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寒玉海州,渡真殿玄澤海界中這日忽然傳來陣陣轟鳴,因小界出入門戶並未合閉,這聲音竟是漸漸傳至外間,而後在整個寒玉海州上空不斷回蕩,是天中雲幕也是由此散碎,還露出來一方澄澈明空。

洲中眾修都是瞧見了這一副奇景,不由為之驚歎。這數十年來,溟滄派中先後有人成就洞天,也是有極大動靜傳出,其等便就紛紛猜測是哪位前輩修士功果圓滿,竟是生出了這般前所未見的宏大氣象reads();。

唯有一些功行深厚的洞天修士,卻是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什麽。

渡真殿正殿之中,張衍一身玄袍,端坐於玉台之上,此刻那隆隆聲響正是自他身上傳出,而與此同時,殿宇四周遍布著杳然莫測的混冥玄氣,而界內外各處禁製都是震動不絕,似在承受著莫大壓力。

大約有數個時辰之後,那所有聲響驟然一收,連那玄氣也是憑空消散無蹤,小界中又再度回複了往日模樣。

張衍睜開了雙目,就在這瞬息之間,似有光亮生出,整個天地忽然明滅了一次,他背後更是有五色神光一閃而逝。

這一刻,他已然是破開了那第九重障關!

自古以來,能修到這一步的修士少之又少,不提那些天外來人,九洲先輩之中,有記載可尋的,也僅隻兩人而已,

而這兩位,之所以能功行到此,並非是資質勝過後人,而是其修道年月較早,恰是在那紫氣未退,清靈不缺之時。

張衍待把渾身升騰法力收攝來,已是能夠清晰感覺到。在這之後,自己還可破開三重障關,若得過去。立刻結化元胎,進而就可參修那蛻去凡身的上乘道法。

他再調息片刻。心便忖道:”該往地淵一行了。“

在收得靈門飛書後,他便欲往地淵一行,隻不過恰好感覺自身機緣已至,行功到了關鍵時刻,故而耽擱了來。

好在那是非是急事,縱然行程推遲了數天,也無太大關礙。

他自蒲團之上起得身來,一步踏開陣門。來至外殿,透過殿柱往外望去,見有一頭羽色鮮亮華美的妖物正展開膜翅,在天雲中之中飄蕩來去,望去好似一隻風箏。

此妖見得它出關,身形漸小,飛入殿中,繞著他連連打轉,狀極親昵。

張衍笑了一笑,他能夠看出。自從這截妖重獲新生之後,許是那血氣滋養的緣故,好似比原先又多了幾分靈性。變得倒是越來越像生靈了。

景遊本來在外值守,察覺到他出關,自外進來,躬身道:“老爺。”

張衍道:“近日可有什麽事需得奏稟麽?”

景遊回道:“有一樁,韓真人來書,那三種妖龍很是好用,不過卻是發現,那天鬼部族居然將一頭雲鯨王搬運到了北天寒淵之中,此刻正在四處查找其落。眼韓真人人手有些不夠,想要請門中增派一些過去。”

“鯨王?”

張衍一挑眉。天鬼部有一頭雲鯨在北天寒淵,他是知曉的。那覆亡的三部便是意圖過來,才被知空錦繡圖轉去了亂空界域之中。

不過他並未刻意去尋,那是因為這頭雲鯨在北天寒淵沉寂已久,子嗣不多,就是天鬼再把人送了過來,也無有多少,留著其在洲中,反還多個誘餌。

關於此事,在韓佐成出去之前,他也是有過交代,是以這回說到得這鯨王,顯然是另一頭了。

隻是令他不解的是,天鬼部族有過上次教訓,當知利用雲鯨挪移往來隻是枉費功夫,白白受損,卻為何還要如此做呢?

從司馬權和那裏得知,天鬼族主炅蟄也非是智短之人,這麽做必然是有用意的reads();。

他稍作思索,片刻之後,目光一閃,卻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知空錦繡圖隻是把西空絕域和北天寒淵這兩地隔絕了,但天鬼部族若是不從此處過,而是從其餘洲陸繞行,並無這等阻礙了。

先前他對南羅百洲妖魔不斷北上的用意有所猜測,卻始終不能確定,但結合了這件事來看,卻就霍然開朗了。

其等明著是要攻打北洲,實則很可能是在為天鬼部族做掩護,恐怕那些個在亂磁天塹之前的部族也是天鬼祖部故意放在那裏的擺設,以掩護其真正目的。

不過兩方大戰,任何一枚棋子都是有用,相信這一路若是走不通,那邊閑棋也立刻可以轉虛為實,變化為主力。

張衍笑了一笑,天鬼部族這一步棋走得倒是極有耐心,而且很有幾分魄力。

他能斷定,涉及此事的天鬼部眾定然不多,否則司馬權勢必會有所發現,不會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直到如今,此輩也沒有大部族人來至洲中。

