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支援下城區

奧爾巴尼市,下城區。

踏!

肖恩走下公共飛行車,積水在皮靴下**開一圈圈漣漪。

寒意漸濃。

蒙蒙細雨攜帶著“海倫星”北極的冷風,再一次統治了位於北半球的奧爾巴尼市。

今天他雖然是為了任務而來,卻沒有穿警督的正式警裝,而是套了一件皮質的黑色長風衣。

配上那張過於年輕的臉,沒人能想到這竟是一位來自中央調查局的警官。

一陣夾雜著雨水的秋風襲來,肖恩重新立了立領口,抬頭望了一眼鉛灰色的天空。

“又回到下城區了。

雖然隻過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兩輩子那麽久。”

當初。

肖恩正是在18歲警校畢業之後,從下城區基層警員開始,用了兩年時間一步步走上一級探員的職位,成功實現階層躍遷升入中城區。

他對這片從小長大的下城區,熟悉程度卻遠在中城區之上。

“今天這樣的壞天氣,既幹擾視線,也會衝刷掉痕跡,更能隱藏一下暗地裏的動靜,這人可能不太好找啊。”

雖然嘴上抱怨了一句,但略微檢查了一下身上攜帶的裝備之後,肖恩還是一頭紮進了雨幕中。

入職中央調查局的這段時間。

肖恩隻是跟著南茜一起處理了幾個小案件,沒有急於展露鋒芒表現自己,也完全沒有搶奪三組原有蛋糕的意思。

跟新同事們相處還算融洽。

但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肖恩可沒有忘記自己進入中央調查局的目的。

而機會也很快就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在整個海倫星展開的“城市大掃除行動”仍然如火如荼,遠遠沒有因為一個“合金齒輪重工集團”的倒下而終止。

甚至正是因為這次高層以無上決心發起的“大掃除”,他們才驀然驚覺自己統治的星球上,竟然存在著這麽多的“老鼠”。

包括:安科納全體市民的病毒抗性實驗、奧斯塔精神病院死亡、卡塔尼亞大橋的高頻率自殺案件、阿雷佐教養院新生兒的大規模畸形...

等等惡性事件背後都有“狂熱者”和秘密結社的影子。

特別是通過分析從【兵人】身上得到的機密情報,大檢察廳確認“覺醒會”的老巢就在下城區之後,更高強度的清掃行動隨之展開。

按理說原本都隻是平民的普通結社成員,不可能戰勝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精銳警員。

任務進度也遠到不了需要“中央調查局”這個暴力機關扛把子介入的時候。

可一天前,警務係統內網卻通報了下城區行動人員的大規模失蹤報告,有上百位警員在進行清掃任務時下落不明!

中央調查局的幹員們隨之出動,增援下城區,剛剛入職的肖恩也在其列。

“犯罪調查部”內部目前都有固定的隊伍,多年共同執行任務配合默契。

所以,鑒於科爾森部長的另眼相待,三組組長幹脆將新來的肖恩安排成遊擊人員,便宜行事。

這種安排正合肖恩的心意。

另有目的的他,本來就不想和那些拖油瓶一起玩。

在這個世界恢複記憶並覺醒【駕馭星環】直到今天,肖恩一共接觸過三方勢力。

第一個是製造了空港大爆炸的“覺醒會”,以及與之同流合汙,看起來流行“宇宙天體崇拜”的各類秘密結社;

第二個是海倫星的官方,包括被“覺醒會”會長宣稱為實際統治者的中央AI阿爾法。

最後一個,則是以“工程師”為代表,不知道具體數量為多少的“心靈能力者”。

暫時不清楚他們在哪裏,目的如何,又掌握著怎樣的力量。

在這三方勢力中。

“工程師”連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一個,肖恩暫時又難以深入聯合體官方的權利中樞,隻有明顯想要搞事的“覺醒會”最容易接觸。

他現在迫切想要抓住“覺醒會”的尾巴,從他們的口中了解這個世界背後隱藏的真相!

注視著一片陰雨中,依舊燈紅酒綠的城市。

肖恩硬朗的臉上露出一個不是那麽友善的笑容:

“兀鷲,黃鼬,老煙槍,我的老朋友們,不知道這幾個月你們有沒有想我啊?”

廣闊的下城區一角,某條攝像頭早已經被人為破壞殆盡的陰暗小巷中。

嘩啦!

嘭嘭嘭...

一個身穿皮衣皮褲,手背文著一隻黑狗圖案的社團成員,正抱頭蜷縮在布滿積水的角落裏,被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拳打腳踢。

雨點一樣的拳腳落在他的身上,讓這個滿臉凶相的男人忍不住發出陣陣哀嚎: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嗚嗚嗚...”

但他的慘狀絲毫無助於解決自己的困境,反而讓施暴者的毆打更加凶狠。

“說不說?說不說?...”

如果肖恩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兩個施暴者竟然都是自己的新同事,麥克弗森警監和巴裏特警督。

接到相同任務的他們,明顯正在使用不是那麽合法的方式,對不是那麽合法的人員進行暴力拷問。

水至清則無魚。

就算科技再怎麽發展,人類社會也少不了“有活力的社會組織”這種極富生命力的群體。

他們總能想辦法在夾縫中生存下來,成為灰色地帶中對風吹草動最敏感的一個群體。

而在人類社會的統治體係中,越是靠近“被統治階級”就越是講規則,隨便一個學校看大門的保安說一句“這是製度規定”就能擋住所有質疑。

學生就必須在校領導親戚開的小賣部買東西。

而越是到了靠近中樞的統治階級,就越是講究“自由裁量權”,因為一切的法律和規則都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行使權力。

中央調查局這個最靠近權力中樞的暴力機構,更是其中典型中的典型。

打殘個把人又算得了什麽?

“等等,等等!”

不知道被毆打了多長時間的社團成員口中喘著粗氣,拚勁全力抬起頭來,滿臉悲憤地看著兩位警官:

“我都快被你們給打死了,你們除了‘說不說’、‘說不說’之外,倒是問啊?”

麥克弗森和巴裏特對視一眼,拳腳忽然頓在半空。

組隊頻道裏,小小聲:

“剛剛我們沒問嗎?”

“額,咱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這條雜魚,要不是隊長你先喊的‘說不說’,我給他準備的罪名其實是‘過馬路先邁右腳’的。

所以,好像,也許,大概,確實沒問?”

但作為秉公執法的警務人員,不能不給人一個機會。

巴裏特隻得輕咳一聲,正式發問:

“咳,辛普森先生,不要有僥幸心理,告訴我們那些失蹤的警員到底去了哪裏。

這裏沒有攝像頭,阿爾法的觸角也到不了這裏,你能不能完完整整地走出這條街,全都取決於你的態度。”

如果不合作,來自上城區的警官們,顯然不憚於使用一些更不合法的手段。

然而,這位純粹是因為倒黴被抓包的社團成員顯然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聽到問題之後,隻有一臉的茫然,嘴唇囁喏了一下:

“這,我真的不知道啊。”

拳腳再次落下,眼看著這位辛普森先生,滿嘴的牙齒都要被兩位“暴力執法”的警官打碎。

嗡!

伴隨著引擎低沉的轟鳴的聲,一道道磁浮摩托車的燈光好像利劍一樣劃破了雨幕,照亮了這條陰暗的小巷。

雨幕中,一群打扮前衛的暴走族,殺氣騰騰地向著他們撲了過來。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