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染忽地愣住了, 去紀雲疏家裏住這件事她從來沒想過,但卻有些猶豫。

與紀雲疏偶爾來這裏一次不一樣,那是真真正正地去到他家裏和他一起生活, 更何況那邊離旗袍店距離很遠,到時候上下班就沒有現在這麽方便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糾結, 紀雲疏笑著說道:“你有駕照吧,可以開著我的車來上班。開車去上班也不過半個多小時, 比起忍受噪音, 這點通勤時間是不是更好?”

桑染決定再考慮一下。

等到了店裏, 她便給萬珊打了電話,說願意合作, 不過她得先清完手裏的單子。索性電影正在籌備階段,並沒有那麽著急, 隻是約好了要一起開會的時間, 對主角的服裝進行討論。

桑染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後便眉眼彎彎地去找時榆。

“我已經答應了,這段時間專心清單子, 所以暫時就不接新單了。”

時榆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幹,說不定哪天就能開個旗袍秀場,發揚光大。”

桑染被她的豪言壯語嚇到, 無奈地說:“你就知道給我畫餅。”

她沒有閑聊太多, 畢竟手裏還有好幾個單子要清。

等她下班回來,本來已經夠累的了,結果樓上的的電鑽聲一陣一陣又響了起來, 攻擊著她本就脆弱的精神。

這並不算結束。

第二日, 電鑽聲就像是鬧鍾, 轟隆隆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桑染看了一眼時間,才七點半。她咬了咬牙,想要翻身繼續睡一會。

可電鑽聲就跟放大了無數倍一樣,無孔不入地朝她的耳膜攻擊,連帶著仿佛連屋子都在一聲聲震動中搖晃。

桑染忍無可忍,給紀雲疏發了信息。

【你家還有空房嗎?】

紀雲疏剛做好妝造,看到這條消息也勾了勾唇。

【對你永久開放,晚上我去接你。】

***

桑染一刻也待不下去,收拾好了換洗的衣服,便推著行李箱去了旗袍店。

喬莎莎遠遠看見,也驚訝地問:“染染姐要去哪裏?出去旅遊嗎?”

時榆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看到這個陣仗也挑了挑眉,“不會是準備睡店裏吧?這麽努力工作呢?”

“樓上在裝修,待不下去了。”桑染蹙眉說道。

“這麽慘?”時榆詫異,“那你準備怎麽辦?要不要去我家?”

桑染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紀雲疏說讓我去他那住。”

時榆立馬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我話多了,有男朋友的人我操心什麽。”

桑染耳尖一熱,隻想避開,“我去工作了。”

“住男朋友家好啊,你如果哪天不能來上班就不用來哦,我不介意的。”時榆語氣曖昧地開口,甚至還夾雜了兩聲奇異的嘿嘿笑聲。

桑染正在上樓,聽到這話也踉蹌了一下,回頭瞪著她:“少胡說,我非要來。”

她進了工作室,便摒除一切雜念工作起來。

旗袍單子還有四件,如果她能快速做完,就能投入到電影旗袍的製作中。

萬珊那邊已經將劇本寄過來,桑染負責的就是女主角的旗袍,所以她準備周末時間安心設計,等開會的時候正好可以討論細節。

這也是桑染為什麽願意去紀雲疏家裏的原因之一,周末裝修會將她所有的靈感都嚇跑。

傍晚,桑染從工作室出來,對上的便是兩雙戲謔的眼神。

“男朋友來接你了?”時榆笑著調侃。

桑染剛要說話,紀雲疏的電話便打來了,顧不上回時榆兩句話,打著手勢便推著行李箱離開。

“我剛下班,出了門,你的車停在哪裏?”

紀雲疏能聽見桑染那邊雜亂的滾輪聲,便輕笑道:“染染,你慢點,我不著急。”

桑染聽到這句話含笑的話便驀地頓住了腳步,心跳也不由加速,仿佛心底的小秘密被發現了一樣。

***

夜色漸濃,天空濃如黑墨,一眼望不到邊。

桑染並不是第一次去紀雲疏家裏,但這次卻沒由來的緊張了幾分。

紀雲疏卻在這時將車靠邊停下,也驚醒正在出神的桑染。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問:“怎麽停車了?”

“這段路剛好出了你熟悉的區域,往前是我家,也是之後你要開車上班的路線,就當提前熟悉。”紀雲疏也想送桑染上班,但他還有幾天要忙。

聞言,桑染點點頭,與他交換了位置。

導航清晰地指好了路,好在桑染雖然不經常開車,但有時候也會開時榆的車去辦事。

除了不太熟練路線,其他方麵並沒有什麽問題。

紀雲疏側眸看了她一眼,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他想桑染開車如果緊張,那他不如花錢給她雇個司機送她上班。

“進小區的路線還記得嗎?”他笑著問道。

桑染看著不遠處的小區大門,對於記憶深處的那塊碎片是怎麽也找不出來,“我忘記了。”

紀雲疏輕歎,給她指路的同時又問道:“那我家的密碼呢?”

桑染又頓了一下,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也忘記了。”

車停下,紀雲疏便挑眉問:“那染染還能記得什麽?”

