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

感受到了致命危險,無葉急促的想要掙脫,可是無論他再怎麽努力都好像是無濟於事。

沈鈺的劍已經出鞘,那是足以斬碎星辰的恐怖劍氣,隻要稍稍碰在人身上必然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無葉能清晰的從這道劍氣上感受到近乎極致的危險,他很確定隻要自己被擊中,一定是必死無疑。

可現在,他渾身都被束縛著,別說是反抗了,現在連動一下都覺得異常困難。

這可比他在之前的陣法裏還要難受的多,起碼在那套陣法裏自己雖然被鎮壓,但也不是像現在這樣連翻個身都做不到,還多少有一點點騰挪空間。

而現在連讓人挪一下都做不到,現在的人真是一代狠過一代,鎮壓的陣法都特麽與時俱進了!

眼見著那道劍氣橫衝直撞而來,無葉一咬牙,猛地催動力量激發胸口處的石珠。

隨即浩**的力量自石珠處噴薄而出,不僅迎麵而來的劍氣在這股力量之下崩碎,而且整個山河圖都仿佛在顫抖。

刹那間,山河圖竟好似有些承受不住,其中穩定空間的八角鎮獄塔更是震顫不已,搖搖欲墜。

不過這力量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散於無形,山河圖內隨即變得風平浪靜,就好像剛剛那震撼的一幕隻是自己的錯覺。

可沈鈺感受的很清楚,剛剛那股力量之恐怖,甚至不在自己之前見到過的沐子山之下。

雖然剛剛隻是一閃而逝,可在山河圖中,沈鈺的感知能察覺一切。

剛剛爆發的力量來源正是無葉胸口處,那是一顆直接鑲嵌在他血肉之中的珠子。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久了我都掌控不了你!”

爆發過後的無葉在不甘的怒吼著,似乎在衝著自己胸口處的石珠嘶吼,又似乎在不甘心自己沒能掙脫束縛。

現在的無葉看起來淒慘的很,一身血肉幾乎全部消碎,看起來血肉模糊難以直視。精神識海中僅剩一點殘魂,連站都站不住。

就這淒慘的模樣,仿佛隨便一個人過來,就能一刀把他給帶走。

顯然,他根本沒有掌控那股強大的力量,連他自己也被胸口處石珠剛剛爆發的力量所反噬。

爆發過後不能掙脫而出,那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這也是無葉在無能狂吠的最主要的原因。

不過沈鈺也不敢怠慢,直接揮出一道劍氣。在這道劍氣下,無葉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化作齏粉。

看來他不是在裝虛弱,而是真虛弱,虛弱到連一絲絲的反抗餘力都沒有。

原地,隻剩下一顆石珠靜靜的漂浮了。至於剛剛沈鈺的劍氣,並沒有對這顆石珠造成任何影響。

正當沈鈺準備看看這石珠究竟是什麽東西時,他身上從正陽門掌門蘇葉那裏得來的玉珠突然亮起了微光,一下衝到了石珠附近。

與此同時,漂浮的石珠似乎也開始閃爍起了光芒,兩者的光芒交織在了一起,兩顆珠子也開始互相圍繞著不斷的旋轉了起來。

玉珠與石珠之間,仿佛有一種特殊的力量流轉,最後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刹那間,在沈鈺麵前似乎又出現一幅幅畫麵。

山河破碎,血流千裏,到處都是累累之白骨。

有一白衣男子,在無盡虛空之上似乎在與什麽人廝殺著。白衣染血,應該是他自己的血。

虛空之上,強大而可怕的力量肆虐,在這一股股恐怖力量影響之下,連空間都在極度扭曲著,讓人根本看不真切到底發生了什麽。

最後,沈鈺隻看到了白衣男子奮力向虛空中斬出一劍,似乎強行將虛空斬碎一角。

斬出這一劍的男子耗盡了最後的生命力,那斬碎的一角剛好落在他的身上,似乎瞬間便與他融為了一體。

最後男子力竭而死,身子化作灰塵散落世間,而他身體最後的力量與之前斬碎的一角徹底融合,化作了一顆石珠。

石珠從虛空間掉落在了大地上,掉落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坡上,與普通山石混在了一起,再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同。

“是虛空!”看到這些畫麵,沈鈺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石珠與玉珠,都是在虛空之上行成的。它們的力量中應該有相同的地方,這才讓兩者結合在了一起。

