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韓佐成見已是製住了封成昌,連忙自袖中取了一瓶丹水出來,往對方法身之上一倒,又用符紙鎮壓,這才放心。←小,..o

擦了擦額上汗水,放出幾麵陣旗,將這處暫且封禁了,就出來找尋魏子宏。

適才玉冊放出之時,法力激蕩,魏子宏也是察覺到了,正往這處趕來,方轉去一座山頭,察覺到前麵有人過來,看去一眼,發現卻自家弟子韓佐成,不覺笑道:“師弟,你可是到了。”

韓佐成一見他麵,急靠上來,同門之中,也就這位師兄與自家交情不錯,且他掛著瑤陰長老的名頭,故上來深施一禮,道:“見過師兄,前日得了恩師準許,才得下山。”

魏子宏打趣道:“弟妹可是望眼欲穿,師弟還不快些回去安撫後宅?”

韓佐成聽他此言,就知碧羽軒中定是無事,放下心來,道:“師兄。方才小弟以恩師所賜玉冊捉到一人,看其模樣,似是不久前與師兄鬥法之人。”

魏子宏神情嚴肅起來,道:“原來方才法力之變是師弟所為,那人現在何處?速帶我去。”

韓佐成道了聲是,便引他到了那處洞窟門前,去了四處禁製,一起法力,將尚是昏迷不醒的封成昌抓了出來。

這時dǐng上傳來啾啾之聲,兩人抬頭一看,卻是那翠鳥在上方盤旋,隻是此刻不敢下來。

而距此二十裏外,方心岸在天中見得封成昌居然被擒,知道不好,一拍身下大鶴,就急急轉身溜走。

魏子宏似有所覺,扭首投去一眼。見不過隻是一個玄光修士,便不在意,把目光收了回來,看向眼前封成昌,忖道:“此人法身明明被我雷珠炸散,卻還能現身在此。應是用了什麽替死之術,看情形方才是要過來暗襲與我,若是一個不小心,倒有可能被他得了手。”

他沉吟片刻,道:“師弟,把他救醒。”

韓佐成略一猶豫,便照他所言做了。

封成昌悠悠醒來,見兩人在前,下意識一掙。不過卻發現自己被鎮住法力,隻能歎了一口氣。

魏子宏道:“道友,你雖失陷我師弟之手,但你我之間,並不算真正分出勝負,便以平手論和如何?”

封成昌內心掙紮了一下,歎道:“道友無需這般說,方才那頭鐵翅大鷹半路殺出。使我撿了一個便宜,我卻也未曾停手。實是慚愧,我既遭擒,便是輸了,又怎有臉言和?”

魏子宏diǎn首道:“既如此,那便請封道友到我瑤陰派中暫歇幾日怎樣?”

封成昌可與之前被擒的修士不同,其乃是煉就元嬰法身之人。南華派必不會容許他被派之人長久扣押,不把囚在碧羽軒中,是怕萬一有麻煩來時,這處抵擋不住。

而瑤陰派所在便就不同了,那裏在一方小界之內。就是洞天真人到來,一時也找不到入界之門,遑論山中還有護山大陣,足以據敵於外。

封成昌平靜言道:“方才既有約在先,封某自然任憑道友處置,別無二言。”他又抬頭看了一眼上空,道:“翠心,我在此無事,你先回去吧。”

那翠鳥顯也看出魏子宏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叫喚了兩聲,就撲棱棱向東飛走。

魏子宏一笑,道:“封道友,委屈了。”

他一揮袖,一陣罡風過去,就將封成昌移至墨蛟背上,而後對韓佐成道:“師弟,我先回瑤陰派,待把封道友安頓好了,便會轉回。”

韓佐成打個道揖,道:“師兄自便就是。”

魏子宏一踏蛟首,墨蛟騰雲而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野之中。

方心岸離了碧羽軒後,一路逃回了山門。

隻是此刻他惶惶不安,還未想好如何過去這一關時,卻見一名道童正站在自家洞府門前。

他認出是自家老師伴駕童子,不覺神色一緊,道:“師弟怎來了?”

那童子喜道:“師兄,你可是回來了,老爺命我喚你過去。”

方心岸心裏咯噔一下,強作鎮定道:“恩師出關了?”