桑染眉眼一彎,“記得紀雲疏是我的男朋友。”

紀雲疏眼神微深,朝她意味深長地笑道:“染染是希望我在這裏做點什麽嗎?那正好,我們可以解鎖一個新場所。”

桑染嚇得變了臉色,逃似的跑下了車。

***

來到玄關前,紀雲疏沒有直接輸密碼進去,而是當著桑染的麵改了密碼。

“新密碼726748,別忘記了。”

桑染默默在心裏念了好幾遍,卻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便好奇地問道:“這個密碼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有。”紀雲疏勾唇,“染染如果能猜出來,會有獎勵。”

桑染知道這不是紀雲疏的生日,也不是她的,但再想卻也想不出來了。

紀雲疏將她的行李箱直接拎到了臥室,笑著說道:“衣帽間已經給你空出來了一半,你直接用就可以,我去做飯。”

桑染看著偌大的臥室,一時愣了神,“今晚我睡在這嗎?”

紀雲疏輕輕點頭:“你隻能睡在我懷裏。”

桑染不由笑了起來,沒想到他會這麽霸道。

紀雲疏的衣帽間很大,留給桑染的空間也足夠大,但她帶的衣服並沒有那麽多,便嘟囔道:“留這麽多空給我幹什麽呀。”

“總會填滿的。”他在出去時留下了這句話。

桑染收拾得很快,餘下的時間便用來四處逛逛。

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過來了,庭院的桂花飄過一陣香味,蓋過了所有花的風頭。

桑染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因為這股濃鬱的香味而彎了彎眸。

想起明天便是紀雲疏去參加金燕子獎的時間,她來到餐桌前問道:“那你明天是不是要起得很早?”

“不用太早,九點出發就行。”紀雲疏將做好的菜放在餐桌上,隨即笑著問:“想到密碼的意義了嗎?”

桑染剛要舉起筷子,聽見這話也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紀雲疏勾了勾唇:“忘記說了,想不起來的話會有懲罰。”

桑染詫異地看向他,“你之前沒這麽說啊。”

紀雲疏悠悠道:“臨時加的。”

桑染:“……”

直到吃飯結束,她還是沒能想起來這個密碼的意思。

桑染見紀雲疏在洗碗,從背後抱住他,便撒著嬌道:“你告訴我的話,我親你一下,就不用懲罰了好不好?”

紀雲疏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換成我來親怎麽樣?”

桑染微微一怔,她在心裏想了想,覺得即使是紀雲疏親她,也頂多就是時間長一點,但未知的懲罰就不一定了。

再三思索之後,她點點頭:“好,那換成你親我吧。”

紀雲疏眸底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壓著聲音說道:“染染等我洗完碗可以嗎?應該沒有那麽著急吧?”

桑染對上他眸底的笑,臉上也跟著一熱,鬆開手便故意退後了兩步,“誰著急了,你最好洗慢一點。”

她去了沙發玩手機,但眼神卻不時朝紀雲疏這邊偷看。

直到擦著手的紀雲疏一步步走過來,光暈在他頭頂,襯得他熠熠生輝。

明明他走得不快,卻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桑染的心上,讓她的心跳怦怦狂跳起來。

紀雲疏直接俯身而下,扣著桑染的後腦勺吻了下來。

十五分鍾的深吻結束,桑染緩緩喘了口氣,“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染染真是太單純了。”紀雲疏的唇緊貼著她的耳梢,低沉的笑意再次響起,“我並沒有具體說親哪裏。”

桑染還未反應過來,她鎖骨前的肌膚便仿佛被一片熱氣侵襲,帶著一股灼熱的輕顫瞬間蔓延她全身。

“等、等等……”

紀雲疏單手握住桑染的雙手舉過頭頂,吻跟著不斷向下,也不斷深入。

直到最後,在他的唇齒間綻放。

床很軟,這是桑染的第一反應,可緊接著便是一股滾燙將她擁住。

外麵黑寂無聲,而臥室裏卻亮如白晝,細碎的呼吸聲急促曖昧。

“你是騙子。”桑染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紀雲疏在她唇角輕輕咬了下,啞聲笑道:“哪裏騙染染了?我一向很誠實地向染染表達我的心意。”

桑染剛要反駁,但卻因為力道而顫了顫,根本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第二日清晨。

桑染在紀雲疏的臂彎中醒過來,看著他便有些咬牙切齒。

“染染看起來很想打我的樣子。”紀雲疏微微勾唇,“要是覺得不解氣,就咬我吧。”

“真的?”桑染有些不敢相信。

紀雲疏將脖子伸了過去,一副願意接受懲罰的模樣。

桑染看著他伸長的脖頸,最後還是忍不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紀雲疏眉尖都沒有蹙一下,含笑摸了摸她的頭發,笑著問:“解氣了?”

“勉強吧。”桑染還故意用他的衣袖擦了擦嘴。

紀雲疏卻在這時拿起一旁的手機當鏡子照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這個痕跡一時半會消不掉,應該能在頒獎典禮上讓所有人都看到。”

桑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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