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道:“既然如此,弟子從命便是。”他已有多時不曾回歸山門,連百煉道人出關也不知,這位二師伯修煉的玄機百煉元命劍匣之法,兼顧殺伐、養煉之道,這一出關,太玄又多一位純陽老祖坐鎮,乃是天大的喜事。

百煉道人咳嗽一聲,說道:“那件物事淩衝一無所知,就煩勞道友代為解說一二罷!”姬冰花哼道:“郭純陽命弟子來取東西,卻連來龍去脈也不告訴?這師傅做的真是到家!”這位女老祖似要抓住一切機會,將郭純陽貶損一番才甘心,頓了一頓道:“前幾年你與郭純陽來此時,見過敖震那條孽龍罷?”

淩衝點頭:“彼時是前輩師姐寧冰勾結那條寒龍作亂,其以元神化身趕來,被我師傅重創而去。”

姬冰花道:“我許你的那件法寶便是那條孽龍的肉身!”見淩衝愕然以對,又道:“敖震是太古寒龍之身,肉身堅固,甚至比一般法寶還要堅凝。此事還要從我玄女宮的來曆說起。”

“玄女宮的創派祖師乃是一位女仙,拜入上界一位老祖門下,因犯了教規,被打入此界,奉命看守那條孽龍。敖震是太古天龍之屬,神通廣大,不服天條,與天兵天將廝殺,被擊成重傷,那為首天將亦是那位老祖門下,動了私念,特意以將敖震送入此間,欲借其肉身元神,祭煉一件強力法寶。”

“祖師奉命看守祭煉孽龍的陣法,等到孽龍化為法寶,方是孽滿災消之時,可重返天界。祖師與那天將首領雖屬同門,素來不睦,奈何師命難違,隻好看守起孽龍,傳下玄女宮道統。不想此界魔道猖獗,祖師與魔教高手激戰之時,傷了元神,不得已兵解轉世,臨去時留下遺命,玄女宮弟子三代看守孽龍,之後便可便宜行事,不必管師門之命。”

“如今到我這一代已是第七代,天地大變在即,不得不為滿門弟子謀劃,決意隨你太玄派搬場離開此方世界。你師傅說此事要著落在你身上,我也非小氣之人,索性將孽龍肉身贈你,權作答謝!”

淩衝嘴唇動了動,隻覺此事詭異無比,疑點重重,但涉及了上界老祖大佬,也懶得索解,問道:“前輩如何將孽龍肉身贈我?”前幾年所見,敖震分明活蹦亂跳,自家去取其肉身,還不被一口寒氣噴死?

姬冰花道:“本門七代駐守北冥,看守孽龍,未敢懈怠。那孽龍被一座大陣囚禁,陣法每時每刻都在抽取其元神法力,隻等元神被完全煉化,大陣再與孽龍肉身相合,便算大功告成。祖師曾留下一卷陣圖,記述陣法之妙。我能助你從陣法之中將孽龍肉身取走,之後如何祭煉我便不管了。”

淩衝又問:“取走孽龍肉身,餘下的陣法和孽龍元神如何處置?”姬冰花皺眉道:“祖師有命,三代看守即可,如今已過七代,本門已算仁至義盡,管他之後如何?你這小子做事怎得婆婆媽媽?到底要不要孽龍肉身!”

淩衝當即道:“要!”太古天龍,渾身是寶,光肉身絕不下於普通法寶,若能到手,真是賺大。晦明童子也自兩眼放光,叫道:“太清門裏有的是將異種肉身煉成符籙的法門。乖乖,太古天龍的肉身若是煉成符寶,出世便是法寶級數,嘿嘿!”孽龍肉身煉成符寶,再化入生死符中,他的法力不知一躍要增強多少,不禁嘿嘿傻笑起來。

淩衝喜道:“晚輩正缺一口趁手的飛劍,孽龍肉身正合所用!”晦明童子一聽,氣的跳腳大罵,隻是被洞虛真界隔斷,根本傳遞不出來。

姬冰花道:“隨你是煉成寒龍劍還是寒龍棍,都與我無幹!”心下忖道:“郭純陽不知怎麽打算,竟將那等重寶托付給這個弟子,罷了,我隻兌現諾言,其餘管他作甚!”

百煉道人道:“事不宜遲,煩請道友帶路罷。”姬冰花道:“待我稍作布置。”喚來程素衣,吩咐道:“為師出宮辦事,你將護宮大陣開啟,須要仔細防備那些個海中妖聖偷襲。”

程素衣領命,問道:“恩師何時回轉?”姬冰花道:“快則十日,多則半月。你高師妹處要好生看顧,免得其真氣走火。”瞧了淩衝一眼,說道:“高玉蓮已然閉關參悟元嬰境界,以她三生積累,這一關過去不難。我聽聞你與她尚有仇怨?”

淩衝淡淡說道:“高玉蓮前世靈光未醒之時,曾與星宿魔宗天市星主喬依依之徒蕭厲勾搭,之後高玉蓮被許配家兄,蕭厲因此遷怒淩家,欲將晚輩一門上下斬盡殺絕。”

姬冰花歎了口氣道:“她與蕭厲乃是冤孽糾纏,前世墮劫便是為了那個孽障。如今返本歸源,重回我門下,到底是師徒一場,我自會約束管教,還望你能不計前嫌。”

淩衝道:“往事如雲煙,晚輩自然不會計較。但她若再來尋釁,晚輩定然殺之!”姬冰花一愣,哈哈一笑,說道:“好!我還以為你是個婆婆媽媽的角色,原來亦是快意恩仇之輩!好,若是高玉蓮再敢招惹於你,盡管殺了,玄女宮絕無二話!”

姬冰花吩咐妥當,當即動身。三人飛出玄女宮,掉頭向北。淩衝見玄女宮上空升起團團五色雲朵,將宮殿遮蔽。雲朵之中殺機隱含,不知有多少劍氣法力遊弋,含而不發。百煉道人若有所思道:“北冥的幾位妖聖近來不甚安分麽?”

姬冰花苦笑道:“那些大妖不知得了甚麽失心瘋,以往數十年不見蹤影,這幾年卻頻頻露麵,本門純陽境界的長老不多,若是一個不察,被其等聯起手來,當真有被攻破之虞,不可不防。”

百煉道:“那我等速去速回,若是道友自覺獨力難支,可先將門下遷徙至太玄峰上,本門自可照顧。”姬冰花道:“若非大劫將至,我也不肯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