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本官你們都敢抓。你們千戶呢,讓他親自過來!”

州府衙門內,響起一陣暴躁的聲音。那是知州童赫的咆哮聲。

不過黑衣衛可不管他是誰,直接動手開始抓人,絲毫沒有管對方怎麽咆哮。

知州乃是一地主官,擱在往常要抓這樣的人,他們怎麽樣也得掂量一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沈大人來了,這樣的官就得靠邊站。現在他們不動手,回頭那位沈大人搞不好就得動他們。

再說了,千戶之位誰不想啊,不得好好表現一下麽。

“鐵盛,本官都讓人給抓了,你還愣在那幹什麽,還不快帶著你手下把本官救出去!”

“黑衣衛而已,怕什麽,出了事有本官給你們頂著!”

“總捕頭!”眼睜睜的看著童赫被抓,周圍的捕快也有些不知所措,紛紛看向了旁邊的鐵盛,希望他給拿個主意。

可這時候的鐵盛,眼觀鼻鼻觀心,目光還瞅向了別的方向,仿佛對這一切都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鐵盛,你聾了麽,快救本官呐!”

再度聽到童赫的催促聲,鐵盛沒有著急,他旁邊的捕快反而是有些著急了。

“總捕頭,大人要被帶走了,我們不動手麽?”

“動手?要去你去,那可是黑衣衛,死了別說沒提醒過你!”

“可,萬一大人要是這一次無事的話,那事後豈不是……”

“嗬,你啊,還年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鐵盛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好像看戲一樣看向童赫那邊。

“相信我,咱們這位童大人啊,這些年與淩家勾結作惡多端,這一去是回不來了!”

“鐵盛……你敢背叛本官,你給本官等著!”

“別喊了,嗷嗷什麽!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兩個黑衣衛一邊一個夾住他,直接將童赫往外麵拖,一點沒顧忌對方的感受。

那邊的捕快還有點見識,這老頭一去,是肯定回不來了。落到沈大人手下,能有幾個活口?

“老實點,別掙紮了,不然要你好看!”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為朝廷流過血,你們敢抓我?”

聽到旁邊黑衣衛的話,童赫不僅沒有變得老實,反而掙紮的更狠。若不是他實力次點,說不定真被他給掙開了。

“你們黑衣衛又怎麽樣,黑衣衛就能隨便抓人了麽?本官要參你們,本官要讓你們通通都人頭落地!”

“呦嗬,好大的口氣,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知州大人麽?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而已!”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黑衣衛監察地方,我們就能隨便抓人!”

“你要是不服就去告我,不過,我看你也沒機會了!”

“你放肆!”旁邊這名黑衣衛的話,直接讓童赫暴怒,老臉氣的充血通紅。

“你們千戶呢,讓他過來,本官他也抓,他什麽意思?”

“我們千戶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在牢裏等著你呢,你去他就有伴了!”

“你,你們這話什麽意思?你們想造反?”

這一下童赫聽明白了,你們的頂頭上司你們都敢抓,你們是真彪啊。

“造反?我們可不敢,是沈鈺沈大人來了,他給的名單,讓我們按照名單抓人。這不巧了麽,正好就有你的名字!”

“在沈大人手下能活下來的可不多,相信我,以我們黑衣衛的專業判斷,你能活著回來的幾率不大!”

“沈鈺?沈大人!他來了?”

腳下一軟,童赫差點沒摔在地上,這個名字他可是太熟悉了。

不久之前,北山域的消息傳入南疆,他才知道朝廷多出了這麽個狠人。那是所過之處,血流滾滾。

上到知州,下到縣令,就沒有他不敢殺的。要不是北山域的總督早被撤了,說不定,他連一地總督都敢出手。

當時他還感歎,朝廷還能有這麽不要命的官,他得罪這麽多人圖什麽。

可是,前腳他還幸災樂禍,後腳人家就來了南疆。一來就鎮壓了六城叛亂,殺了好幾個知府,殺的他兩腳發軟。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些年他屁股底下那是一點也幹淨,可經不起查。要是沈鈺衝著他來,那他百分百死定了。