那童子恭敬回道:“是,恩師今晨便就出關了。”

方心岸道:“你先回去,我稍候就至。”

那童子打個躬,上得一隻雀背,就騰空飛走。

方心岸回至洞府之中,在原地轉了幾圈,極是忐忑不安,暗道:“莫非恩師已知那事了?”

隻不過連封成昌也失手遭禽,被黃羽公知曉也是早些晚些而已。

他知躲不過去,哀歎一聲,換了一身道衣,就出了洞府,踏起玄光,往蒼定洞天所在雕雲峰而來。

他平日在門中行走張揚非常,今日卻是收斂了許多,一路緩飛慢馳,讓許多熟悉他的同門詫異非常。

飛遁有兩刻,他到了一處青峰之上,這處立有一座墩玉大牌樓,便是那蒼定洞天出入門戶。

門下有兩名三丈高的力士值守,在其身後,各是一隻體軀龐如象的斑紋凶虎,正賴洋洋趴伏在地,隻是見得方心岸過來,卻陡然翻爬其身,對著他眈眈而視,似隨時可能上來撲咬。

方心岸卻毫不理會,下了雲頭,直奔那牌樓而去,隻是方才跨上石階,門前力士卻是上來一攔,道:“方道長留步。”

方心岸腳下一頓,冷冷看著他道:“這是何意?莫非不知道我是何人麽?”

那力士對他彎腰一拱,不卑不亢道:“方道長恕罪,此是真人關照,這兩日陣門不得過人,請方道長另換他門行走。”

若換平時,方心岸必是要鬧騰一番,可眼下卻無這般心情,哼了一聲,走至旁處,放了一隻大雕出來。

蒼定洞天在他頭dǐng雲頭之中,不走陣門,大不了乘了坐騎上去。

可他正要翻身上得雕背時。那力士走了上來,一把將韁索拉住,道:“方道長,真人有言,亦不準人駕靈禽入門。”

方心岸不由大怒,道:“左也不許。右也不許,你叫我如何上得去?”

那力士一指遠處,道:“道長走那懸空軟梯就是。”

方心岸順著目光一看,卻是一駕用草繩編紮的軟梯,其自峰dǐng而起,再飄飄搖搖直上天穹,最後沒入雲中深處,隻是纖細異常,看去仿佛一陣狂風就能吹斷。

看到此景。他不由神情變了變。

他可是知曉的,這軟梯曾經黃羽公親手祭煉,任何洞天之下的修士一沾身,立時便就無了法力,隻能老老實實爬了上去,若是由從天跌下,那可當真是要摔死。

尤其此物本是考驗弟子道心所用,現下要他攀爬。顯有懲戒意味在內。

這一刻,他已是猜出。碧羽軒之事,定是已被黃羽公知曉了。

不過事到臨頭,他反而沒了先前那般惶恐,努力呼吸了幾次,走至軟梯之前,雙手牢牢抓住。一節一節緩緩向上攀走。

他這一爬,就是十天十夜,隻是到了這時,那上方雲dǐng仍是遙不可及,似是前路永無盡頭。

由於無有法力支撐,又需時刻穩住身形,不被天上颶風吹走,是以他此刻已是到了極限,再爬一段時,眼前一黑,便就失去了知覺,手足以軟,自天墜落。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卻是仰躺在一處石床之上,上方有明珠懸掛,光彩熠熠,亮芒和柔,旁側擺著一隻香爐,香煙嫋嫋,聞上一聞,便覺頭腦一清。

他緩緩撐起身,張望幾眼,自己正身在一座布置簡單的石府之內。

丈許遠出,一隻白毛鸚鵡立在金杆之上,對他言道:“老爺有言,方郎君若是醒了,可去見他。”

方心岸定了定神,又把衣衫稍作整理,就走了出來,沿著一條水泉而行,到了一處大殿之內,一抬頭,見一清雅高瘦的老道人坐在高處玉法壇之上。

他渾身一抖,立刻上前跪伏在地,叩頭道:“罪徒拜見恩師。”

黃羽公聲音自上傳下,道:“哦,你有何罪?”

