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時再次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隻見道玄腹部插著一把匕首,匕首露在外邊的鋒利的匕刃上閃著藍汪汪的光澤,明顯塗了劇毒。

“蒼鬆,你瘋了嗎?為什麽要這樣做。”曾叔常厲聲問道。

“為什麽?”道玄雙目緊盯著蒼鬆咬牙問道。

“哈哈哈哈,瘋了?不錯我是瘋了,早在一百年前看到萬劍一萬師兄在這大殿上的下場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為什麽?就因為現在坐在掌教位置上的不是萬師兄而是你。”蒼鬆滿麵猙獰地笑道。

聽到萬劍一三個字,在場的青雲各峰首座長老身體都是一震,

萬劍一,這個仿佛帶著夢魘般的名字,帶著濃濃的陰影,籠罩在整個青雲門上空。

而龍首峰眾人已經被蒼鬆的瘋狂行徑驚呆了,特別是齊昊,多年來,師父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榜樣,可是麵對今天已經瘋狂的蒼鬆,心中那高大光明的身影轟然倒塌,此時齊昊臉色蒼白,口中不住喃喃道:“師父,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此時道玄已經被蕭逸才扶住,各峰首座長老也將其護在中間。

不過當萬劍一三個字從蒼鬆口中說出時,道玄眼角一抽,這個百多年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的名字,猶如重錘般砸在他心間,那個白衣身影又出現在其眼前,當年的青雲雙驕的中的第一人,風采資質冠壓天下,其聲望在青雲遠高過自己,所有人都以為青雲掌教已經是其掌中之物。沒想到一場意外導致自己接認掌教。

雖然自己也被譽為青雲雙驕,但自認在修為資質上也不弱於那人,但由於自己性格不喜張揚,表現的遠沒那人驚采絕豔,當初自己初掌青雲時便感覺道中人心中的不服,多年來自己兢兢業業打理青雲,是青雲實力不斷攀升,穩居正道首位,以那人的性格如果接任青雲掌教,絕對不會有自己做得這般好,但是那人當年的種種表現,更兼七脈首座中多人受其指點栽培之恩,無論自己做得多麽出色,在他們眼中永遠不如那個人,這已經成為自己的一個心結。

此時聽到蒼鬆因為當初那段公案而偷襲自己,那人當年所遭受的一切完全是師門長輩所決定,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然而在眾人眼中好像自己就是為了掌教之位不擇手段,將其逼死一般。

想到這裏,多年來積聚在心中的委屈、不平、憤怒勃然而發,在一旁攙扶著道玄的蕭逸才突然感到師父體內好像燃起一股熾熱的火焰,隔著道袍都能感覺到如此地炙人!

蕭逸才側頭望去,隻見道玄雙目猶如能噴出火般直直地盯著站在那裏大放厥詞的蒼鬆。

此時,蒼鬆神態瘋狂的站在那裏,好像這許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惡氣全都發泄出來一般,而此時蒼鬆所言所語,好像揭露出當年一段迷案,一時之間竟無人上前捉拿這個傷害了青雲掌門的凶手,連帶著對出手偷襲道玄和天音寺的焚香穀眾人也隻是圍了起來,也沒有出手擒拿。

蒼鬆將手指在峰首座一一點指而過,最後指著道玄,大聲道:“你們憑良心說,當年這個掌門之位,是該萬師兄坐,還是該你道玄?”

整個玉清殿裏隻有蒼鬆那瘋狂的聲音在回響,青雲一眾弟子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所措,而一眾首座長老則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怎麽,你們怎麽不說話呀,是不是心中有愧啊,哈哈哈哈,是啊,誰心中不知道當年的是是該怎麽樣的啊,隻是如今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又是誰?”見眾人不說話,蒼鬆變得更加的瘋狂。

“蒼鬆師兄,這件事已經過去百多年了,當初的誰對誰錯,誰又能改變,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此時滿臉蒼白的水月望著已經陷入瘋狂的蒼鬆開口勸道。

“我呸!”麵對水月的勸解,蒼鬆狠狠呸了一聲。

“我執著,哈哈哈哈,我執著,現在你們一個個當首座當得那般舒服,早已經忘了當初萬師兄是如何對待你們,你、你,”蒼鬆手指一一點過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當年蠻荒之行,是誰舍命就我們,是誰毫不保留地拿出修行心得給我們參悟,提高我們的修為,讓我們道行大進,如今你們可還記得哪怕一絲?”

