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文錢都不能留麽?”

沈鈺給的選擇讓孫鶴齡很糾結,選錢還是選命,讓他很糾結,錢就是他的命啊。就不能留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呢!

“看來孫老爺是舍不得!給你機會你把握不住,怪的了誰?”

搖了搖頭,沈鈺一臉的無奈的對著旁邊喊道“周原,把孫老爺拉下去打入大牢,等著問斬吧!”

“等等,等等,大人,我要命!”見周原一點不猶豫的走過來,孫鶴齡一把拉住他,焦急的衝沈鈺大喊“大人,我願意散盡家財,我願意!”

“很好,孫老爺,我可沒逼你啊!”滿意的點了點頭,沈鈺隨後還提醒道“還有,不要嚐試跟本官耍心眼,不然本官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草民不敢!”深深地伏在地上,孫鶴齡很想大哭一場,他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個小縣令,下手太黑了,那可是他攢了一輩子的小錢錢呐!

“最好是這樣,你先下去準備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見對方似乎一點絕望的模樣,沈鈺隨後又安慰道“你放心,若是你能讓本官滿意,讓百安縣的百姓滿意,說不定本官會給你留點東山再起的本錢!”

一聽這話,孫鶴齡立刻原地滿血複活,小心的問道“大人,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你放心,本官說話一向是說到做到!”

“好,好,大人您就瞧好吧,草民一定把事情給辦的漂漂亮亮的!”說話間,孫鶴齡就激動的站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就回去準備。當然,他身邊少不了跟著一批捕快監視著。

“大人,這孫鶴齡太不是東西了,屢次三番汙蔑大人。隻是讓他散盡家財,他還滿臉不願意,真是便宜他了!”

“好了,孫家是百安縣最大的糧商,在整個長嶺郡的商號內也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麽多年經營下來自然有他們自己的門路渠道!”

“通過孫家的渠道,我們才能順利得到足夠的糧食,得讓這位孫老爺真心為我們辦事才行。本官接下來還要大建設呢,糧食少了可不行!”

搖了搖頭,沈鈺對此倒是不介意,他在意的是結果。像孫家這樣的,留著比直接舍棄要強的多。畢竟孫鶴齡這個人雖然骨氣基本沒有,但做生意方麵還是相當有一手的。

“大建設?建設啥?”看著沈鈺高深莫測的樣子,周原雖然疑惑,但也沒問出口。他就是一個打雜的,跟著縣令大人的步伐走就可以了,知道的太複雜了也沒用。

“周原,你很不錯,就是武功差了點!”半晌後,沈鈺突然開口,一開口就紮心,都讓周原都不知道怎麽接了。

他武功差是事實,以前混日子不覺得,而且估計大部分縣城的捕頭境界也都跟他差不多。但現在明顯有些跟不上了,他也很想努力,可現實不允許啊,資質和練得武功都一般,我能怎麽辦。

“算了,隨我來吧,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幾招武功,以後別給本官丟臉!”

“武功?”被突然的驚喜砸在了腦袋上,周原激動的近乎無法言語,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說。

那可是武功,哪家不是想盡辦法的藏著掖著,作為傳家秘寶。甚至太多人家有著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規矩。誰要是敢偷學,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他隻是一個縣令手底下的一個捕頭罷了,非親非故,大人竟肯如此待他。最終,周原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大聲喊道“多謝大人,大人放心,卑職以後一定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又是數天時間眨眼而過。那些被沈鈺藏在浮雲山的糧食,也已經被他安排人手拉了回來。此時捕門和黑衣衛的人,早就從浮雲山撤了。

為了對付章南巨寇,當時黑衣衛和捕門可是召集了大批人手,提前策劃了幾套方案以保萬無一失,結果到的時候才發現,章南巨寇早已經被人給屠滅了。

沈鈺沒有辦法想象他們當時的表情,但想來一定很精彩。幹他們這一行這麽久了,從來都是刀口舔血,這麽完全躺贏的還是第一次。

不過緊接著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偌大的章南巨寇,隻剩下兵器之類的在兵器庫裏藏著,其他的東西基本被打掃幹淨打包帶走了。

不僅金銀珠寶是一點也沒有剩,連糧食都喪心病狂的全部拉走了,是一點也沒剩,章南巨寇這是讓賊給反搶了吧。

來回搜了好半天,搜刮的油水寥寥無幾。章南巨寇幾位當家和藏寶庫的東西都已經被沈鈺帶走了,就憑剩下那些小嘍囉的家底,就算搜幹淨了又能找出多少來。

在一把火將章南巨寇山寨,捕門和黑衣衛帶著不太完美的戰利品,興高采烈的回去了。不管怎麽樣,這功勞算是白撿的,大不了請功的時候多伸手要點獎勵。

而在百安縣,這幾天流民潮已經初現猙獰,洪水退卻之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逃荒,大批大批的流民湧入了百安縣,沈鈺也正式開始了他的基建計劃。

章南巨寇的糧草,加上沈鈺早就讓縣衙準備的,以及孫家這段時間從各地源源不斷送來的糧食,百安縣的糧倉都快裝不下了。他現在有足夠的底氣,應對一切。

所有來的流民一律被召集起來,強壯的一部分去修築河堤,一部分留下修築簡單落腳的民居,老弱病殘們則是負責做飯洗衣。在沈鈺提前的計劃之下,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

有了充足的吃食,百姓一般不會有什麽別的心思。而且在這裏不僅吃得飽,還有工錢拿,從沒有聽說過還有這好事。這哪是來逃荒啊,這分明是來發財的。

在這裏,每個人不僅餓不死,等最後估計還能賺個幾兩銀子回家,原本絕望的生活頓時興起了希望。

雖然他們逃荒的時間不長,但草根樹皮之類的,早早就已經成了唯一的吃食,而且就這還經常性的沒得吃。沒有經曆過的,永遠不知道那極度的饑餓是什麽滋味,那是一種永遠也不想再體會的滋味。

這時候就算有人鼓動他們惹事,也會被他們直接亂棍打死。好不容易才有這麽個逃荒的好地方,誰敢破壞,他們就敢拚命。

每個人也是盡可能的多賣力氣,好不容易碰上這樣好地方,他們自然不想因為不肯出力而被趕走。而且,人家給了他們生路,他們要是再不賣點力氣,豈不是太不懂事了。

這邊流民幹的熱火朝天,那邊孫鶴齡則是哭的稀裏嘩啦,那邊花的每一文都是我的錢。

一些連飯都吃不上的流民罷了,讓他們吃飽飯就算不錯了,還給錢,給的還是我的錢,孫鶴齡心裏的滋味別提有多酸了。

這個小縣令夠狠,說讓他傾家**產,就讓他傾家**產。他已經偷偷算過了,照這麽個花錢法,他堂堂百安縣首富到最後真的會重返赤貧。

看著賬麵上越來越少的銀子,再想想自己沒日沒夜的操勞,不僅一文錢沒有還把家底全搭進去了。孫鶴齡捂著自己的胸口,我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