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沒事吧!”

上前小心的將婦人扶了起來,隻是對方顯得很是不安,急忙把手抽走,好似生怕自己的手弄髒了沈鈺的衣服。

“多謝軍爺!”

“我可不是軍爺,本官鬆南府新任知府!”

“知府大人?”聽到沈鈺自報身份,婦人嚇得又跪了下來,臉上也越發的不安。對於他們這樣的升鬥小民而言,知府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大人物了。

“大姐,不用緊張,本官就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低矮破敗的草屋,明顯是貧苦人家的家境。

可再看看眼前這位大姐,卻不像是飽經風霜的樣子。這手雖然有些粗糙,但也不似尋常農婦一般皸裂,應該是最近才開始幹粗活所導致的。

還有旁邊那粉雕玉琢的兩個孩子,即便是衣衫破舊,但臉上卻很幹淨。一點不像是平日裏玩的如泥猴一般的,尋常的農家孩童。

“我看大姐不像是窮苦人家出身,為何……”

“這……其實不瞞大人您說,我們家以前也是小富之家,夫家在府城經營一家酒樓,就是西巷臨家酒樓!”

“隻是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些變故,不僅變賣了家產,我家官人也因此故去,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所以現在日子難免苦了些!”

“臨家酒樓?那個被鎮安伯強搶的酒樓?”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她就是臨家酒樓的老板娘,竟然來到了這裏。

在之前影衛幫他搜集的信息中就有這麽一件事,鎮安伯家的小公子看上了臨家酒樓,直接用下作的手段將酒樓搶走。聽聞臨家酒樓的掌櫃的都被打成重傷,而後一家人不知所蹤。

現在看來,這一家人是淪落到了這裏,沒想到酒樓的掌櫃也已經身死。想想這群人也是真不是東西,逮著一家人來回禍禍。

把人家的酒樓奪走也就罷了,這還不跟善罷甘休,搶走了人家的大女兒,現在又惦記上了這位小女兒,這小姑娘怕是還不到十歲吧。這架勢,是要讓人家破人亡才甘心。

“大人,現如今民婦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們不僅奪走了我的大女兒,現在還要想要連妮妮都搶走!”

站在沈鈺身邊,婦人滿臉的懇求之色,小聲的說道“大人,您能不能幫幫我們,妮妮不能落在與他們手裏,她還小!”

“本官明白,你放心,有本官在,不會再有人欺壓你們的!”這婦人的擔憂,沈鈺心裏很清楚。鎮安伯家的小公子,那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從小心眼就是蔫壞。

從影衛給他搜集的資料裏,這王八蛋平日裏就喜好這些未張開的小姑娘。隻要是被他看上的,那基本就沒有人能夠逃脫。不從者,都會被他用各種手段針對。

為此,傾家**產者很多,家破人亡者也有不少。而那些小姑娘落在他手裏,下場多半都不算好。

“他們如此欺壓,大姐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報官?”

“報官?”聽到這話,婦人頓時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大人,民婦的大女兒是鎮安伯府的小公子帶人親自搶走的,民婦就算再大膽,也不敢跟鎮安伯府作對!”

“聽人說我那苦命的大女兒被他欺負之後,幾經反抗惹惱了他。竟然,竟然被送進了相思閣!”

說起了自己的大女兒,婦人再也支撐不住,眼淚瞬間爬滿了臉龐。旁邊兩個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下意識的擁入她的懷抱,三個人抱在一起不住的抽泣。

“相思閣?青樓?”這一刻,沈鈺也將這位鎮安伯的資料回憶了一遍。當初他讓影衛搜集資料的時候,可是說過要重點關照這位鎮安伯的。

不得不說,這位在鬆南府那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強買強賣也就罷了,還四處開設賭場,青樓。

雖然事情做的人盡皆知,但是耐不住人家手段高超,愣是讓這些賭場青樓看起來跟他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全是他們家下人開的,是不是當所有人都傻。

而這些賭場用盡手段把人弄得傾家**產,然後再派人收債。沒有錢就拿人妻女抵押,直接送進青樓裏麵。這一條線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害的家破人亡。

偏偏上一任的知府又是隻知道妥協的主,麵對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根本沒有一點辦法。以至於這些人越發囂張,行事也就更加肆無忌憚。

到現在,可以說他們已經肆無忌憚,完全視朝廷律法於無物,視百姓如螻蟻!

不過這段時間據影衛傳來的消息,鬆南府的這些人似乎對他這個新任知府很是忌憚,不僅在悄悄處理自己手下那些不幹淨的事情,而且另一方麵也在不斷的上下活動,想要調他離開鬆南府。

這些家夥是想打定主意跟他耗,耗到他離開為止。隻要他一走,新來的知府還不是任憑他們揉捏!

而且這些人的身份擺在那裏,隻要不是當場人贓並獲,或者證據確鑿,即便是沈鈺也不好強行動他們。

麵對現有的證據,他們完全可以推托說自己不知情,都是下人背著他們幹的,甚至可以隨便打死幾個下人交差算事。

哼,壞事做盡了還想逃脫罪責,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在眼前這位婦人稍緩了一些後,沈鈺這才說道“大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大姐是否願意?”

“大人請講!”

“本官想請大姐作證,指認這位伯府公子。本官想以他為突破口,撬開鎮安伯府這個口子,將這些欺壓百姓者統統拿下!”

“這……”低下頭,婦女顯得很是糾結。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最後卻始終沒有開口。

“也罷!”看到這個情況,沈鈺擺了擺手,對於婦人的顧慮他很清楚。若是她自己的話還好,他們家被禍害成這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大不了拚上一死。

可她身邊還有兩個孩子,身邊有了顧慮,她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兩個孩子考慮一下。所以,哪怕再難再委屈,不到萬不得已,這位婦人也會選擇默默忍受這一切。

“唉!”輕輕歎了口氣,從懷中默默掏出幾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上,沈鈺隨後說道“大姐,這是本官的一點心意,你給兩個孩子買點吃的!”

“你放心,你的大女兒,本官一定會幫你救回來的!”

“我們走吧!”

“大人,等等!”眼見沈鈺就要轉身離開,後麵的婦人擦了擦眼淚,急忙開口叫住了他。

“我願意作證,隻是民婦有一個條件!”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孩子,婦人把他們往前推了推,隨後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頭更是緊貼著地麵。

“民婦希望大人可以收下這兩個孩子,好歹可以給他們一口飯吃,隻要大人能夠答應,民婦就願意作證!”

“大姐,你起來!”上前將婦人扶了起來,沈鈺斬釘截鐵般的說道“你放心,隻要鬆南府有本官在一天,不僅是這兩個孩子,大姐你也一樣不會有事!”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傳令,所有人快馬加鞭,目標鎮安伯府。本官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有多囂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