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尷尬相見(1/3)
因為之前太多次的經曆，韓奇佑和華希在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緊盯著床頭櫃上嗡嗡作響的手機。
“接吧，萬一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呢？”
雖然也害怕再次曆史重演，但也知道若非重要的事情，大概也沒有人敢這麽肆無忌憚地狂轟濫炸。
“喂，我是韓奇佑。”
看也沒看就接通了電話的韓奇佑在聽到話筒那邊清晰傳來的聲音的時候，愣是半天沒有能夠反映過來。
“爺爺？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麽事情麽？”
一臉怨念地看著幾乎笑倒在被窩裏頭的華希，韓奇佑萬分怨念。
明明離開公司前還特地跟爺爺打過招呼的，現在卻……
他還是親生的麽他！
無奈地撇了撇嘴，韓奇佑想也沒想開口就問，結果毫無意外地換來了韓城一陣恨鐵不成鋼的咆哮。
“什麽叫我有什麽事情！韓奇佑，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難怪別人會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我看你就是！我能找你有什麽事情？我是你爺爺！沒事情還不能找你啦？”
……
絮絮叨叨的數落聲從電話那端傳來，韓奇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明明走之前才問過有沒有事情的！
“不是，爺爺，那個有什麽事情，您就直說唄，那個希希還在我身邊呢，我正打算告訴她那個好消息呢！你這麽一打岔，好不容易來的驚喜的氛圍就全給你破壞了。”
大概也隻有韓城能夠讓韓奇佑這麽無所顧忌地釋放出他身體裏的那一個大男孩。
“你未來老丈人要來這麽一件事情你都不重視！韓奇佑，你還想不想把小希娶回家了！？”
中氣十足的一嗓子，直接就把韓奇佑和華希兩個人都震在了當場。
不過……
“是哪個老丈人要來？”
別說是韓奇佑了，華希也同樣很想知道，因為……
誰讓她有兩個一樣疼她愛她的父親呢？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朝著電話那頭確認，電話那頭的聲音卻在無聲無息間換了主人。
“小希，我回來和你一起慶祝的。”
生硬的中文，可那字字清楚的咬字卻是讓人很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努力，他的嚐試。
“伯父，希希在我的旁邊，需要她接電話麽？”
雖然已經習慣了斯蒂夫的身份，也已經習慣了他給予華希的所有關懷，可是……
有些芥蒂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輕易地消除。
盡管華希從事情發生到如今的和平相處，所用的適應時間不長，盡管她早已不是對著斯蒂夫橫眉冷對，可是他不難發現她心底的那一份糾結和不安。
尤其……
“希希，你老爹找你。”
神色複雜地將手機遞到一旁眸色看似淡然的華希手中，韓奇佑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繼續。
“哦，好！”
一臉茫然地從思緒中回神，華希笑意依舊，神色如常，從容淺笑著從韓奇佑的手中接過手機，可那微微輕顫的五指，卻還是泄漏了她此刻不甚平靜的心
緒。
“Dad……”
流利的英文順勢而出，卻在斯蒂夫微愣的低呼聲後，驟然停住了。
“希希！我的中文已經很好了，所以你以後可以用你的母語來跟我溝通了。那是你母親摯愛了一生的語言，甚至終其一生都在為這一門語言的發揚而努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用你母親最愛的語言來跟我溝通。”
言辭懇切的一番話，卻是讓華希想起了在美國的那段時間。
她……
去了她生母的陵園，也終於第一次看到了那個永遠隻能在斯蒂夫的描述中依靠她自己的想象才能夠存在的她的墓前。
不同於養母的精明和霸氣，她的生母是一個溫婉而柔靜的女子，冰冷的石碑上鐫刻的是她溫暖而輕柔的笑意，像極了她從小期待的溫柔的母親。
然而……
她的這個母親卻並沒有能夠見證她的成長，見證她站在那個璀璨而奪目的舞台讓全世界都看到她的風采。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離開的人，彼此對話的聲音都不複之前的淡然淺笑，微微凝重的有些壓抑。
“那你先忙吧，我晚點跟奇佑的爺爺一起回來吧。”
到底……她還是無法坦然地麵對，麵對她的生母，麵對那段對他來說如同夢魘一樣的存在。
“您這是已經到公司了麽？要不要我讓人來接你們？”