“這虛空之上究竟有什麽!”抬頭望向天空,沈鈺想要透過那無盡星空,看到虛空的彼岸。

可是,終究是他實力不濟,根本看不到什麽絲毫不痛。

隻是在他的心中有一種朦朧的感覺,似乎在這虛空之上,好似有一個屏障將整個大地籠罩著,也將大地與虛空隔開。

讓人看不穿,看不透,更無法接觸那無盡虛空。

而就在這時候,眼前的畫麵再轉。石珠在山坡上待了無數年,曆經滄海桑田,無盡歲月。

直到有一天,一個在小山坡上玩耍的少年撿到了這塊石珠。

少年覺得它很特別,就把它帶回了家。到了晚上,迷迷糊糊間少年握著這塊撿來的石珠睡著了。

夜晚,當月光透過殘破的草屋屋頂照耀在石珠之上後,石珠開始亮起了蒙蒙的光芒,就好像是夜明珠一樣。

這光芒並不刺眼,反而還很柔和。這些光芒湧入進少年的身體裏,似乎在滋養改造著他的身軀,自此少年便開始了近乎開掛的一生。

先是混跡於江湖,不到二十年間便無敵於天下,其後更是在戰亂之時揭竿而起,一路擊敗了無數競爭對手,爬上了那至高的位置。

手握石珠,少年好像受到天地的寵愛一般,無數次的危險不僅都能化險為夷,而且次次都能令自己實力大增。

自大勢已成後,這顆撿來的石珠便被少年奉為鎮國石珠,供奉於皇庭之內。

時光飛逝,又是無數年過去。

眼前的畫麵出現了很多陌生殘破的畫麵,看了一會兒後沈鈺才明白過來,這應該是已經掛掉的無葉殘存的一些記憶。

無葉與那個少年顯然並不是同一個人,少年乃是一等一的豪傑。

至於無葉,看起來似乎像是個被慣壞的孩子,一看就是順風順水的生活慣了,沒經過多少社會毒打。

畫麵之中無葉應該是貴族出身,自小展露國人的天賦,受到了重點培養。

而後整個家族幾乎強所有資源傾斜,隨後無葉便在各種資源的猛砸之下高歌猛進。

年紀輕輕已是天下少有的江湖俊傑,等再年長些,就已經名滿江湖。等到最後,於整個江湖上都沒有多少對手。

可以說無葉從小到大受到的都是追捧和讚賞,仿佛他做什麽都是對的。

哪怕他做錯了,也有的是人跪舔,這也令他漸漸變得自私自利,目空一切。

及天地大變,靈氣暴增,大爭之世降臨,老怪物們肆虐,無數英豪舍生忘死救助百姓。

無葉所在的皇朝早有準備,以鎮國石珠為基,花費數百年構築陣法,以保證大爭之世後京城的安全。

京城內聚集皇朝大部分高手,容納千萬百姓,為天下保存了足夠多的火種。待到大爭之世過去之後,皇朝便可憑借這些火種再度興旺。

這其間也有不少老怪物對京城垂涎三尺,畢竟這裏麵的高手足夠多,一些排的上號的天驕也被皇朝保護在內,這也正是他們所需要。

奈何他們數次圍攻,最後卻都是無功而返。有鎮國石珠在,京城所在便是固若金湯。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在無葉的心中有一道聲音響起,在不斷的**著他。

隻要得到鎮國石珠,吸納裏麵的力量,便可如那些老怪物們一般長久留存,不必擔憂有朝一日會衰老而亡。

無葉很清楚鎮國石珠代表著什麽,可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天下生死完全比不過自己的前途來的重要。

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經不起**,他也從不覺得這是錯。

人心本就脆弱,是飽受痛苦折磨後勉強接受**,還是痛痛快快的直接一步到位,其本質沒有什麽區別。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無葉偷走了鎮國石珠,令京城陣法再無法維持,大陣隨即崩塌。

陣法坍塌所形成的恐怖力量席卷一切,讓整個京城都淹沒在了廢墟之中。

這其中,自然也有無葉的家族,也有他的父母兄弟。

偷走鎮國石珠的時候,無葉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而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換句話說,他一手把培養自己的家族埋葬,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還真是養出了好一頭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