蒼鬆說著又將手指向水月,“還有你,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後來他救你愛你,沒想到當年你竟然見死不救,今日竟然說我執著,是啊,是我執著,我已經執著了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裏,我無時無刻不想著為萬師兄伸張冤屈,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哈。”

麵對這狀若瘋魔的蒼鬆,每一句話都讓水月身體一震,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

“還有你,田不易,當初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後,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於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雲門風雲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可有一字偏頗?”好像要將自己心中的怨憤之氣全都發泄出來,蒼鬆將目標又轉向了田不易。

麵對蒼鬆的質問,田不易神色複雜,其間夾雜著一絲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萬師兄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田不易此言一出,非但大竹峰門下弟子,連其他各脈包括在旁邊驚訝於青雲內亂的天音寺、焚香穀之人,也都變了臉色。顯然連田不易也這般承認,可見蒼鬆道人口中那個萬師兄的確大有隱情。

“好好,你也終於承認了,算你還有一點良心,但是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你說呀!”蒼鬆繼續逼問道。

田不易慢慢低下了頭,緊咬牙關,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怎麽,心中愧疚了,不敢說了,那我替你說。”見田不易不開口,蒼鬆冷笑道。

“當年…”

“夠了。”就在蒼鬆剛剛開口時,一聲斷喝響起,頓時蒼鬆被打斷,而正在凝神聆聽的青雲眾弟子和天音寺、焚香穀眾人也詫異地向出聲之人望去。

隻見一個青衣少年從田不易身後走出,正是剛才提醒眾人的葉峰。

“蒼鬆,不要說得就好像就你是知恩圖報的人一樣,好像整個青雲就你一個好人。”葉峰開口道。

“小輩,你知道什麽,就敢在這裏胡言論語。”對於被打斷,蒼鬆異常憤怒,對葉峰吼道。

“我知道什麽?我知道的多了,你口口聲聲說這個陷害你萬師兄,那個忘恩負義,既然如此你當年又做了什麽?”葉峰對蒼鬆不屑地道。

“我當年苦苦哀求,隻不過勢單力薄,難以改變,隻能眼睜睜看著萬師兄落得那般下場。”蒼鬆神色黯然道。

“哦,當年你苦苦哀求,那我師父他們就在一邊幸災樂禍了嗎?”葉峰問道。

“哼,他們隻不過假惺惺的做做樣子而已。”蒼鬆一怔,答道。

“哦,你求情就是真心實意,被人求情就是虛情假意,蒼鬆你的思維還真是奇葩。”葉峰諷刺道。

蒼鬆被噎的一愣,然後憤怒的吼道:“既然他們也認為萬師兄是冤枉的為什麽百多年來不聲不響,我看他們就是忘恩負義,自己坐上了首座的位置,早就把萬師兄忘光了。”

“那你這百年來就為你那萬師兄喊冤了?你不也是在你首座的位置上待得風光無限嗎?”葉峰揶揄道。

“放屁,我那是忍辱負重,為了尋找機會為萬師兄伸張冤屈,報仇雪恨。”蒼鬆怒道。

“你所謂的報仇就是偷襲自己門派的掌門,然後大義凜然的訓斥沒有與你一樣做出相同行為的你眼中的忘恩負義之人?”葉峰問道。

“哼,那是他罪有應得。”蒼鬆哼道。

“好,先不說掌門是不是罪有應得,我問你一件事,當初在草廟村偷襲普智大師的是不是你?”葉峰問道。

“不錯,那個人就是我,如果當時不是你橫插一腿,我早就得手了。”事到如今,蒼鬆很幹脆的承認道。

頓時,大殿上眾人一片嘩然,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隱情,天音寺眾人頓時望向蒼鬆的眼中滿是憤怒。

“哦這樣看來,你口中的那個萬劍一也不怎麽嗎,沒準還真是罪有應得呢。”葉峰開口道。

“你放屁,竟敢侮辱萬師兄,我殺了你。”蒼鬆狂怒道,說著就要動手。

“不是嗎,他用心培養出的對他尊敬如父如兄的人,竟然是個同門相殘,修煉邪術,屠戮無辜的魔頭,那他又能好到那去?”葉峰不緊不慢的道,根本無視蒼鬆的憤怒。

“誰不知道萬師兄當年一身正氣,斬妖除魔,為正道之人所敬仰,才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隻不過道玄勢大,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隻要能提萬師兄報仇雪恨,我就是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複也在所不惜。”蒼鬆說到最後,眼中閃過一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