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每一條鏡頭都有自己的蘊意

不是他們意想中的拿著鐵鍬做幾個樣式就結束的。

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在這之前,他們多少也是經曆過一些交戰戲拍攝到,但從沒想過,一個看似的挖壕溝打樁戲,還能玩出這麽多門道的。

每個人要光著膀子、熱火朝天的挖土。

隨著拍攝的進行,除了要真拿鐵鍬的幹活外,大小演員龍套也通過導演的上陣講戲,他們感受到與昔日戰爭戲碼不一樣的地方。

就比如最簡單的挖土,以往其他劇組裏,也就是拿著鐵鍬籮筐做做樣子、鏡頭輕飄飄的走過一遍也就行了,但現在導演卻親自上陣講演待會兒要拍的鏡頭要點。

“蔣越你待會兒的挖土,上手鐵鍬前,呸呸兩聲左右手掌吐唾沫,抓住鐵鍬杆,然後全身得用力往土堆下一插。”

這種動作戲碼,李南池親自上陣,邊說邊上陣給蔣越親自示範,“一定要使出吃奶勁頭的樣子,然後鐵鍬支撐點一歪,吃個趄趔......”

不單單是挖壕溝,就連簡單的陣地前扛木頭、打樁,也在導演的指揮下被玩出了各種出乎意料的花樣出來。

每個人都被這些看似無厘頭的鏡頭設計給逗樂了,無論是三個人抬木頭,還是三毛、老鬼兩個人比試輪大木錘打樁,都讓他們能會心一笑。

同樣,接下來幾天的戰爭戲碼也出乎他們的意料。

他們印象中的戰爭戲就是兩邊擺開陣仗,各種炸藥、槍聲音效響成一片的,然後穿著兩邊軍裝的演員群演拿著長槍刺刀,熱熱鬧鬧的打成一片。在他們的心中,之前的所有拍攝都是在為這接下來即將的拍攝內容作鋪墊,他們認為接下來的抗戰戲碼應該是整部片子的大**。

可結果並不是這樣。

炮火連天確實是有,還是火藥專家親自指導。

但是並沒有兩軍對壘的肉搏,他們以為是重心的肉搏戲並沒有如約而至。

事實上,三毛這部電影裏麵,交戰戲至始至終就不是重點,整部戲裏麵基本就沒有大開大合的衝鋒肉搏,甚至具體的交戰戲還會很荒誕不經。

李南池拿著“大聲公”站在壕溝之前,身後是一大堆木椅,再遠處停著三輛滿水的消防車:

“待會兒所有人上來領木椅,下坑道的時候,一手拿木椅,一手扛大槍,鏡頭裏麵的兩樣物件一個都不能少。有台詞的都記好詞,別給說岔嘍......”

攝像機一開。

請過來的抗戰戲火藥專家引燃火藥、道具組放火引燃物,壕溝邊上爆起一團團火花濃煙,穿著灰綠軍裝、頭戴鋼盔的大小演員以及龍套們抱著長槍以及板凳縮在壕溝裏。

“快快快!快給我進入陣地!快點,快點!快啊!快給我進入陣地!”

飾演陣地前線指揮官的一個龍套朝著縮在壕溝裏的眾人一招手,說是指揮官,他也就是幾句台詞的事兒。

一個個人拎著板凳和長槍、冒著不斷飛濺而來的泥土沿著壕溝往前奔跑。各自抵達預定的作戰位置後,先是把板凳放下,然後再站在上麵,趴在壕溝掩體上麵,開始打槍。

每個飾演者都是按照李南池的指示在做,放在壕溝內的機位一排的照過去,每個“士兵”底下都踩著一清水的木板凳,一隻腳踩在木凳上麵,一隻腳踩在壕溝上,雙手拿著長槍射擊。

鏡頭從大視角聚焦到飾演三毛的蔣越這邊,蔣越悲哀的發現,自己雖然跟別人一樣踩著凳,可是個子依舊夠不著壕溝的邊沿,在鏡頭裏麵很自然的就呈現出一副夠不著的狀態。

拍完這一場興師動眾的戲碼之後,劇組暫停歇息一下。

職業龍套們聚在一起,喝著薑茶聊著天,舒緩緊張拍攝的身體疲勞。

“艾?你們說這壕溝挖的這麽深,我們要踩著板凳才能夠得著,這圖個啥?”

“我覺得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思。”

“噓,小聲。”

“話說我去年在《神勇擲彈手》那個劇組裏麵,也串過抗戰戲的龍套,上來就是刺刀乒乓作響,沒有這個三毛劇組裏這麽講究。”

“可能大導演的設計咱們看不懂其中的門道吧。”

群演的彼此聊天聲中,另一邊,演員休息椅上。

捧著一杯薑茶的侯永看著接下來的台本,心中想著剛才踩著木板凳打仗的這個鏡頭設計。

作為軍伍出身的一級演員,自己的演員職業生涯也是參演過不少軍隊戲的,隻是他還從沒有遇到過踩著板凳打仗的這種鏡頭設計。

侯永想起之前拍挖壕溝戲的時候,導演李南池特意安排一個有台詞的龍套站在陣地上甩著胳膊說:“師部有令,所有壕溝再挖深一尺!”

那個時候蔣越飾演的三毛疑惑問自己說“啊?還要挖深”,而自己回複說“打起來你就明白啦!”

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明白這“再挖深一尺”裏麵有什麽門道,自己還特意問導演這裏麵有什麽講究,那個時候李南池還賣了一個關子笑而不語。

現在身臨其境的拍攝完這段戲碼之後,他有些明白這些坑道板凳的作用了。

這板凳一撤,即便是守不住讓鬼子占據了陣地,他們也會因為身高而無法使用這些陣地。

這種小心思很英明。

可是在這種“英明的心思”下,當年的國軍隊伍,從沿海一路退到內陸——嘿tui!

意識到這些隱藏點,侯永就忍不住一陣感慨,他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多少次在心中感歎了。自己一直在思考,這次參與拍攝的三毛這部電影,究竟是一部什麽樣的電影?

三毛電影官脖自我定義是一部兒童電影,而且準備在今年六一檔上映。

可是,這部電影的每一條鏡頭,卻都自帶著深入的寓意在裏麵。

每一條鏡頭都有自己的蘊意,就這,會是單單一部兒童電影嗎?

侯永對此深感質疑。

如今,劇組現在形成了一個習慣,每次一條鏡頭拍攝完,他們茶餘飯後的空檔就會閑聊今天拍攝的這些鏡頭有什麽寓意在裏麵,儼然有些變成了一個閱讀理解遊戲。

這種劇組內討論聲中,一直到植樹節,野地上青草抽長的時候,外戲拍攝過了一半。

一個多月的拍攝,每個人的體重都下降了不少。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導演李南池對每個鏡頭的要求都很細致,有的時候,有人因為自身原因沒有呈現出滿意效果的鏡頭時,他都會特意讓人重拍。

隨著拍攝的愈發深入,隨著李南池的不斷輸出,劇組眾人也愈發的感覺到他們參與拍攝的這部電影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