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腳踩著程漠叔,沈鈺一邊看向仍舊處於激動中的馬明昌,眼神中滿是探究之色。

而這時候程漠叔則是焦急的看向馬明昌,那眼神中的威脅溢於言表。他知道馬明昌是個聰明人,懂得什麽是趨利避害。

有些事情一旦多嘴多說了,到時候沈鈺可未必能保得住他們一家人。

可馬明昌卻是整理了一下衣衫,衝著沈鈺深深一拜。

“沈大人,是成州千蟲穀中的百草門門人,是他們控製了整個成州。”

“馬明昌,你自己不想活了,連你的家人你也不管不顧了麽!”

“聒噪!”腳下一用力,隻聽到哢嚓一聲,頓時程漠叔雙眼差點翻白,大口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若不是沈鈺收了點力,剛剛這一下就足夠把他給送走了。

“呸,沈大人當麵你也敢威脅我,誰給你的膽子!”

衝程漠叔呸了一聲,隨後馬明昌繼續說道“沈大人有所不知,早在幾個月前百草門就已經控製了整個成州。”

“不僅州衙上上下下,連州府內的駐軍,黑衣衛,捕門等等就已經被他們控製住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到現在都是心有餘悸。好在沈鈺沈大人到了,他心中也有了些底氣。

不然的話,他寧願繼續頹廢下去。也唯有先保存了自己,才有希望可言。

“沈大人,幾個月前,不知為何武者的實力突然開始大增,城中頓起暴亂,卑職即便竭盡全力的彈壓也是無濟於事。”

“最後,當城中各大勢力還在角逐之時,百草門的人突然而至,以絕對強大的實力鎮壓了所有不服!”

“城中高手敢於反抗者皆被鎮壓,剩下的不是躲了起來,就是向他們投降了。”

說到這裏,馬明昌看了眼被沈鈺踩在腳下的程漠叔,而後冷冷的說道“沈大人腳下的程漠叔就是其中一個!”

“他原本是我府上的護衛統領,卻是第一個見狀不妙倒向了百草門。若不是他,我又豈能如此受製於人!”

“州府駐軍的諸位將軍就是被他給騙出了軍營,而後被百草門的人給控製住的。不然,百草門如何能悄無聲息間就控製了整個州城。”

“程漠叔狐假虎威,這幾個月內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大人,此人該殺!”

說到這裏,馬明昌再度狠狠地看了程漠叔一眼,這要不是沈鈺在旁邊看著,他都想上去踩兩腳。

說起來,他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了,以前看著也是一個正義凜然,臨危不懼的人。

哪想到,一看情況不對,第一個跪了的就是他。自告奮勇,將所有軍中將校騙出來的還是他。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隻恨自己之前眼瞎,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被自己的心腹背叛,馬明昌的所有弱點都暴露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自然被輕鬆的拿捏。

整個成州也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就被百草門的人完全控製住了,所有消息都傳遞不出去。

而他,也隻能蝸居在此。外麵成州被禍亂成這樣的消息傳來,可他除了幹著急之外卻別無他法,隻能每天借酒消愁。

“沈大人,百草門的人實力太強,隨便一個人拿出來都好像要比城中高手要厲害的多!”

“即便是黑衣衛和捕門中的高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都被輕鬆拿下了。大人若要對付他們,還需從長計議!”

“這些我自有分寸,你繼續說!”

“是,大人!”小心的看了沈鈺一眼,隨後馬明昌又繼續說道“百草門的人在控製了成州之後,恰逢天降大雨,不過當時河堤卻是安然無恙。”

“本來,等雨過天晴之後,一切都會是有驚無險。可是他們卻掘開了河堤,任由大水淹沒村莊良田,他們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餓死街頭!”

“卑職以前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最近卑職才想明白,他們就是要讓百姓們無家可歸,無糧可吃。”

“他們要把人逼上絕路,也唯有這樣,他們才能輕輕鬆鬆的控製所有人。所付出的,不過是一點糧食而已。”

“也唯有這樣,他們隻需要一點糧食,就能把整個州府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他們指定的地方。”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從容的在整個成州的百姓中,挑選他們所需的人選!”

咬著牙,馬明昌目眥盡裂的低聲說著。雖然他被困於此,沒有出去看過外麵的情況,但他也多少猜的出來。

良田被毀,村莊被淹沒,百姓無糧可吃,無屋可住,饑寒交迫之下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想來,此刻的成州必然已是易子而食,餓殍遍野了!

一想到這些,馬明昌就痛心疾首,他辛辛苦苦經營的成州,算是在短短幾個月內毀於一旦!

“沈大人,百草門其心可誅,他們一定在謀劃某些事情,隻是卑職被困於此,對這些並不太清楚,不過程漠叔一定多少知道一些!”

“你想要讓我開口,做夢!我是不會說的。”

艱難扭過頭,程漠叔幹脆閉上了眼睛,打定主意不撒口。

他要用自己知道的,來求一條生路,當然要討價還價才行,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開口。

“我知道我必死無疑,既然是必死,那為何要說!”

“還有你馬明昌馬大人,你也不用表現的好像你多麽仁政愛民,你自己的那點破事,你自己不清楚麽,可笑你還在自欺欺人。”

“你這個知州大人若是抵死不配合,他們如何能這麽輕鬆的就控製住整個成州,靠我這個區區的護衛頭領麽?”

“你!”憤恨的看了程漠叔一眼,馬明昌隨即便大聲說道“大人,卑職的確有罪,罪無可赦!”

“你當然有罪,百姓死傷無數,你這個知州為什麽還苟活著!”

“程漠叔,你!”

“夠了,我不是在聽你們兩個罵街的,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

腳下一用力,那原本還想著討價還價的程漠叔立刻被生生踩死,直到最後程漠叔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沈鈺敢殺他,他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所知的那些事情麽。

或許程漠叔永遠也不會知道,會有人能夠查看到別人的記憶。他更不知道,當看到他腦海中的記憶後,沈鈺就已經動了殺心。

馬明昌說的很對,此人的確該殺,這就是個奸詐小人,而且是逮住一點權利就無惡不作的那種。

如同碾死螞蟻一般殺了程漠叔,沈鈺隨後深深地看了馬明昌一眼,淡淡的說道“馬大人,你自己也好自為之!”

“這,這……”慌亂的後退了兩步,馬明昌無助的癱坐在了地上。

沈鈺是什麽人,那不用多說,殺人如麻的名聲在官場上早就聞名遐邇。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都是被逼的,但死十次都不為過。

有些罪,不是一句被逼無奈就可以抹除的。

“夫君,你沒事吧!”見馬明昌如此模樣,馬夫人立刻就上前想要將馬明昌攙扶起來,不過卻被他給阻止了。

“夫人,沈大人既然來了,那成州就有救了,你們的安全我也不用再擔心了!”

“為夫無能,上不能護佑百姓,下不能保家人平安。夫人,日後找個真正能疼你的人嫁了吧!”

說話間,馬明昌衝著沈鈺的方向跪了下來,一隻手則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大人,卑職有罪!”

“夫君,你想做什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