看不下去的韓奇佑終於從華希手中接過手機，神色穩重而淡然地打破了這一層莫名而來的尷尬。
“行啊！”
“不用了！”
截然不同的兩個聲音，讓韓奇佑莫名一陣黑線。
到底想怎樣！
“我讓小劉來接你們吧。今天公司的司機大概都被派出去了。”
知道韓城也是出於一片好心，韓奇佑也不忍心讓滿懷期冀的斯蒂夫失望而歸，沉思片刻，又看了看一旁發呆不語的華希，終是找了個借口，讓小劉去把他們兩個人接了回來。
但……
“我媽今天在家麽？”
韓奇佑才掛了電話，華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轉頭神情緊張地盯著韓奇佑，顫著聲音輕聲開口。
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斯蒂夫也不是第一次和她的養父母見麵，但她還是害怕……害怕看到斯蒂夫受傷的模樣，也害怕看到撫養了她二十多年的爸爸媽媽那落寞而清冷的背影。
“伯母今天好像出去了。不過我看廚房裏備好的東西，大概是要回來的。”
微微頓了頓，韓奇佑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細語，低低安撫。
“希希，沒事的。斯蒂夫會理解你的心情，伯母也一樣會體諒你的為難。他們都是愛你的人，怎麽會忍心讓你因為他們而備受痛苦呢？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
看著華希眼底的掙紮，韓奇佑停頓了片刻，喟歎著低聲感歎。
“若你實在是擔心這個，那我找個借口讓昊渲和**琪兩個人隨便找個什麽借口，把伯母叫出去？不過希希
，有些事情，接受比拒絕要來得困難，但接受也未必會是一件壞事情。至少……有些幸福是別人奢望也無法得到的。”
喑啞的聲音低低地泄漏著韓奇佑心底的那一份缺憾，讓華希也終於收回了複雜的心情，默默地注視著此刻神色複雜的韓奇佑。
“對不起。隻是……奇佑，你知道麽，當我那天站在我生母冰冷的墓碑前的時候，當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該原諒。雖然最後的最後，我父親和母親的結局是大團圓的結局，可是……那半生的顛沛流離，那個中的酸甜苦辣，卻絕非是最後的結局就能夠輕易磨平的。”
何況……
“其實人有時候是一種很可笑的動物。勸別人的時候永遠都有無數個義正言辭的說法，但隻要到了自己，就永遠都無法說服自己。這大概就是勸得了別人卻唯獨勸不了自己吧。”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在彼此的相擁中互相取暖，卻仍是暖不了那個被悄然冰封的角落。
華媽媽從外頭進來的時候，就隻看到小兩口的神色一個比一個複雜，一個比一個沉重。
“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想到之前華希住院的經曆，還有醫院裏淩慕堯撒潑無理取鬧的樣子，以為舊劇重演的華媽媽差點兒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去找淩慕堯算賬。
“媽，斯蒂夫要來了。”
無可奈何卻又忐忑不安的話語，將華希內心的憂慮和不安如數釋放，也讓方才還玩笑著說要衝出去找淩慕堯算賬的華媽媽瞬間呆愣在了當下。
斯蒂夫……要來。
“哦，這樣啊，那我再去添購點東西。斯蒂夫有沒有什麽不吃的或者喜歡吃的？媽媽這就給他去買，別回頭人家來了，卻吃不慣咱們的東西，那到時候可就不好了。”
明明震驚到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但為了華希，也為了讓所有人安心，從警一生雷厲風行了一輩子的華媽媽第一次言不由衷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斯蒂夫之於華希的真實身份，也雖然已經和他一起見證了女兒被求婚的幸福時刻，可是……
這個依賴了她二十幾年，喊了他們二十幾年爸爸媽媽的女兒如今卻要當著她的麵喊其他人爸媽……
她多少有點兒無從適應。
“伯母，這樣吧，一會兒我們出去吃。叫上昊渲他們，就當是為希希的電影首周上映就成票房冠軍慶功吧！然後結束了之後，我請你們去看希希的電影去！”
始終靜默不語的韓奇佑眸光深邃地打量著神色複雜的母女兩個人，終是緩緩開口打破了這滿室的靜謐。
“對了，晚點的時候，大概《尋戀》就能申報最新一年的國內電影節了，到時候如果希希能夠力排眾議，伯母也可以跟她一起去，陪著希希一起見證她光彩照人的那一刻。”
溫潤如玉的容顏冰寒盡散，韓奇佑淺笑著開口向華媽媽發出了邀請，卻沒想到還沒等來華媽媽的回複，門口卻是又傳來了韓城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訓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