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被偏離的話題(1/3)
越皺越緊的眉頭讓華希心中的那份不安越發加大，她忽然覺得，這一次是她太過衝動了。
“我跟你母親的相遇，我沒有隱瞞你什麽，隻是我跟你母親的分離，其實並不是那麽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微頓的語氣，還有眸色間漸漸升起的那抹憂傷，讓華希頓時懊惱地想要拍死自己。
明明……
不用那麽著急的。
“這件事情，是不是……還和韓奇佑有關？”
不知道為什麽，聯想起韓奇佑之前的種種反常，華希突然就有了這麽一個念頭。
“韓奇佑的反常和突然轉變，是不是也跟這個事情有關係？”
驟然亮起的眼眸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熠熠光芒，卻讓原本就心情沉重的斯蒂夫更加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這個想法的來源，也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盼，可是……
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她不願接受的那一切，其實都是事實？
“希希……”
幾番的欲言又止，斯蒂夫終於還是狠下心，微皺著眉頭，低聲輕歎著開口，將華希心間最後的一抹期冀都徹底抹殺殆盡。
“希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生活不是劇本，不會劇本裏那樣有那麽多的波瀾起伏，百轉千回。”
湛藍的眼眸裏是濃得幾乎化不開的憂慮，斯蒂夫凝眸神情凝重而疼惜地看著華希，心底卻是悄然有了一個決定。
不過……
這個決定暫時還不需要讓華希知道。
輕輕咳了咳，斯蒂夫微微清了清嗓子，故作傷心地撫著心口，吃味地打趣。
“看來，我還是比不過有的人啊！就算是已然陌路，也還是比我這個老爹要占位置的多啊！”
怪腔怪調的言語，瞬間將落寞的華希逗得哭笑不得。
她有些無奈地看著如今越發跟韓城學壞的斯蒂夫，有點兒淡淡的憂傷。
“咳咳，發散性思維，就是那麽一問而已。”
言歸正傳的華希突然想到自己要問的事情重點好像並不是這個……
驀地收起玩笑的神態，華希眸色肅穆地看著正為他自己惡作劇成功而默默得瑟的斯蒂夫，聲色清冷幽幽開口。
“有些人，好像還忘了交代什麽吧？”
對於那段過往，華希不是非要知道不可，隻是如今有人頻頻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甚至一次次將火引到他們的身上，她總要知道為什麽！
“你剛剛不是說，不知道才會是對我最大的傷害麽？如果不說，萬一再有人拿這個事情作為籌碼，來抨擊我傷害我呢？”
微微揚起好看的柳眉，華希此刻自鳴得意的模樣簡直和某個“玩世不恭”的老頑童一模一樣！
果然！
不能讓她跟著韓城那家夥多呆！
“嘿嘿，那什麽，我們言歸正傳啊！不是，我剛剛說到哪裏了？”
訕笑著看著一臉嚴肅盯著他的華希，斯蒂夫剛才才狠下的決心被華希的這麽一出折騰，瞬間又變得猶豫起來。
“認識是對的。分開是不對的。”
輕描淡寫地簡述了一遍斯蒂夫之前的話，華希嫌棄地瞥了眼裝模作樣的斯蒂夫，默默在心裏決定以後絕對不能再讓韓爺爺那個大孩子把她原本特正常特精英的老爹給帶壞了。
咳咳，可憐的還在為節目風波勞碌的韓城就這麽被默默嫌棄了……
“哦！對，我想起來了。節目上說的相識的過程確實就是我和你母親真正的相識過程。隻不過，我們戀愛的經過和最後的結局，卻不像電影裏那麽簡單得悲傷。”
當那段回憶避無可避地必須被提起，斯蒂夫終於不再是方才玩鬧調侃的模樣，周身的氣氛悲戚地讓人有些心疼。
“我認識你母親的時候，她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古琴演奏者。但那時候，她還遠沒有達到古琴演奏家那個級別。我們因為拍攝紀錄片而相識，然後因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認同和喜愛而漸漸走到了一起。隻不過……”
苦澀地挑了挑眉，斯蒂夫有些無奈。
“那個時候，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那麽多人異國結合。人們看待這類事情就……還沒有像現在那麽習以為常。所以當時，我跟你母親的相戀不僅引來了很多人的非議，也被你外公和你外婆明令禁止。隻是，你媽媽跟你一樣，有時候固執起來也是執拗得讓人無奈。”
想起那個在他生命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的女子，斯蒂夫的眉眼都不自覺地溫暖了許多。
