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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衍便是在此處修行了?”

雲頭上十幾個駕馭飛舟法器的少年探頭看著下方,不時指指點點。

在他們身後,有一名不依仗外物,憑空而立的年輕修士,他望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紅光罩體,流焰舞動不休,看得出是一名玄光境界的修士。

這年輕修士見靈頁島上煙雲滾滾,煞氣肆虐,不禁露出滿意之色,笑道:“果然如師弟們所說,如今我要祭煉那神嶽火雀劍,這座靈頁島上的金風烈火之氣的確甚合我意。”

有一名短袖少年不解道:“彰哥兒要煉此劍,等那張衍死了來再來此處豈不是更為穩妥?何必眼下急急來此。”

另一名藍衣少年卻有些不滿,上來將他擠在一邊,罵道:“糊塗!那豈不是顯得彰哥兒怕了他?他左右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你莫非忘了我等當初在丹鼎院被他羞辱之事?那時不過為了討幾枚丹藥而已,居然被他用雲陽金鎖鎖在地窖之中,後來更被逐出門去,今日便要讓他看看,我等就是又回來了,他又能如何?”

有人笑著插言道:“何必多想,這張衍不過是玄光一重修為,若他真敢動手,自然有彰哥兒上來對付他,何需我等憂愁?”

那個被喚作“彰哥兒”的年輕修士背負著雙手,淡淡說道:“那張衍若識趣,乖乖把此島讓與我,看在他即將赴死的份上,今日我便也給他幾分臉麵,若是不識抬舉,我也不介意給他些好看,為諸位師弟出一口惡氣。”

此人名叫萬彰,乃是泰壽萬氏族人,平日裏在六川四島中的赤陽島上修行,今次在湧浪湖之戰中嶄露頭角,一戰下來,也未曾遇到過什麽像樣對手,不免有些心高氣傲起來。

他這一輩上,另有五名六川四島的傑出弟子,與他一齊被人稱作定星六俊。

不過他在六俊之中排名最末,這倒不是因為他修為最差,而是他手中沒有一把匹配得上自身玄光的上好法劍,雖然他早早尋齊了煉製之物,但是苦於沒有合適的練劍之地。

張衍這座靈頁島倒是極為合適,但先前他礙於張衍真傳弟子的身份,也不敢貿然找上門來,現在聞得他要去闖陣赴死,不免就起了自家占來的心思。

短袖少年卻一臉擔憂,道:“這張衍既然必死,如今我們來搶他洞府,他不會與我們情急拚命吧?”

綠衣少年哈哈大笑起來,“餘師弟,這卻是你不懂了,這些闖陣弟子即便是死了,門中也會送他們前去轉生,也不是沒有從頭來過的機會,這張衍若是惡了我們,難道就不怕我們趁他轉世時動些手腳?”

眾少年聞言紛紛恍然,這幾日來,前去闖四象斬神陣的弟子也都紛紛挑選了出來。他們多數是門中此生再無望修道長生的弟子,若在陣中死去,門人後輩自有人來照應,除此之外,這些人事先還都得了門中賜下的護靈玉牌,就算是肉身被毀,也能將那一道元靈送出陣去,門中自會送他們去轉世為人,待日後再去接來修行。

因此在十幾個少年眼中看來,張衍既去闖陣,注定也是要毀去肉身的,若是眼下敢得罪他們,等他元靈轉世之時順便給他做個手腳,或者幹脆弄個魂飛魄散,怕是也無人為他出頭,為了自家後路打算,他又豈能真的沒有顧忌?

靈頁島上,張衍正坐在洞府中翻看手中幾封書信。

這幾日來,得聞他竟然要去闖死陣,熟識交好的幾位都是來信勸說。

謝宗元來信勸他不要輕言生死,能走上修道之路那是幾世也得不來的機緣,修到眼前這一步更是不易,再轉生一次必然是昧了前世真識,就算有門派護持,得以重頭再來,但除了少數一些大能修士有意兵解外,多數人怕也未必有這一世的成就高。

寧衝玄也是有書信而來,不過他言語簡單,其他都沒有多說,隻言張衍若是不幸折在陣中,自會去收他轉世之身為徒。

最想不到的是,同去闖過魔穴的馮銘竟然也來了一封書信,言道及前次全靠張衍才能得出魔穴,自思雖然人微言輕,但若有什麽需要他辦的,定然全力而為,絕不推脫,觀他信中言辭,倒是極為真誠。

人情冷暖,倒是盡在這幾封書信之中。

不過張衍卻微微一笑,你們又怎知我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洞府外麵一陣吵鬧聲,便抬頭問道:“門外何事?”