既然知曉其目的,那麽來之事就好做了,現關鍵便是那鯨王,說不定來到北天寒淵之中的遠不止一頭,隻要把其都找了出來,就能從根源上斷絕此事。

理清思慮之後,他道:“我記得司馬真人那個名喚方心岸得弟子,原來卻出身南華派。”

景遊道:“是啊,此人雖拜在司馬真人門,但一身功法卻是出自南華正傳,很是擅長禦使陵寢走獸。”

張衍道:“嗯,便著方心岸前去幫襯佐成,所需人手可由他自行招募,隻要自願跟他去的,都可任他調遣,另外,那班霞妖聖現可還在洲中麽?”

景遊道:“還在那鎮牢之中,老爺不發話,麵無人敢處置。”

張衍道:“把此妖帶來。”

景遊道:“小的這便去傳命。”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斑霞大聖戰戰兢兢地來至殿上,他變化成了人身,學著九洲禮節,叩頭道:“小妖拜見上真。”

自被捉來之後,他便一直被囚押在寒玉海州之中,後來聽聞有同是遭囚的數妖聖被拿去喂了一頭凶物,心也是恐懼,甚怕自己也是落得這般場。

張衍看了他一眼,言道:“斑霞道友,我曾記得你曾言過,你那麾有許多雲煉蟲,能鑽山入地,過海遊江,更能去得許多險惡之地,可是如此?”

斑霞大聖道:“是是,小妖並未有半句誇大之言。”

張衍又道:“你被擒來有七十餘載了,這些雲煉蟲可還能用否?“

斑霞大聖道:“啟稟上真,此些雲煉蟲隻聽小妖一人號令,不會被他人奪走,便俱都死絕了,小妖若是不惜精血,也能再喂養許多出來reads();。”

本來他這等本事,用來找尋寶藥最是方便,但是九洲修士怎可能把這等幹係自身修煉的大事交由它做?寧可把他圈養起來,也不會信任他。

張衍道:“而今有一事正好借助你這身本事,要是辦妥了,可還你自由自身。”

景遊在旁道:“如今北天寒淵之中有天鬼部族派遣來此的雲鯨,你可能將找了出來?”

斑霞大聖一聽,拍著胸脯道:“上真放心,把此事交由小妖,定可做得穩妥,隻是……”

張衍道:“若有難處,可說了出來”

斑霞大聖慌忙道:‘非是有難處,敢問上真一句,若是此事辦妥,小妖可能入得上宗?”

張衍笑了,道:“你想入我溟滄派?我溟滄派可不收妖魔為弟子,不過你若當真立功勞,做一個看護洞府的執事倒也未嚐不可。”

斑霞大聖大喜,連連叩首。

張衍一揮袖,命景遊將他帶了去,自己則是出了渡真殿,乘光一道,往西南地淵而去。

他於途中數次挪遁虛空,數個時候後,到得那渾陰障大陣之前,而後化一縷清光落。

他過來時沒有刻意收斂氣機,聲勢極為宏大,宇文洪陽等靈門修士察覺到是他到來,都是自裏迎了出來,在門外見禮過後,便將他請入宮城之中,問詢來,方知他此來是為處置那方怪石。

宇文洪陽言道:“此石無人可動,現在地淵六層中,要勞煩真人親自走一趟了。”

張衍哦了一聲,道:“第六層?”

溫青象出來解釋道:“我等占了此處後,發現這地淵分作不知多少層,方廣大無限,山陽氏數千載來,也僅止占了最上四層為免方有什麽古怪,故是派遣弟子去探查,也就是在第六層處發現了這一方怪石,當時有兩名弟子不慎被其吸入其中,再也不見其出來,我等後來做過試探,卻也無法拿此石如何。”

張衍點頭言道:“果然有幾分古怪”他自座上站起,“待我前去一觀。”

眾真也是立起,宇文洪陽拿一個法訣,便在大殿之上引出一個陣門,道:“過去這處,便可達得那怪石所在,張真人請。”

張衍一振衣袖,跨步過去。

自陣門之中踏出之後,他抬頭一看,自己到了一處山崖壑底之中,處處是嶙峋怪石,周圍草木俱是灰白之色,而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方菱形怪石懸在半空之中,大概有十丈大小,離地有三尺之高。

他凝視片刻,目中生光,便往前走了過去。

然而隨他逐漸接近,這方怪石像是察覺到了莫大威脅,嗡嗡震動起來,而後有忽白忽黃的光亮自石身之上綻放出來。

張衍微微一笑,現他已能確定,此物表麵看去隻是一塊石頭,實則卻是一個活物!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