“因為被反對，加上劇組轉場拍攝，你媽媽毅然決然就選擇了跟我一起離開。那段時間，我忙著攝製組的事情，你媽媽就在我們租住的地方教那些小朋友們學琴。不是有個成語是叫男耕女織麽？我跟你媽媽，那個時候，就真的很接近那種狀態。”
淺淺地看著華希，眉眼間像極了她母親的溫婉柔和，讓斯蒂夫也是更加的感慨萬分。
“雖然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中，我們也會有爭吵，也會有分歧，甚至在爭吵地最激烈的時候，也會反思自己當初是不是太過衝動。可是每一次爭吵過後的結果對於我們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的感情反倒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濃。隻是……”
驟然失落的神情，夾雜著淡淡的一抹哀傷，斯蒂夫口中緩緩道來的故事終於到了他們彼此都不願提起的的時刻。
“劇組的拍攝接近尾聲，彼時簽證和移民的一些程序都還沒有像現在那麽方便，不得已我隻能先跟你母親商量我先回國，然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裏處理完所有該處理的事情，然後就立刻回來找她。你母親也知道我的無奈，何況彼時的她也沒法像現在那樣說出國就出國，而且她心中的那點兒情懷也讓她沒法遠走他國。所以……”
長長的一聲歎息，是斯蒂夫對於過往歲月的無盡唏噓，也是對於造化弄人的無奈感慨。
“她回了漢市，而我也隨著劇組的所有工作人員回了美國。之後整整一年的時間，我都在為我們的相聚而四處奔走，期待著
和你母親重逢的那一天。可我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你母親竟然已經有了你，更不知道獨自將她一個人留在國內竟然會讓她承受那麽多。”
仰頭苦澀地勾了勾嘴角，斯蒂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因為有了她，所以才會……
“獨自回到漢市的她，因為未婚……未婚產女，不僅被你外公外婆拒之門外，更是因為這個而遭受了太多的非議和白眼。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我不願也不想讓你去經曆那麽多的流言蜚語。你母親所遭受的一切已經很好地詮釋了人言的威力，我不能再讓你遭受同樣的痛楚。”
雖然，之後的很多事情，斯蒂夫都是別人那裏聽來的，可是……
他也仍然無法想象，獨自一人承受那些的她，是如何煎熬著將華希帶到這個世界，又是以何等絕望的心情，獨自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
“希希，爸爸已經讓你媽媽失望了，所以……我不想讓你失望，也不想讓你因為我而遭受任何的傷害。所以，我將這一切的過往告訴你，是希望你不管聽到什麽言論，都能夠相信你的母親，相信她對你的那一份感情。”
沉重的回憶在茶香嫋嫋間娓娓敘述，看著此時神情黯然的斯蒂夫 ，華希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該感謝斯蒂夫如此瞞著她，還是該哀歎歲月的殘忍。
“媽媽，是韓氏早年的藝人，對不對？你和韓爺爺，隻怕也是因為這個才認識的吧？”
驟然響起的喑啞聲音讓斯蒂夫驀地抬眸，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華希，嘴角張合間，無奈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
詫異地凝眸盯著華希，斯蒂夫有些驚訝於她的了解。
“沒什麽為什麽。之前韓奇佑帶我參觀過韓氏的檔案室。而且，在媽媽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正好是檔案館裏媽媽檔案上貼著的那一張。沒想到，當時因為好奇才多看了兩眼的人，竟然就是我的母親。那時候韓奇佑還開玩笑，說……怎麽跟我那麽像。”
雖然生活不可能永遠跌宕起伏，但有些時候，卻是巧合地讓人無奈。
“因為他的這個玩笑，也因為媽媽眉眼間的那份溫柔，我記住了那個叫裴玨的女子。所以，當我第一次去到墓園的時候，看到墓碑上清晰的照片和名字時，我就猜到了。隻是你們誰也沒有跟我提起，所以我也就沒有求證。如今，不過是想確認一下。”
淺淺揚了揚眉角，看著斯蒂夫訝然地神情，華希輕笑著咧了咧嘴，攤手無奈提醒。
“而且，您是不是忘了，還有一種叫做互聯網的東西？雖然年代久遠，資料未必如同現在這樣的完備，但畢竟你們當初的那部片子也算是小有名氣，要查到一些資料也並不是難事吧？何況……韓爺爺對於你這次的事情那麽上心，難道就沒有原因麽？”
關心則亂，大抵說的就是斯蒂夫這樣的狀況。
“所以，是不是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