商裳匆匆步入洞府,斂衽一禮,道:“稟老爺,島外有人前來拜訪,隻說是老爺的舊識,可奴婢見他們個個神色不善,怕不是什麽好路數,因此不敢做主放他們進來。”

“舊識?”

張衍眉毛一挑,起身步出洞府,抬頭往空中看去,自踏上修行之路後,但凡他見過的人便不會忘記,眼下目光隻一掃,便認出來這一行人的來路,他眼睛微微一眯自己還未真個去死,這些魑魅魍魎就都跳出來了。

當下露出冷笑之色,將牌符從袖中取了出來,順手打開禁製,他倒是要看看這行人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這一行人在萬彰帶領下旁若無人地落在洞府前,張衍又看了看,發現上一次去丹鼎院鬧事的少年,大多都在此地了。

那名藍衫少年狠狠剜了盈盈站在一旁的商裳幾眼,口中嘖嘖連聲,道:“這魚姬美人倒也不錯,等會兒拿了回去送給大師兄,也好讓他多傳幾手妙訣給我等,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身後少年聞言,都是一陣肆無忌憚的擊掌叫好,藍衫少年更顯出幾分洋洋得意來,又拿眼角去瞄張衍,他們今日來,就是要報當日被辱之恨,本就沒有好言好語的打算。

當先行走的萬彰倒是稍顯穩重,走上前來,敷衍似地拱了拱手,嘴角掛著淡淡嘲弄笑意,道:“我乃泰壽萬氏族人,在赤陽島修行,如今我需煉製一把火屬飛劍,你這裏倒是不差,便給了我吧。”

他神情一副理所當然,仿佛吃準了張衍不敢不給。

張衍卻不答他,隻是指著藍衫少年那一行人,淡淡說道:“這十幾人我記得早已被逐出門去了?怎麽如今在此?”

那藍衫少年聞言,一個箭步搶出身來,喝罵道:“張衍,你還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真傳弟子麽?如今你已是將死之人,少在這裏擺這副架子,還是先顧念著自家吧,小爺當初能被請走,今日就能被再請回來,你又能如何?”

張衍眼中冷芒一閃,道:“也就是說,你們未得門規允許便回轉了山門?”

“門規?”藍衫少年哈哈大笑,回頭對著他那些同伴說道:“門規算什麽?小爺倒想看看,如今有誰還有膽來……”

他話還未曾說完,突然,一道藍芒從頸脖上閃過,嘴巴張了張,兩眼一翻,頭顱便從脖子掉了下來,“噗通”一聲,無頭屍首栽倒在地。

張衍淡淡說道:“跳梁小醜,也敢來我麵前大呼小叫。”

這一幕發生的極為突然,本來還在大笑的那些少年俱是麵容一僵,聲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幾疑自己還在做夢。

可那顆帶著張狂神情的頭顱還躺在那裏,此刻看起來還有幾分扭曲,明明白白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

便是萬彰也怔住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顫抖著手指著張衍,驚怒交集道:“張衍,你,你,你竟敢殘害同門?”

張衍一聲冷笑,道:“被逐出門去還稱什麽同門?竟然還敢回來?爾等視門規如無物,那是自尋死路,我如何殺不得?不但要殺他,你們今日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一並了結了吧。”

這一句話殺氣騰騰,見張衍目光冷電四射,這十幾名少年遍體生寒,惶然無措。

萬彰大怒,叫道:“你敢……”

他剛時候出這句話,心中一寒,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危險,大叫一聲,奮起全力往旁側裏一閃,恍然中隻覺右側肩膀一涼,回頭一看,不禁駭然失色,自家一隻手臂居然不翼而飛了。

見萬彰在張衍手中竟然片刻也不能抵擋,不知誰人喊了一句,“快跑啊!”

諸少年這才醒悟過來,慌慌張張拿出飛舟法器,手忙腳亂地想要逃跑。

張衍袍袖一揮,大喝一聲道:“都給我留下吧!”

藍芒乍現,隻見一道劍光往來縱橫,根本分不清這一瞬間究竟劈出了多少劍光,等劍氣散盡後,這總共一十八名六川四島的親族弟子俱都被他斬殺當場,連元靈也一並絞碎。

場中隻剩萬彰還有一口氣在,這也是張衍並未把他放在心上之故。

萬彰哪裏想到張衍竟然如此凶殘,心膽俱裂之下哪顧得上其他,駕起了遁光往外逃去,口中聲嘶力竭地喊道:“張衍,你敢殺我,六川四島不會放過你的……”

張衍一聲冷笑,遁光一起,也是跟著追了上去。

此時他身在空中,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斬開束縛,放開手腳的暢快來,心中豪氣頓生,大喝道:“六川四島又如何?今日敢來招惹我,我便要憑借手中之劍,踏破爾等山門,叫你們看看我的手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