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祭公拿出秘法,對東荒國大玄士確實是一個極大誘惑。要www·1kanshu·cc

可以說在公時初說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包括公僉造在內,無人不為此心動。

成就紫陽之境好處極多,對自身而言,功行提升,壽數大增,這些都是看得見的。而往大裏說,東荒裂作百國已久,想要重合歸一,幾乎沒什麽可能,不過一旦有此等人物出現,便能以莫大威勢再造神國,並且這等人物,也足以與九州那幾位上真平起平坐。

不過正如公胥韜所說,若是鈞塵界使者來早一些,或許這等條件立刻就接受下來了。

隻可可惜,而今格局,又哪是之前可比?

百多年前,東荒百國隻是龜縮一隅,麵對周圍虎視眈眈的妖魔異類,隨時有亡覆之危,那等時候,每一名大玄士身負護國重任,根本抽不出足夠時間去攀升到那更高境界。可九洲修士一至,與東荒百國定盟之後,諸國國力大增,待下來把周圍異族掃平,便再無外敵,當可沉下心來修行。

且除了上述幾點,還有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

如今諸國王公貴戚的子孫後輩有很多在各大宗門之中修道,在未正式定盟之前,其實這是諸國以子為質的慣例。

如今不少有弟子已是6續回返,亦有留在山中繼續修道得,雙方都在彼此影響,這幾十年下來,兩家已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故是東荒百國此次勢必是要站在九洲修士這一邊的。

這件件樁樁在眾人腦海之中過有一遍之後,先前那絲貪念漸漸被壓了下去,轉而理智占了上風。

公僉造看這幾位同族的眼神又由熾熱重新恢複了冷靜,也是鬆了口氣,剛剛在說話之時,他心下也是略顯緊張。

方才隻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很可能就會鼓動其他人,而事情一旦開了頭。壹·1k要ans看hu·cc衝破了心中那根底線,便很難再壓下去了,幸好終究無人昏頭。

他又語氣緩和下來,道:“諸位想一想那玉梁教的行徑。此輩到來,我百國就必得依他規矩行事,諸位可能忍受麽?”

幾名大玄士都是臉微變,郭真君說得那些玉梁教規矩他們也是將信將疑,但萬一是真。那簡直是成了他人手中牽線木偶,他們無一人會甘願如此。

一名額上繪有氣血紋圖的年輕大玄士開口道:“祭月說得不錯,兩位大祭公既已離去,按九洲道友的說法,已是我東荒百國斷了因果,既然前人可以修煉到紫陽境,那麽後人有足夠時日,也一樣能做到,不需要其等來給施舍。”

此間地位與公僉造相仿的,唯有祭陽公軒敖。他也是緩緩開口道:“先不說那背盟之舉我東荒百國是絕然無法做得的,便是換了上界來人,又豈會如九洲道友一般對待我等?”

三人這一表態,剩下二人對視一眼,也沒了最初堅持,一名宗老沉吟言道:“那麽我等就將那公時初抓了起來,送去九洲修士那處吧,”

公僉造道:“抓住此人不難,他再厲害也隻是一人,且其還在祖地之中。不過動手之前,還需請九洲道友過來做個見證。免得再出什麽變故,以至無法說請。“

公軒敖言道:“便就如此吧,此事最要。不可耽擱,遲了唯恐公時初看出什麽破綻來。”

他轉過頭,看向那年輕大玄士道:“如今龍淵海乃是齊真人做主,泛長你立刻乘坐雲鯨去往龍淵,將此事詳細稟明齊真人,”頓了頓。又道:“如實而言,不要有所遺漏。”

公泛長合手一禮,道:“泛長這便動身。”他再對殿中其他人一點頭,就轉身出去了。

他去了不過半天之後,伯都大城內宮大廷之中雲霧彌漫,隨著一頭大鯨出現,呂鈞陽、沈柏霜、杜德三人與公泛長一同現身出來。一看書·1kanshu·cc

公泛長對三人一禮,“那人現在我祖地之中,那處外人不便入內,還請三位在宮城之內稍等片刻,我等自會將他擒捉來此,再交由貴方處置。”

沈柏霜道:“那我等便在此處相候了。”

公僉造見九洲之人已到,便再無顧忌,招呼一聲,與另兩名大玄士一同縱起氣血虹光往祖地飛去,很快到了地界之中,闖過氣血屏障,直入內廷,隻是略作感應,便知公時初此處所在。

公僉造令穀中宗老在下方看守,自己則與另外兩名大玄士來至那處洞府門前,並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他看了正坐在蒲團之上的公時初一眼,沉聲道:“是你自己束手就擒還是我等來幫你?”