方心岸連連叩頭,道:“罪徒不該無故招惹旁人,害得胡師兄與封師兄被人捉去。”

黃羽公搖頭道:“你還是想未曾想明白。”

方心岸跪著一動不敢動,隻是身軀微微顫抖,顯見極為害怕。

黃羽公歎了一口氣,他對自家門下弟子總是異常寬容,雖之前想著要懲處方心岸,可待其真正到了麵前,卻又有些不忍,便道:“你方才既是走了天梯,也算是絕命一回,此前之事,也就不必再論了。”

方心岸驚喜抬頭。

黃羽公冷聲道:“為師還未曾說完。”

方心岸急忙又低下頭去。

“今日之後,你在門中修煉,不得我命,便不得出外,否則便自己滾出山門吧。”

方心岸大大鬆了一口氣,心生升起一股劫後重生之感,重重叩首道:“弟子遵命。”

黃羽公揮了揮手,方心岸如蒙大赦,再一磕頭,便就退了下去。

看著這弟子離去,黃羽公稍一沉吟,就關照身邊童子道:“去請原真人來此。”

過去一炷香的功夫,一枚赤羽飄入洞府,在其對麵蒲團上一落,就變化出原翅翁身形來,他打個稽首,道:“羽公兄找我來此,不知何事?”

黃羽公還了一禮,道:“不瞞翅翁兄,數日之前,我門下弟子與碧羽軒因故起了爭執,隻是後來昭幽天池門下弟子插手進來,致我與友盟門下數名弟子遭擒。”

原翅翁眼皮一抬,沉聲問道:“不知我門中被捉去何人?”

黃羽公道:“卻是我門下弟子胡三全、封成昌二人。”

原翅翁抬眼看來道:“這究竟如何一回事?”

黃羽公將過去因由大致一說。

原翅翁聽罷,皺眉道:“此事不太好辦,羽公兄待要如何?”

隻胡三全一個,他們倒是可以先行把此事壓了下來,再慢慢找尋辦法,隻中還有一個三重境修士,這就容不得他們裝聾作啞了,若是一個處置失當,南華派就要顏麵盡失。

黃羽公道:“我若去找小輩言語,卻也是失了身份,故欲去尋張真人一談。”

原翅翁訝道:“羽公兄是要上溟滄派麽?”

黃羽公搖頭道:“非也,再過半月,就是玉陵真人飛升之禮,邀得各派同道前去觀禮,據聞張真人此回也在此列,我欲在那時與他見得一麵。”

原翅翁撫須道:“天宮一會,我南華既然是站在了玉霄這處,便已與溟滄派不是一路,張真人卻未必會給我臉麵。”

黃羽公diǎn首道:“我知這個道理,故此去若不求能化解此事,而是要與他論個公道。”

原翅翁眼皮一跳,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黃羽公,道:“道友,我輩修道可是不易,萬勿莽撞從事。”

黃羽公搖頭道:“可我若不為門下弟子出麵,就此服輸認軟,此事傳揚出去,我南華派在諸派之中聲望必是一落千丈。”

原翅翁半晌不出聲,過去許久,他才道:“那位張真人可是能鬥敗晏長生之人,道兄如與其鬥法,勝算又有多少?”

黃羽公苦笑一聲,道:“道兄錯了,此回非為求勝,隻為求戰。”

原翅翁略一思忖,終是明白他意思了,不覺長長一歎,道:“原是如此,羽公兄也是用心良苦了。”

這段爭執雖從頭到尾都是南華與昭幽天池兩家之爭,可偏偏源頭起在碧羽軒身上,此事被諸位知曉,南華上下可要要讓人嘲笑連往昔一個下宗駕馭不住。

而黃羽公此刻把溟滄派拖入此事中來,便是要將原來南華派與碧羽之爭,上升抬高為南華派與溟滄派之爭。就是一戰敗北,也損不了自家多少聲望,說不定反還能得玉霄等派稱道叫好。

黃羽公道:“當年張真人與晏長生一戰後,所耗元氣,至少百年功行難以精進,現下距此一戰,過去不過數十載,張真人當還未全複法力,我亦不是無有機會,何況便是不敵,我亦可早早認輸,不致折損太多功行,而此回遭擒之人,還有太昊、玉霄兩家弟子,我亦算為其等出頭,兩派既為友盟,想也不會不做表示。”

原翅翁diǎn頭道:“原來羽公兄已是考慮周到,卻是我多慮了”

隻是眼底卻是隱有一抹憂色,黃羽公事先想得雖好,可是當真啟了爭端,想要收手,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