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混沌之群
“霧靄星”上殘存的人類一共也不過才五億人，七百萬人已經相當於全球總人口的1.4％。
隻是一夜之間就這麽沒了？
哪怕一眾“心靈能力者”不是沒有見過世麵，聽到這個數字還是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等他們漸漸消化之後，【大匠】哈伊揚才繼續說道：
“雖然官方的調查團才剛剛進駐，距離得出結論為時尚早。
但是通過種種跡象，基本上可以斷定襲擊者應該是某種蟲屬的‘基因汙染獸’，以及某種新型變異孢子植物。
顯然，隨著生態係統的進化、演替日趨穩定，‘孢子海’的打法也跟著變了！”
正在這時。
吱吱吱...
正在高速行進的車隊前方，忽然傳來一片尖銳的蟲鳴聲。
隨即，車載AI也在第一時間將危險源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嘶！好醜！”
那是一大群原本躲在殘破建築中，聽到動靜後騰空而起的“沙漠巨蜣螂”。
在由冠名蟲王、老性體、分化體、未分化體構成的蟲子社會中，位於最底層的就是生命力頑強的“蟑螂”。
但所有的‘蟑螂’體內都擁有完備的基因庫，通過適應環境的“變態發育”之後，便會蛻變成各式各樣的“分化體”。
這些分化體中有強有弱。
強的如尖嘯飛螳，在“孢子海”那種得天獨厚的環境中，隻要一頭就幾乎團滅了實力不弱的私人調查團。
但弱小的種類，就如這些“沙漠巨蜣螂”實力比“蟑螂”強不了多少。
唯一的長處就是可以長時間離開“孢子海”的舒適環境，在幹旱的沙漠中生活。
不過，一次性飛來上百隻卻也顯得氣勢十足。
可反觀車廂中的一群“心靈能力者”卻是誰也沒有動彈一下，就連那支十二人的普通調查員小隊都沒什麽反應。
畢竟，如果到了星際時代，還要人類靠著單兵武器去打蟲子？
咱們誰也丟不起那個人啊！
在各種電子信號斷絕的“孢子海”內部確實是沒有辦法。
可到了沙漠這種沒有被“孢子雲”籠罩的空曠地帶，就是到了人類科技武器的主場。
那一群“沙漠巨蜣螂”才剛剛扇動翅膜離開地麵。
咻！咻！咻！...
車隊頭車車頂的一台【球形車載激光炮】已經發威。
根本不需要任何炮手去操控，車載人工智能直接控製，以閃電般的速度，將一隻隻撲來的蟲子飛速滅殺。
甚至因為體液被瞬間蒸發，一隻隻甲蟲竟被淩空點爆。
全程都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這幫蟲子連一百米都沒能撲到，就被自動武器團滅當場。
嗖！
車隊繼續飛馳而過。
看著沙漠裏落了一地的甲蟲屍骸，伊莎貝拉感慨了一句：
“蟲子的環境適應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最近這幾年，就連這片因人為投放【氣象炸彈】才造就的沙漠裏，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蟲子。
也許‘孢子海’真的正在憑借本能，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滲透這片‘霧靄星’上最後的淨土。”
旁邊。
肖恩十分有萌新的自覺，隻是靜靜聽著並沒有插嘴。
但通過幾人的交談，也讓他又得知了一件不存在於公開網絡上的“霧靄星”秘辛。
其實。
這片人類存身的廣袤沙漠，並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來自一種永久性的尖端氣象武器——【氣象炸彈】。
當年正是那些被拋棄的人類，以壯士斷腕的決心，解封了這種儲備極少的超級武器。
最後，我炸我自己。
才在“孢子海”的凶猛擴張下虎口奪食，保住了最後的生存之地。
不然當初人類怎麽可能恰好在大沙漠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建立起地表城市和軍事基地？
而且。
人類時不時就要派出軍隊來到地表，舉行大規模的“退林還沙”運動，讓“孢子海”邊緣重新恢複沙漠化。
人類和“孢子海”雙方的拉鋸戰，也是“霧靄星”統合作戰部最主要的任務之一。
放在藍星人眼中像是笑話一樣的事情，在“霧靄星”上卻是日常。
據說災變之初的時候，“地下要塞”一共是八十一個，但因為各種原因到現在為止隻剩下了五十九個，不，現在是五十八個了。
消失的那些大多都是拉鋸戰中的失敗者。
隻是從來沒有哪個像41號地下要塞那樣，消失得這樣酷烈、悲慘、迅猛。
哈伊揚忽然發出一聲冷笑：
“霧靄星上的普通人，包括那些委員會的管理者，都以為群落迭代趨於和緩是好事。
讓人類可以像無數次戰勝大自然那樣，得以重新了解這顆星球上的生態環境，再一步步征服它。
我隻能說這是想多了！
群落趨於穩定，隻代表著‘孢子海’克服內部的混亂，重新建立起了某種有跡可循的秩序。
但是“基因”最原始的本能就是‘延續’，最直接的方式便是‘繁殖’。
所以，‘孢子海’這個怪物對空間、土地、營養、空氣...等等生存必要條件的需求是沒有止境的。
在新的秩序建立後，下一步一定是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持續擴張，吞並整個‘霧靄星’，甚至衝出大氣層。
因為...這是一位四階【混沌之群】的血脈本能！”
聽到這位【大匠】的判斷。
無論是肖恩還是其他幾位土生土長的“霧靄星”人，都不由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麵麵相覷。
“基因汙染事故的源頭，竟真的是因為一位【實相星環】中【醫士】路徑的四階職業【混沌之群】？！”
“在大斷網元年竟然有一位四階的大人物在‘霧靄星’上隕落了？”
“怪不得高層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整個統治階層都對‘心靈能力者’存在偏見，原來是這樣。”
本就是【實相星環】二階能力者的伊莎貝拉最後開口，為肖恩、琉璃和盧卡斯的話做了總結：
“不，應該說隕落了，卻又沒有完全隕落。
隕落的是靈魂，留下來的應該是ta的肉體，也是ta存在於物質世界的‘相’，隻不過是一個秩序崩潰的‘相’。”
肖恩恍然。
先前和“坦克”一起在“孢子海”中遭遇【尖嘯飛螳】的時候，肖恩就隱隱有這種感覺。
今天終於從一位老前輩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他不由再次回想起了當初“天傾之戰”中，億萬萬靈魂被“黑法老”收割的場麵。
顯然一位四階的【混沌之群】，必然也是【文明獵犬】的重點打擊對象，即使躲在人類疆域的邊界也沒能幸免遇難。
當靈魂缺失之後，ta的“相”隨之失控，這才造成了席卷整顆星球的“基因汙染事故”。
普通人的掌權者對“心靈能力者”提防甚深，這件事必然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現在的“心靈能力者”也是代人受過。
“唉，這就是僅在五階【神話原體】之下的高階能力者。
即使是一具屍體也能導致一顆星球的生態係統天翻地覆，無數人類因此死亡，遺毒了一顆星球整整六千年！”
不過。
隻要想想現在需要麵對這個要命局麵的變成自己，就讓人的心情著實不是那麽美妙了。
“孢子海”可不會因為你是“心靈能力者”就手下留情。
這位【混沌之群】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