公時初有些意外,從對方話語中不難推斷出公氏族人已是徹底倒向了九洲修士。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壓下對秘法的誘惑,如此快就做出了決斷,不由一歎,道:“想不到而今公氏族人如此不智。”

公僉造淡聲道:“我等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這外人來置評。”

“外人?”

公時初嗬嗬一笑,道:“諸位根本不知上界大德之能,以我玉梁教之勢力,絕非九洲諸派所能抗衡。”

公僉造冷笑兩聲,道:“你不是兩位大祭公的後輩麽?怎麽又成了玉梁教下的弟子了?”

公時初哼了一聲,道:“這又有何不同,孔掌教神通廣大,兩位大祭公早是拜入教中,掌教實力已是到你等難以想象的境地,不但鈞塵界中無人能與之對抗,便是那些九洲,也無人會是對手,”

公僉造嗤笑道:“若是孔贏真有說得那般厲害,又何必派遣你到此地,可見其心底也無把握。”

另外兩名大玄士麵無表情,同樣是不為所動,如他們這般人物,一旦權衡好了利弊,下定了決心,便很少再會左右搖擺了。

公時初卻是一皺眉,疑聲道:“你等知道掌教名諱?”他立刻醒悟過來,“你們這處有流落到此的鈞塵界修道士?還是說你等在鈞塵界中另有內應?”

公僉造不去理睬,抬手一按,石府之中頓有一道道氣血紋圖落下,刻映在公時初身軀之上。

公時初並沒有反抗,盡管他道法不俗,但這些氣血紋圖是公氏曆代先人所留,在這裏動手是無論如何也不贏過公氏族人的。

很快,他整個人就被裹一條條赤芒捆縛住了,還由於他乃公氏血脈,此刻已與那些氣血已是渾融在了一處,百日之內,外力根本無法強行破開。

公僉造見他束手就縛,就一揮手,放出一道氣血翅翼將之裹住,而後與另兩位大玄士一同離開了此處,不過一個時辰,就又返回伯都大城,

三人駕馭氣血光芒,順利落在內廷之中,並顯出身來。

沈柏霜等三人早是在此等候,他看向公時初,道:“便是此人麽?”

公僉造道:“正是。”

沈柏霜打個稽,道:“此回要多謝東荒道友了。”

公僉造還有一禮,沉聲言道:“此是我公氏該為之事,況我東荒國立國七千載以來,從無背棄友盟之舉。”

公時初不屑一笑,深信公氏族人日後必會後悔此番選擇,隨後他目光轉來,打量起沈柏霜等人來。

他也是回見得九洲修士,他雖無法動用神通道術,但因雙方站得頗近,便順著氣機試著感應了一下,隻是這一察看,原本略顯隨意的態度頓時收斂了幾分,神容也是一凝。

同樣是氣道修士,但因傳承功法不同,自然也就有了高下之分,他一眼能分辨出來,對麵這三人俱是氣息純正,顯然所修道法極為高深。

倘若一人如此還好說,說明是門中有著一高深功法,這不足為奇,可眼前三人卻皆是如此,這便大不簡單了,而且看那袍服形製,應都是同出一門,那足以說明那背後宗門底蘊極其深厚,心下轉念道:“看來此番對手大不簡單,可惜我暫無法將消息送回去了,不過也不是全無機會……”

沈柏霜看了公時初一眼,伸手一抓,將其袖囊拿了過來,他略一審視,不過幾個呼吸,就將之解開,隨後法力入內一轉,現裏間除了幾瓶丹藥之外,就隻有兩張法符,一駕法舟,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他淡聲道:“這裏麵並無兩界儀晷,若不是此人事先將此物埋藏在了合適地界,那便是來至此界之中的鈞塵修士非止一個,當還有同行之人。”

公僉造道:“來者若在宮城之內,倒是不難查出,可若在野外,便需些功夫了。”他又一抬頭,“隻不知,那兩位大祭公會否也一並跟來?”

沈柏霜擺了擺手,道:“幾位道友放心就是,若是貴方大祭公那等修為之人破界歸來,那撞開天地關門時必會造成極大動靜,我九洲上真不會察覺不到,到時必護得友盟安穩。”

公僉造等得就這句話,當下合手一拜。

沈柏霜一甩袖,拋了一隻人袋出來,將公時初兜了進去,再與東荒國修士拜別,就同呂鈞陽、杜德二人一道回至雲鯨背上,隻是當那雲鯨身上有氣霧滾動時,他卻一抬手,起得法力壓住了這頭大鯨氣機。

眾人不解其意時,他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言道:“我等此回不坐這大鯨,隻飛遁回山門便好。”

公時初聽到此語,盡管麵上表情不變,但身上氣機卻微微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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