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即便處在沈鈺的絕對壓製之下，傾寒還是努力的揚起自己的頭顱，靜靜的看著對方。
“沈大人，我知道你跟沐子山是一樣的人，你應該也聽說過靈氣暴增後會發生的事情，那將是一場無法躲避的災難！”
“唯有鎮壓靈氣暴增，讓其不能爆發，起碼不能讓靈氣突然暴增！”
“這樣那些沉睡的老怪物們就不會輕易蘇醒，也能讓著天下多一點喘息之機，多出一些高手，也能多有一份自保之力。”
傾寒說的很真誠，沒有半點謊言。從她說自己沒有濫殺無辜開始，沈鈺就知道她沒有說謊。
其實去鎮壓絕地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擁有身外化身之能，他可以分出個化身去那裏，就是消耗上可能大了些。
隻是在他的心頭，始終還有一些疑惑。
“我很好奇，偌大的天下，曆經無數年，除了硬碰硬的硬拚之外，就沒有人想過用別的方法去應對靈氣暴增麽？”
“比如說，可以讓一個時代的一些天之驕子們盡全力的隱藏起來。”
“隻要曆經數個靈氣暴增，他們的實力就可以能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乃至於那些老怪物們持平。”
“這樣一來，他們隻需要默默的積攢實力，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努力。終有一日能奮起反抗，將那些濫殺的老怪物們全部幹掉。”
“可為何現在一代又一代的人，隻會想著拚盡全力的去與他們同歸於盡，而從沒有人想過保存自身以圖後來呢。”
“這，這個……”沈鈺的話，讓傾寒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到底，其實她對這些並不算太關心。從頭到尾她想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找一個足夠強的人，將絕地之中的沐子山替換出來。
百餘年了，昔人的音容相貌依舊曆曆在目，她等的都快瘋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沐子山就這麽死了。
“這些我聽沐子山提起過，他也曾有過跟你一樣的疑問。”
想了想，傾寒才說道“我們隻知道，每一次靈氣暴增之後，那些複蘇的老怪物們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他們狠辣無情，視天下人如螻蟻般隨意踐踏。曆代都有無數天之驕子，希望憑自己的努力可以阻止這一切。”
“可是這些天之驕子即便再怎麽天才，也終究是缺少時間的沉澱。在這些老怪物們麵前，往往都是不堪一擊。”
“即便是拚死一擊，也不過最多給他們造成一點點影響而已。”
說到這裏，傾寒有些沉默了。曆代的高手無數，天之驕子更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雖說能像沐子山，沈鈺少之又少，但應該不是沒有過。
這樣的最巔峰的驕子，在靈氣暴增之後，說不定能有不一樣的表現。但結果也一樣，最終都沉沒在了歲月之中。
也就是說，他們在麵對那些老怪物們的時候，終究還是沒能撐下來。
感歎一聲，傾寒隨後說道“我曾聽沐子山提及過，他其實也有一個百思不解的地方。”
“就是原本抵抗複蘇的老怪物們的那些天之驕子們，最後即便能僥幸活下來，也最終都會變得與那些老怪物們一樣，開始嗜殺而殘忍。”
“在經曆了長久的沉睡後，在下一個時代蘇醒過來後，他們就開始無盡的殺戮，變成了當初他們最討厭的模樣。”
“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沉睡的老怪物們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曆代的掙紮與反抗也越來越弱。”
“世間百姓被殺的百不存一乃至千不存一，千山皆白骨，萬裏染血色。”
“或許，曆代真正的忠義之士，都在抵禦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死去。而那些能活下來的，不過都是苟活之輩而已，又能指望他們有多大的操守！”
“或許吧！”歎了口氣，沈鈺搖了搖頭，不在談論這個事情。
他也感覺出來了，眼前這個老女人根本就是啥也不關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沐子山那裏聽來的。
這要不是從沐子山嘴裏說出來的，估計她都不願意記在心裏。
戀愛腦啊，真不知道這老女人是怎麽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真魂境高手的地步的。
難不成，是靠抱沐子山的大腿？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沈鈺想要知道的更多，需要問一下別人，或者隻能去找沐子山當麵討論一下了。
“傾寒，沐子山所鎮壓的絕地在什麽地方？”
“你答應要去了？”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逝，傾寒興奮的喃喃自語道“太好了，沐子山不用死了！”
“我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發現跟眼前這個老女人交流真的很費勁，她腦子裏除了沐子山之外還有什麽？
“我隻是問一下絕地在什麽地方，但未必一定去做！”
“明白明白，不過絕地現在在怎麽地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忽悠我去？”
“沈大人先不要激動，實際上所謂的絕地，就是靈氣暴增宣泄的口而已。”
深吸一口氣，傾寒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盤托出。
“傳言，每一次靈氣暴增都是從這裏開始。唯有靈氣暴增之時，絕地才會突然乍現。”
“而且絕地隱藏於空間之內，隨時變換，無法確定確切的位置。隻有靈氣暴增之後，靈氣自此宣泄而出，它的位置才會固定。”
“當年靈氣暴增之時，沐子山隻身入絕地，而後空間閉合，絕地的位置也再度不知所蹤。”
“也就是說，隻有靈氣暴增的時候，我才能找到它的位置？”
“不錯，是這樣！”衝沈鈺點了點頭，傾寒隨後侃侃而談：“雖然現在有沐子山鎮壓絕地，但他已漸漸支撐不住，靈氣遲早逸散而出。”
“當沐子山快要支撐不住，是強弩之末之時，少量的靈氣必然逸散。而隻要開始逸散，絕地的位置就能固定下來。”
“而這時候，沈大人以最快的速度替換下沐子山，這樣，沐子山就不至於在靈氣洪流之中被淹沒身死。”
“而等下一次，沈大人支撐不住之時，休養生息後的沐子山就會去替換你。”
“這樣循環往複，不僅靈氣暴增被止住，你跟他都能保住自己！”
“啪啪！”傾寒說的眉飛色舞，沈鈺也忍不住為她鼓掌，真特麽好算計啊。
“說得好，真是完美的計劃，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
說到這裏，沈鈺目光灼灼的看向對方“也就是說，就算這一次我能沐子山替換下來了，但其實沐子山是不可能隨意找到絕地再度替換我的。”
“那萬一我支撐不住了呢，萬一沐子山替換我不及時，我回不來了呢？”
“這，這……”
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沈鈺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回不來了，是不是就不用回了？你是不是也沒有想過讓他去替換我？”
“畢竟送死的事情，你讓你的心上人做一次就好了。下一次，你一定會拚命的阻攔他的，對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把沐子山替換下來了。這樣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我的死活你就不管了。”
“不，不，沈大人，我怎麽可能這樣，絕對不會的。你放心，到時候我絕對會勸說沐子山去替換你的！”
“不會麽？我怎麽感覺你絕對會這樣呢？”看著對方，沈鈺的眼中滿是懷疑。不，應該說已經確定。
可能眼前這個老女人沒有濫殺過無辜，那不是她不想殺，而是沐子山不想她殺，所以她才沒有殺而已，並不是她本身的道德水平有多高。
而且，這個老女人完全是自私自利，這是一個可以為了沐子山做出一切，犧牲一切的女人，她能做出什麽都不奇怪。
她的計劃看似完美，可仔細想想這不就是犧牲他一個，幸福她們一家麽。
這算盤打的，真的是啪啪的，怎麽就這麽會算計呢！
嘴上高喊著為天下大義犧牲在所不惜，可結果特麽就犧牲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