福言道:“老爺有何吩咐?”

張衍一揮袖,一道法符落至其身前,道:“把這封諭書拿了出去,命下麵之人吩咐行事。”

陣靈接過法符,道了聲是,便再度化作靈光飛去。

張衍再看了看餘下書信,見皆不是什麽大事,就自略了過去,將兩界儀晷拿了過來,略略一看,此物這些年裏並無什麽動靜,顯然鈞塵界那便沒有任何消息傳了過來。不過有時沒有消息反是好事。

他沉吟了一下,上回司馬權說過,其已是在一方天域之內建立起了實力,九洲這邊可以主動聯絡於他,隻是先前為防備出得什麽意外,還從來不曾如此做過,想到自己很快又要閉關,嚐試突破下一層障關,而此次會用上紫清靈機,有幾分凶險,需盡量不受外擾,這其中要是出得什麽變故便就不妥了,故是他準備提前問上一句。

起指一點,過去許久,一道靈光浮動,司馬權身影自裏顯露出來,打個稽首道:“見過張真人。”

張衍頜首言道:“司馬真人,你那處可是方便說話麽?”

司馬權道:“無礙,在下已是在這周圍布下隔絕禁陣,此是積氣宮所授秘法,哪怕孔贏也休想察覺到此處。”

張衍哦了一聲,道:“竟能得了積氣宮秘法,看來真人已是打開了局麵。”

司馬權嘿然一笑,道:“也是運氣,遇得一名魔宗修士,想要在下依附於他,在下並未回絕,是以得了不少好處。”

張衍一挑眉,道:“魔宗修士?可是司馬真人先前懷疑的那饒散人?”

司馬權道:”不錯,正是此人,不過在下也未曾料到,此人竟然還是那鈞塵界龍君門下,這頭老龍如今也是另有算計,準備在積氣宮與玉梁教爭鬥之時上去撿便宜。”

張衍目光微閃,道:“要是如此,倒是好事,司馬真人,你且將那邊事機詳細說與我知。”

東荒上國,伯都大城,三玄殿。

五大國駐使又一次來至殿台之中,自東荒百國開始聯手收複疆域以來,幾乎就是由六國共決百國諸事,而六國大玄士再次聚合一處,在各個小國使臣看來,這定是又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公僉造作為地主,與殿上與眾人見禮後,便請其等入得席中。

墨獨先是開口,道:“公月祭,今邀我等來此,未知何故?:

其餘人都是神色嚴肅,不是什麽緊要事情,不會請得他們來此。

公僉造看得他們一眼,道:“不瞞諸位,是為此番四域鬥法。”

“原來是為此事。”

眾人放鬆下來,鬥法可以彰顯武威,拔擢人才,四方勢力又都有參與其中,倒也的確值得重視,

隻是隨即,他們心下又起疑問,先前已是為此商量過一次,眼下距離鬥法尚有一段時日,卻把他們鄭重其事喚來,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變故不成?

公僉造看著席上五國駐使,身軀前傾了一些,目中露出灼灼光亮,道:“不知各位可是聽說了麽,清羽門陶真人以那天都門下的血蚓魔妖為用,自那頭旦龍妖軀體之中誕出了一頭魔妖,準備作為此次比鬥頭名之賞。”

墨獨想了想,道:“想來這魔妖定然是實力不俗,不然公月祭不會把我等喚來此地。”

公僉造道:“墨宮師說得不錯,這龍妖傳言有九洲洞天修士之能,”說到這裏,他吸了口氣,加重語氣道:“不單單如此,若有足夠氣血補入,更有可能成得妖祖那一層次的妖物。:

“什麽?”

“真是如此麽?“

“公月祭未曾說笑?”

聽到這個消息,在座五人都是吃了一驚。

公僉造肅容道:“造怎會說笑?此消息也是九洲修士有意散播出來,想來再過幾日,各方勢力也會知曉了。”

舒霍國大玄士原在陡然站了起來,大聲道:“此妖我東荒百國必要設法得到。”

本來東荒國聽得九洲各派邀請他們鬥法,慎重考慮下來後,認為百國實力不如九洲,而且此事既為其等所發起,那麽他們怎麽也要給東主一點臉麵,是以未必要爭個第一,隻要派些人去撐撐場麵便可了,可聽到這個消息後,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心動了。

東荒百國大玄士如今也有不少,多一個,少一個,也改變不了什麽,除非是被那等小國得去,可要有一個等同於紫陽境的戰力,那便大為不同了。

尤其這等龍妖,還會完完全全聽從主人諭令,要是能得了回來,並能孕養至妖祖之境,百國實力立時大增,

専餘國大玄士莒於讚同道:“原宮師說得不錯,這龍妖乃是當年天都門前一戰,從不知多少陣亡玄士和妖魔的鮮血孕養而出,本就該是我東荒所得,便是相盡一切辦法,也要爭了過來。”

扶項國大玄士藤巒歎道:“要爭得頭名才可,此頭龍妖神通這般大,其吸引力對諸派而言,想來也是不小,想要勝出,恐怕極難啊。

公僉造沉聲道:“無論如何也要爭來,九洲同道既然拿出此等好物,那便是想我使出全力,既是如此,也就不要有所遮掩,當派遣出下一輩中最為出色的玄師前往,方有勝望。”

他把聲音略微提高,“九洲同道暫且不說,我東荒目前敵手有三家,南羅百洲諸妖,此回也會派遣凶妖前來鬥法,而有蘆渾此等妖祖坐鎮,絕然不可小覷,要慎重對待。”

眾人都是點頭。

公僉造又道:“那第二個,乃是天鬼族,其等縱然早被打壓下去,可億萬族人尚在,想來能拉出不少了得人物。”

原在不屑言道:“天鬼族了失了疆土之後,修行血藥全是靠九洲同道賜下,便是這龍妖到了他們手中,也無法孕養至妖祖。”

公僉造沉聲道:“可最怕是他們自己得不到,卻也不讓他人得到。”

原在神情一僵,這等可能不是無有,而且驚穹山被奪過去未久,天鬼遺留下來的實力還未曾衰退,還真不難選出幾個實力高強之輩。

墨獨問道:“不知公月祭所言那最後一個對手又是哪一方?”

公僉造道:“那第三個對手,卻是心蝶部,原來北方三大部族之一,九洲修士到來後,其幾次大戰,都未曾吃虧,勢力未損半分不說,還增加了不少,也是我東荒一大阻礙。“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