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這裏就是給你們安排的府邸,曉州貧瘠,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程大人說的哪裏話,我們怎麽會嫌棄呢,說實話,這可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了!”

跟在程林身後,幾人中的齊承安明顯要大氣的多,即便是在程林這個黑衣衛副指揮使麵前,也依舊不卑不亢,進退有據。

眼前的府邸說是府邸,其實就是個大雜院,環境更是髒亂差。有的地方,甚至連房頂都是破的。

對於這些人的到來,雖然沈鈺是完全不在意,也沒有任何安排。

可領導不在意,但手下的人不能不在意,幫沈大人給他們個下馬威這是常規操作。就得讓他們知道,曉州是誰說了算的。

而別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況後都是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其中鎮南公世子滕子賀,更是直接把我不開心寫在了臉上。

這些人之中,唯獨隻有齊承安和褚鴻兩人麵色平靜。

褚鴻是寒門子弟,從小吃苦,早就鍛煉出來了,而且他來的時候已經做好吃苦乃至喪命的準備了。

曉州現在的變化,連朝堂上層的人都隻是將信將疑,不敢很確定,更何況是根基幾乎沒有,消息完全閉塞的褚鴻了。

他來之前,甚至壓根就不知道曉州已經發生改變。當知道要入曉州任職的時候,是真的做好了玩命的準備了。

不僅備好了棺材,提前寫好了遺書,然後再風蕭蕭兮中一臉決絕的來赴任。

隻是他也沒想到,傳聞中罪惡之州的曉州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說是路不拾遺還有些勉強,但也絕對超過很多地方了。

現在的環境對他而言,是真的比想象中要強太多,所以他才能一臉平靜的接受。

而齊承安就不一樣了,世家子弟,錦衣玉食,何曾吃過苦受過罪。

在麵對這些刻意刁難的時候,卻依舊麵色平靜,反而談笑風生。

這些世家精心培養的子弟,果然都有可取之處,一個個都不可小視。

連程林也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而後滿是欣賞的說道“齊大人,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程大人客氣了,叫我承安就行!”

衝著程林微微躬身,齊承安隨後恭敬的一禮“程大人使覺得沈大人如何,我們以後還要在沈大人手下做事,還希望程大人可以提點一二!”

“沈大人愛民如子,待人接物更是如沐春風,對待我等更是寬容有加。”

看向臉色各異的幾人,程林笑著說道“沈大人脾氣很好,諸位大人盡可以放心。”

“隻要你們能夠守住底線,不貪不占,不欺壓百姓,沈大人對你們會絕對寬容。”

“是麽?看來程大人你對沈大人評價很高,也很尊敬啊!”

“是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程林也滿是感慨的說到“沈大人這等人物,我等隻能仰望,更不敢奢求能追上一二!”

“能有幸跟隨在沈大人身邊,已經是莫大之幸了!”

這話程林也不是說說而已,自他跟隨在沈鈺身邊才多久,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多而已,而他的境界就已經開始鬆動了。

要不了多久,程林就自信可以踏入蛻凡之境,成就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一旦登臨蛻凡境,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朝堂上,那都是有數的大佬。

屆時他無論是權勢還是地位都就會發生飛躍般的變化,擁有著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而程林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誰帶給他的,所以在麵對沈鈺的時候自然也越發的恭敬。

這也就是他不是女兒身,他要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的話,早就自薦枕席了。矜持什麽的,根本不存在!

“看來程大人的確對沈大人很忠心呐!”看著程林,齊承安莫名的一笑。

而後當其他人去找自己的房間時,齊承安卻悄悄來到了程林的身邊,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

“程大人,還請程大人找一個隱蔽些的地方,我這裏有一樣東西想讓程大人看一看!”

“齊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撇了齊承安一眼,程林滿臉的不屑“本指揮使行的正坐的直,有什麽不能讓人見的,還要專門找隱蔽的地方?”

這些世家子弟在想什麽,他能不知道麽,還想要賄賂他,想的美!

剛剛他對齊承安的評價收回,這小白臉也就這樣的水平了。

“程大人,我勸你還是看一看的好!”一邊笑著對程林說話,齊承安一邊從懷裏悄悄掏出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剛露出了一角,程林就有了判斷。那黃燦燦的應該是黃金所鑄的東西,上麵雕刻的細紋一看就是名家手筆,絕對是價值不菲。

可是這樣的東西,程林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咋滴,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本指揮使是什麽人,是你個小癟三拿個破玩意就能賄賂了的麽。

你家程大爺剛正不阿,清廉正直,跟那些偽君子可不一樣,哪裏是你們能賄賂的動的。

就算你擺上金山銀山,程大爺也是微微一笑,絕不動心!

不過當那件東西露出全貌後,程林下意識的撇了一眼,而後臉色瞬間微變。

“你,這……”

“怎麽,程大人還不願意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麽?”

“這,齊大人請隨我來!”

臉上異樣的表情迅速消失,程林很快又恢複了之前那般的平靜,起碼表麵上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同。

隻不過他此時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甚至有些忐忑了起來。

借口帶著要齊承安這個州丞熟悉一下曉州,程林將其他人放下後,獨自帶著齊承安來到了一處隱秘之所。

身為黑衣衛,來到一個全新的環境下為自己準備一個足夠隱蔽和安全之所,那絕對是基本操作。

在這裏,程林完全自信沒有任何人能夠監視的到,他也可以放下一定的戒備。

而剛到了之後,程林邊立刻半跪於地,恭敬的說道“卑職黑衣衛副指揮使程林,見過欽差大人!”

“程林,程大人!”站在原地,齊承安冷冷的看著他,而在他手上的,是一枚金質雕紋令牌。

“我還以為程大人忘記自己是誰了呢?”

“我就想問問程指揮使,曉州的黑衣衛究竟是陛下的黑衣衛,還是他沈鈺的黑衣衛?”

“黑衣衛上下自然是誓死效忠陛下!”

跪在地上,程林頭也沒抬,而是異常堅決的高聲喊道“臣等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證!”

“是麽?”冰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程林,齊承安收回了令牌,淡淡的說道“可我怎麽感覺,你對沈鈺要尊敬的多了?”

“齊大人,卑職效忠陛下和尊敬沈大人兩者並不衝突,齊大人莫非是想挑撥陛下與沈大人的關係不成?”

“你,好,很好!程大人說得對,這兩者不衝突!”

“隻是程大人,程大人,陛下讓你來曉州的目的,你不會忘了吧?”

“陛下的命令,卑職一刻也不敢忘!”

“那程大人,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沒有!”

“沒有?”沒有你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你這是要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