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本官到了這裏,杜知縣似乎不歡迎啊?”

“沒有,歡迎,非常歡迎!”

這時候的杜西州,眼看都要哭出來的架勢,立刻大聲吩咐道“快,快給去安排德雲樓設宴,我要招待知府大人!”

“大人,您在這裏稍作休息,我們……!”

“休息?怎麽,杜縣令是想趁機偷偷把你做的事情抹掉麽?”

冰冷的目光上下掃了對方一眼,沈鈺冷冷的看著他直接問道“本官聽他們說你抓了一個想要去府衙告狀的婦人,現在又被村民圍堵縣衙,杜縣令真是好本事啊!”

“大人,這些都,都是一群無知刁民,大人千萬不要誤會!”

“刁民?杜知縣身為一方父母官,就是這樣稱呼自己治下的百姓麽?是刁民,還是昏官,本官能看得見!”

“你抓的婦人現在人呢,在哪?”

“大,大人!”被沈鈺盯著渾身冷汗淋漓,杜西州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這讓他該怎麽回答。

“知府大人,我知道!”這時候,圍堵縣衙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道“人被他們關在大牢裏麵,已經關了很多天了!”

“你們!”狠狠的看了剛剛說話的那人一眼,自己要是不好過,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都給我等著。

“走,去,縣衙的大牢,本官倒要看看這裏究竟有多黑!”

“大人,大人,您還是稍作休息吧,大牢那地方陰暗潮濕,實在是不適合大人這樣的身份!”

“閉嘴!”冷喝一聲,沈鈺連身上的殺氣都抑製不住。杜西州越是這樣,就證明裏麵越有問題。搞不好,這北澤縣的大牢裏被冤枉的,可能不止這一個。

“所有人都跟本官一起去,你們的事情本官會為你們做主!”

直接招呼所有人一起去,帶著人烏壓壓的直接闖入了大牢之中,順帶著將縣衙的所有人也都帶上,讓縣令杜西州想派人去提前安排都來不及。

“我不告了,我求求你們把我放回去,我真的不告了。我的孩子還在外麵,我求求你們!”

剛剛踏入大牢之中,沈鈺就隱隱聽到了一陣虛弱到極致的聲音。若不是他的耳力足夠好,甚至都聽不到這低啞的呐喊聲。

此時在呐喊的婦人,嗓子早已嘶啞的不成樣子,而且似乎顯得有氣無力,仿佛是在拚盡全身的力氣在呐喊。即便這樣,發出的聲音依舊低的仿佛在呢喃一般。

而這時的一群獄卒圍在一起喝著酒,連頭都沒抬一下,對婦人的哭喊求饒聲完全不在意。

“砰!”上前一腳把這些人圍著的桌子踢翻,那冰冷的殺氣仿佛要將周圍都淹沒一般。

“你們難道沒聽到有人在喊麽,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

“你是什麽東西,縣衙的大牢你也敢闖?”

“放肆,這是知府大人!”後麵的杜西州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急忙衝上來一人狠狠踹一腳。

真是一群帶不動的混賬,連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大喊大叫的,你們自己想死可不要連累上別人。

“知府大人?”聽到這樣的話,腿一軟,這幾個人直接跪了下來。堂堂知府大人怎麽會來這裏,這讓他們完全猝不及防啊。

“走,跟本官去看看!”帶著人來到了婦人那裏,隻是看了兩眼,他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這婦人渾身上下鮮血淋漓,鞭傷,棍傷比比皆是,身子更是虛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斷氣一樣。

就算是用刑也得有個限度吧,若是窮凶極惡的江洋大盜也就罷了,一個柔弱的婦人他們竟然也敢如此用刑!

這些人如此肆意妄為,簡直找死!

“大人,就是他,他就是老三家媳婦!”

“這傷……”走進去,對婦人稍稍檢查了一下,沈鈺臉色變得很難看。

此時婦人的身體宛如破絮一般,渾身上下都不剩多少生機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身上沒有半點的武功,按說一般人早就撐不下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意誌,才能讓她硬生生的撐到現在!

“這位大姐!大姐!”真氣緩緩渡入到她的體內,極力的梳理著她體內的傷勢。

不過對方身上的傷太重,而且生機流失太快,以至於即便是他一時間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孩子,我的孩子,我不告了,不告了!”

耳邊再次傳來婦人強撐下的嘶喊聲,沈鈺立刻回頭問道“她的孩子呢,現在在什麽地方?”

“大人,這……”

“怎麽了?說話!”

“大人,她的孩子,已經餓死了!”

“死了?”

“是!”點了點頭,旁邊的村民咬牙說道“老三媳婦被抓了十幾天時間,孩子隻有兩歲多一點,被關在家裏十幾天沒有吃的,所以……”

“老三一家都在縣城,我們村裏知道老三媳婦被抓之後已經是許多天之後了。當我們來的時候,看到連屋裏麵的破椅子上都是牙印,那孩子早已餓死多時!”

“所以在盛怒之下,我們這才圍了縣衙!知府大人,你要為老三一家他們做主啊!”

“大姐,大姐!”那邊村民的話一落,婦人的生機正在以急快的速度消散,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即便是他源源不斷的輸入真氣都無濟於事。

沈鈺知道,對方是心懷了死誌。家業沒了,丈夫沒了,如今連孩子也沒了,她再無半點留戀,甚至隻會尋求速死。

隻要自己這邊真氣一撤,恐怕對方的生機就會立刻消散。

“杜縣令!”回頭看向早已冷汗淋漓的杜西州,沈鈺那冰冷的殺機再也抑製不住。

“草菅人命,肆意妄為,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麽?”

“知府大人,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我那是,是……”

“是什麽?是為了包庇你的小舅子吧。不用解釋了,本官看得見!來人!”

“知府大人!”聽到沈鈺要喊人,杜西州是真的慌了,極度慌亂之下,他甚至連膽子都大了不少,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大人,我是朝廷任命的縣令,是朝廷命官。你雖然是知府,但也無權處置我!”

“是麽?那你可以試試看!”冷哼一聲,沈鈺直接命令道“來人,把他給我吊在外麵,就這麽吊著,誰也不準動!”

“所有人輪流看著他,在這段期間,誰也不能給他喂半粒米!誰要是敢,本官要他的命,知道麽?”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我錯了,你不能這樣!”這是要生生餓死他的節奏,這一下他是真的怕了。

“現在知道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