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三族已經是兵臨城下,還請大人早點拿主意!”

最後,還是鹿興城的府丞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開口。再這麽磨嘰下去,恐怕人家就真的攻城了。

“本官知道,本官正在想辦法!”

不是他們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就他們鹿興城的實力,根本不夠人打的。

別說是這三族的兵力了,就算是人家族內的高手,就足以把他們鹿興城的高手來回屠上幾遍了。

南疆之地的大山之內遍布各個族群,不少都是實力雄厚,不能惹的存在。

名義上這裏是朝廷管轄,實際上有多少控製之力隻有他們這些地方官才明白,那是夾著尾巴做人,兩頭不討好。

就拿現在鬧事的屹柯族來說,其實本身實力在南疆諸族之中隻能算是中等,可就已經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不是他不想拚,他剛來的時候熱血之下也是想過要拚一把的,結果晚上就被教做人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必須得苟著,因為他們沒有硬拚的資本。拚命得有資本,他們有什麽?

就憑一腔熱血要是有用的話,他早就操刀子上了。

難道非要拚的你死我活,然後鹿興城被人給攻破了,任由他們大肆殺戮,最後等著朝廷為他們報仇。

那這一城百姓被無辜屠戮要算在誰的身上,他們就不冤枉麽?

最後哪怕是朝廷出兵了又能怎麽樣,為了安撫南疆之地的各族,必然又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在這裏當官,要麽醉生夢死什麽也不管,要麽就像他一樣憋憋屈屈的。不然,最後背事的還是自己!

“唉!”忍不住落寞的歎了口氣,在這裏蹉跎十幾年,一直勉勵維持著和平的景象,維持到最後連自己的手下人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他這個知府當的苦啊,哪有其他同窗好友那般意氣風發。

你們也不看看,別的地方三天兩頭的就被打秋風,隻有本官在的地方還算安居樂業。

能做到這一點,本官容易麽!

“大人,大人!”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焦急的呼喊聲,緊接著一道狼狽的身影就闖了進來。

“韓校尉,你好歹也是我鹿興城的統兵之將,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若連你都是這樣,將士們如何有膽量禦敵於外?”

“大人,大事不好!”

喘了口氣,也沒在乎陳誌成的諷刺,來人有些慌張的說道“三族之兵已經將四門都牢牢圍住,如今我鹿興城已是進出無門!”

“大人,他們揚言隻給我們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內若是不能把他們少族長找到,不能嚴懲凶手,他們就要攻城了!”

“城破之後,就要屠城三日,以儆效尤!”

“這群混賬東西!”右手握拳忍不住砰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陳誌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他雖然強迫自己冷靜,其他人卻是忍不住慌亂起來,大軍圍城這可是好多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

本以為這些人隻是喊喊,哪想到他們還真的把鹿興城圍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這事情絕對瞞不住麽。

這三族可不是那種大族,沒有跟朝廷叫板的底氣。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難道就不怕?

“慌什麽,本官親自去他們那裏走一趟。這麽多年了,本官這點臉麵還是有的!”

“大人三思啊!”

大人,你自己有多少臉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麽,人家何曾把你放在眼中過。

每一次過去,哪一次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家還愛搭不理。

這一次人家玩真的,怕是不會這個麵子,搞不好再把你抓起來當人質。那你說,到時候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夠了,那你們要是有什麽好主意,提出來讓本官聽一聽?”

冷眼掃過所有人,陳誌成很是無奈,一群隻會放嘴炮的豬隊友,生生拖累了自己。

但凡你們有點用,本官也不至於這麽憋屈。一艘大船全靠我自己劃槳,可不就得是累死的架勢麽。

“這些蠻夷之輩錢糧短缺,即便是再大的事情無非是多出些銀錢,你們現在立刻命城中大戶準備一下!”

“還有你們,你們家底也算殷實,全都出一部分,包括本官也是!”

說到這裏,陳誌成隨後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關不好過,恐怕所有人都得大出血了!”

“大人,這幾年大家受益都不高,若是再湊錢的話,恐怕……”

“恐怕什麽?一點點錢就讓你們心疼成這樣,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你們平日子吃的腦滿肥腸,本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今天讓你們出點血,你們就是這副模樣,難不成你們真要看著這群人打進來麽?”

“等到他們燒殺搶掠的時候,你們就知道這筆錢改不該出了!”

這一刻,陳誌成真想要爆粗口將這些人通通罵一頓,這都是一群什麽玩意。

真以為擺平外麵那些人容易啊,那可是在刀尖上跳舞。

哪怕是屹柯族少族長真的失蹤了,暴怒的也隻是屹柯族一族而已。剩下的兩族之所以過來幫忙,那無非是利益。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分化拉攏各個擊破,誘以重利讓其他兩族的人先退讓。

而後,借著兩族之力和鹿興城本身的力量,再加上大筆銀錢撒下,讓屹柯族自己也不得已隻能接受自己提出的豐厚的條件。

聽著很容易,可每一步稍有不慎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那得有三寸不爛之舌才行。

你們覺得容易,那是因為去的不是你們,而是本官自己!

平日裏撈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跳的歡實,現在隻是讓你們掏一點點錢,一群人就開始哭著喊著說沒有,你們的臉呢!

“三族那邊,我跟你一起去吧!”

就在這時候,沈鈺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整個大廳的人都慌亂了起來。這裏也隻有少數兩個人,才知道要反抗。

這種反應讓沈鈺不由有些搖了搖頭,就這份膽量,拿什麽跟人家鬥。

保證是那種平日裏口號喊得震天響,敵人來了就乖乖開城門舉白旗的那種,垃圾!

“你是何人?膽敢出現在這裏?”

鹿興城韓校尉雖然慌張,但身為一軍之首,還是強迫著自己強硬一些。

“本官沈鈺,添為巡察禦史,今日正好路過鹿興城!”

“沈鈺,難不成是那個沈鈺?”

一時間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一個名字,瞬間所有人眼中大放光彩。若真是他,那一切可就好辦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