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竟然被布置了一套陣法!”

站在外麵,沈鈺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大陣,越看就越覺得不大對。

這陣法雖然覆蓋的範圍不大,但他卻發現這大陣外圍似乎隨時能跟聽風閣的陣法勾連。

隻不過大陣做的很隱蔽,雙方也還沒有連在一起。但若是有需要的話,隻需要稍稍布置就能隨時隨地連在一塊。

聽風閣的大陣可是跟整個安州城的地脈都連在了一起,也就是說隻要有需要,興海幫隨時都可以將整個安州城囊括於大陣之中。

雖然還未踏入大陣的核心,摸不透這大陣究竟有什麽作用,但單看外麵的血煞之氣就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好陣。

興海幫費盡心機的搞這些,總不能是在過家家吧。

手中天地鎖閃過一道熒光,直接整座大陣封鎖在了裏麵。而後無數符文自沈鈺手中出現,飄入大陣的外圍。

他們想要勾連地脈,也得看自己答不答應。

“你!”另一邊,大陣之內,厲澤海怒氣衝衝的看向眼前人。

雙方完全已是劍拔弩張,或許下一刻就得碰撞在一起自相殘殺。

莫離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厲澤海,也唯有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在外麵他是眾人眼中的興海幫幫主,在安州城一手遮天,可實際上他就是個打工的。

說的好聽一些他是別人的手下,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傀儡而已,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眼前這個看似貪財好色無欲無求的老東西。

這一點興海幫的高層都清楚,但是莫離從不插手興海幫內部的事情,也沒有拉攏過興海幫的高層。

他相當於上麵派來的監督,隻要你們老老實實把事情辦完了,我管你們怎麽作威作福呢。

可外麵的劍客,還有那些不死人都是出自這個老東西的手筆。而且此人的實力,也絕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擬的。

即便他身邊還有幾位長老相助,但是麵對眼前的莫離,厲澤海依舊不敢完全翻臉。

隻是他平日裏被壓抑得太久,而今黑衣衛上門直接讓他這麽多年的努力化作虛無,這才讓厲澤海爆發了那麽一下。

現在他已經後悔,可是似乎已經晚了。

“厲澤海,你敢對我動手麽?”慢慢走到厲澤海的身邊,莫離用幾乎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幫主我能給你坐,自然也能收回來!”

“殺了他,誰殺了厲澤海,誰就是興海幫的新幫主,我說的!”

“莫離,你真要殺我?這裏可都是我的心腹,你不用挑撥離……噗,咳咳!”

剛開口還沒說兩句,厲澤海就感覺胸口處一陣劇痛傳來,一把帶血的利刃已經將他完全對穿。

艱難的回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臉,這是自己心腹中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貼身保護他。

“羅岩,你,你敢背叛我?”

“幫主,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了莫幫主。莫幫主說的對,我興海幫之所以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都是你的錯!”

“你,你們!”抬頭看向四周,這些他曾經的心腹都冷眼看著他,似乎是對他避之不及。

這一刻,厲澤海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原來自己自以為大權在握還可以跟莫離平起平坐的,殊不知他就是個跳梁小醜。

他從未掌握過大權,一切都是空中樓閣而已。

“原來你早就拉攏了他們!”

“這你可就錯了,我從不插手你興海幫的事情,也從沒有興趣拉攏他們,他們怎麽選那是他們自己決定的!”

“幫主,你這可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莫幫主從來沒有許諾過我們什麽,這一切都是我們自願選擇的!”

手中的劍拔出來而後再度捅了進去,靠近厲澤海的耳旁,這個曾經的心腹手下顯得很興奮。

“厲澤海,你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憑什麽得到我們效忠。莫幫主承認你是幫主,那我們就尊你為幫主,他不承認,你就什麽也不是!”

“莫幫主說得對,這個幫主你可以坐,我們為什麽不能坐。不過就是當傀儡而已,我願意!”

“你,你,羅岩,我對你有恩,當年你吃不上飯,全家都要餓死,是我救了你,你竟然恩將仇報!”

“謝謝幫主當年的救命之恩,你放心,你死之後我會給你燒紙的!”

劍再度拔出來,羅岩臉上寫滿了狠辣和野心,幫主之位他是真的想要。

吃夠了那麽多苦,他也想試一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而不是像一條狗一樣每天被呼來喝去。

隻不過當他的劍想要再捅進厲澤海的身體裏時,卻發現自己的劍無論如何也捅不進去了。

與此同時,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他雖然從沒見過,但畫像卻看了無數遍的人。

“沈,沈鈺!”手中的劍一哆嗦,直接掉在了地上,羅岩像是看到了蠻荒巨獸一般驚恐的飛快後退。

“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當看到沈鈺的那一刻,莫離也是心頭一顫,手背在身後連連勾動大陣。

大陣明明已經開始,就算沈鈺能夠闖進來,也絕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走到這裏。

這座大陣的控製方法,隻有自己完全掌握,即便是厲澤海也隻是知道一點而已,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沒等莫離糾結這些,更讓人不安的事情發生了。他嚐試勾連安州地脈,卻發現數次嚐試都完全失敗。

任憑他怎麽努力,也隻能控製他腳下的這座大陣,根本無法與整個安州城的地脈勾連。

冷汗忍不住爬滿了額頭,沒有整個安州地脈作為依托,就憑他手下的這座大陣,完全不可能是對手。

畢竟這座大陣本不是為了攻擊而締造的,哪怕有他們這麽久的供養,也根本不夠看。

“原來如此,這是血祭大陣,你們好大的膽子!”

站在陣中仔細端詳了一下,雖然一時間不能完全看出這是個什麽樣的陣法,但大體的判斷沈鈺還是有的。

眼前的這是一座血祭大陣,一旦發動,會頃刻間吸納大陣範圍內的所有生物血肉精華。

這是要將一整座安州城所有人都血祭了,除了寥寥幾人之外,整個安州城將無人生還。

這裏麵殺了那麽多人,不過是在以血煞之氣養陣,等大陣養的差不多了,構築的也差不多了,威力到了巔峰之時就是大陣開啟的時間。

“動手!”暴喝一聲,莫離直接騰空而起,整個人與大陣仿佛安全融為一體。

而在他的對麵,幾個人對視一眼,也猛地衝向了沈鈺。

事到如今他們沒得選,隻能選擇死扛,但願這江湖傳言像他們想的那樣不靠譜,沈鈺也沒有傳言般可怕,所有傳言隻不過是以訛傳訛。

麵對四麵八方衝上來的人,沈鈺麵無表情,隻是簡簡單單的伸出了手。

恐怖的劍氣爆發,直接斬斷虛空,將渾圓一體的大陣切開了一條縫隙,大陣破了一個缺口。

依托於大陣的莫離頃刻間被重創,輸了,摧枯拉朽,一敗塗地。

江湖傳言是不靠譜,不是高估了,而是完全低估了。

這樣的高手,你叫人家後起之秀,跟叫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小甜甜有什麽區別,你這不是開玩笑誤導人麽。

“沈鈺,你不能殺我,你知道殺了我將付出是什麽樣的代價麽?”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這天下還沒有人是我不能殺的,你算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