惴惴不安間,他還糾結著是幹脆直接卷錢逃走呢,還是再觀望觀望。

哪想到,就是這麽一糾結,人家直接找上門來了。

一聽到動手的是他,童赫就知道完了,小命要交代了。

我攢了那麽大的家業,還沒來得及享受呢,我新納的小妾啊,恐怕以後都要獨守空房了。

如果沈鈺知道他怎麽想,一定會寬慰他,有些事情完全可以放心。

你一個糟老頭子,你的小妾估計沒有人會為你守身的,你放心,他們是絕不會獨守空房。

“放開我,我不跟你們走!”在短暫的失神之後,緊接著童赫是更加拚命的掙紮。這要是去了,他就真回不來了。

“我不去,我不去。你們這些捕快,你們都瞎了麽,本官都要被帶走了,你們竟然無動於衷!”

“誰要是救出本官來,賞銀十兩,不,百兩!”

“百兩?”財帛動人心,上百兩銀子在南疆這地方也算是筆不小的收入了。

一時間,也的確有人心動,有些人甚至悄悄拔出了手裏的刀,不過還沒動手都被鐵盛狠狠的瞪回去了。

“都別動,不想死的就都給我退下,沈大人抓的人你們也敢插手,不要命了!”

“鐵盛,你個王八蛋,本官待你不薄,你自己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竟然還攔不讓別人救。你等本官回來,本官要你好看!”

“童大人,不是卑職不盼您的好,可是這一次,你估計是真回不來了!”

“鐵盛,你混蛋!”

“是誰混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原地。看到這人,鐵盛急忙端正態度,恭敬的行禮道“沈大人!”

“沈大人?”聽到鐵盛的話,童赫腳下一軟,若不是旁邊還有兩個人夾著,他這一下就能癱軟在地上。

“你,你是沈鈺?”

“你就是知州童赫,堂堂一地主官,竟然如潑婦罵街,你也好意思!”

“沈大人,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汙蔑,還請沈大人您明察,我可是為朝廷流過血的!”

“還為朝廷流過血,你要點臉行麽?”

“你的流血是指你收受賄賂,炮製冤案的時候,最後被百姓發現遭到圍攻,倉皇閃躲間摔在地上摔破了頭那一次?”

“還是指強搶民女,被那女子咬破嘴唇的那一次?”

“你,你……”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本官會知道的這麽清楚?自己瞪大眼睛看看!”

將手裏的一摞書冊拿出其中一本,翻開後直接扔在了地上,上麵清清楚楚的記載著這些人幹的那些破事。

沈鈺也看出來了,這群人是真不要臉了,貪成這樣還好意思委屈。就不能學學別人,既然做了就認,那他還能高看一眼。

“這,這是什麽?”

“這是從淩家發現的,剛剛本官把淩家滅了,從他們家搜出來的!”

“你跟淩家人推心置腹,人家可沒把你當自己人。淩家把你幹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會捅你一刀!”

“淩家被滅了?這怎麽可能!”聽到這個消息,童赫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信。

淩家是什麽樣的勢力,他可是太清楚了。連他這個知州都得看人家的臉色,不然整個衙門都轉不起來。

他剛來的時候,那也是躊躇滿誌,立誌要做出一番事業。結果,在淩家的打擊下,他連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穩。

不到三個月,他就徹底屈服了。實在是淩家實力太強,手段太狠,而且招招致命。

再說,他也實在抵擋不住那些撲麵而來的糖衣炮彈的侵襲,倒在了溫柔鄉裏。

可就是這樣龐大的家族,竟然無聲無息間就被滅了,之前他竟是沒有過聽到任何風聲,這手段簡直可怕!

“區區一個淩家而已,滅了能費多大的功夫,倒是你童大人,你究竟拿百姓當什麽!”

“帶下去好好招待,千萬別弄死了!”

“是,沈大人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