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0102職業化的波折(一)

這一年郝駿已經三十七歲。

而王一男的大姐王招娣才剛滿二十一歲。

王一男見到郝駿後的第一句話就問,“這麽多人,你為啥獨獨看上我大姐了?”

郝駿似乎早就預料到王一男會問這方麵的問題。

他回答起來沒有半點猶豫,甚至連想都沒想一樣。

“主要是善良淳樸……當然,這個自然也是在顏值基礎上的。如果僅僅是善良淳樸自然不夠。但你大姐這種善良和淳樸,又是特別珍貴而難得的。”

“可以說,她是我遇到的,或者發現的第一個……”

“我發現,你們一家人除了你以外,都非常善良而淳樸……”

王一男:“你說對了……所以,無論現在還是以後,你就看著辦。”

……

有郝駿的資源在後麵支撐著,王家的超市很快就步入了正軌。

但郝駿也發現,除了自己調動的一些非常有限的資源以外,王家不會用到他一分錢。

這一點首先是王招娣就嚴格把關了,也正遂了王家父母的心意。

一碼歸一碼。

山裏人,尤其是老王家這一家人,雖然文化都不高,但做人做事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

當然還是除了王一男以外。

一家人都在為大姐的婚事、超市以及自己的工作忙碌著。

唯獨王一男成了個閑的蛋疼的人。

家裏的事他不想插手。

網球方麵的事他有勁也使不上。

從楊咪斷斷續續給他的電話和信息上看,職業化這件事還真不像他想的那麽簡單。

但也有好消息。

據楊咪說,李娜、彭帥、鄭潔和晏紫,將極有可能在2009年放單飛。

如果他們四人開了這個先河,王一男轉職業的事兒那就不算個事兒了。

否則的話,這件事還真難說。

畢竟自從改開的三十年來,華夏直到至今也還沒有真正邁開這一步。

王一男很閑。

楊咪卻很忙。

但楊咪非常理解王一男現在的心情。還是盡量抽時間把職業化這方麵的事,陸陸續續地向王一男說了個透徹。

身處一南一北的兩個人,即使交流的話題隻是工作,隻是與工作相關的一些事,也覺得彼此拉近了很多。

於是在整個正月裏,兩人的這種交流漸漸就成了常態。

於是王一男對轉職業化這件事信心越來越足。

對華夏網球運動的發展曆程,也就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了解和理解。

也是直到此時,王一男才知道,整個華夏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真正的職業選手。

但楊咪還提到了一個人,隻有這一個是個例外。

這個人叫胡娜。

從某種意義上說,胡娜就是華夏第一個走上網球職業化這條路的。

然而就是這個胡娜,卻是以極其非凡的手段才達到這個目的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胡娜,才讓華夏的網球職業化問題第一次浮出水麵。

胡娜的這件事,發生在上個世紀的1982年。

……

1980年,華夏網球協會被接納為國際網聯正式成員。

但由於80年代特殊的政治原因和曆史,當時華夏選手很少參加國際比賽,更不可能參加職業比賽。

這個時期運動員們出國比賽的機會非常少。主要是為全運會、亞運會做準備在國內訓練。

華夏網球名宿楊明訓後來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那個時候就是出國比賽了,去的也主要是朝鮮、羅馬尼亞等國家,而且打的還是‘友好比賽’。”

胡娜生於1963年,出身於網球世家。

她的外公溫嶺,在1926年慰勞北伐將士運動大會上,就獲得了網球男子雙打冠軍。

溫嶺屬於華夏最早接觸網球,並以網球比賽、教學為生的華夏第一代網球專業人士。。

解放後,溫嶺執教四川網球隊,直至1972年退休。

胡娜的外祖母楊渝君曾是上海江南女子學校的籃球主力,兩人的運動基因很好地遺傳下來。胡娜4歲開始學網球,並很早就入選了四川隊。

在四川隊,被評為省青年突擊手的胡娜,很快就沒有了對手,旋即就被上調到了國家隊。

得益於良好的遺傳基因和網球抱負,身材出眾的胡娜很快便在國內各級青少年賽場脫穎而出。胡娜16歲就拿到了全國冠軍,接著又拿到了亞洲女單冠軍。

17歲奪得白宮杯青少年冠軍;18歲獲美國弗吉尼亞杯冠軍,小小年紀即已經貴為亞洲一姐。

自1979年起,美國一些網球學院先後多次寫信給華夏網球協會,邀請他們到美國訓練比賽,邀請名單中就有胡娜。在當時的曆史條件下,國家體委沒有同意。

1981年,楊明訓帶領胡娜到加拿大出訪,並邀請澳大利亞網球傳奇巨星羅德?拉沃爾觀看華夏女子網球隊員訓練。

羅德拉沃爾就像後來看王一男的訓練比賽一樣,也給與了胡娜極高的評價和類似的建議。

他說,以胡娜為代表的華夏女子網球,應該很快就會出成績。但一定要多出來參加比賽。

然而第二年,也就是一九八二年,胡娜的一個舉動震驚了整個世界。

1982年,華夏女網前往美國加州聖塔克拉拉參加網球聯合會杯比賽。

這是華夏自1979年恢複國際奧委會身份後,華夏女網第二次出國比賽。

4名隊員分別是餘麗橋、王萍、李心意和胡娜。

隊員中的這個餘麗橋,就是其後擔任了李娜九年之久的網球教練,對李娜的整個運動員生涯都產生了很大影響(正反兩麵。後文會有相關敘述。)的一個教練。

首輪比賽,第一個出場的胡娜以2比0戰勝日本隊的岡本久美子。華夏隊最終以3比0戰勝了日本隊。

按照賽會安排,下一輪華夏隊將對陣德國隊。

早餐時,教練和隊員遍尋胡娜不見。

當天,胡娜通過律師致電組委會,稱自己很安全,並已尋求政治庇護。

少了一名絕對主力的華夏隊以0比3慘敗給德國隊。

次日,華夏隊便返回了舊金山。

留在美國的第一年,胡娜沒有“身份“,也就無法參加比賽。

次年,胡娜向美國提出“政治避難“,獲準。

華夏於是判定胡娜此舉為“叛逃”。

這就是當初轟動整個世界的“胡娜事件”

胡娜2003年7月接受《參考消息》采訪時說:“我當時隻是太想成為職業網球選手了。1979年,我在溫布頓中央球場觀看了著名選手艾弗特的比賽後,我就有了一個強烈的夢想,我一定要站在中央球場代表中國比賽。我那時實在是太年輕,太單純,也太不成熟。“

2011年,胡娜在北京接受記者專訪時坦言,自1979年第一次觀看美網賽後,她就有一個夢想,一定要站在中央球場打一場比賽……”

然而當時的華夏隊不允許隊員外出參加巡回賽。

奧運會又不設網球比賽。

剛剛恢複國際奧委會席位的華夏體委對“個人化”味道很濃的網球世界巡回賽並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