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滄桑之意撲麵而來,似乎這尊丹爐經曆了無窮戰火,才得以保全。淩衝瞧見它第一眼,心頭一動,手掌輕輕覆在爐身之上,暗中度了一道太清玄始之氣進去。果然這縷太清玄始之氣入內,殘破丹爐如久旱逢甘霖,瞬時吸收的幹幹淨淨。太清真氣融於其中核心禁製之中,淩衝閉目片刻,忍不住歎息一聲。

一點點太清玄始之氣還不足以使丹爐脫胎換骨,卻足以證實淩衝先前之猜測,此寶果然與太清門有關,甚至就是出自太清門。晦明童子呆了呆,冥思苦想之下,忽然叫道:“我記起來了!這尊丹爐便是當年太清門用來煉丹的寶爐,叫、叫,是了,叫三昧心爐!”

淩衝曾聽晦明童子提過,太清門鼎盛之時亦有專司煉丹的長老,門中收羅了多尊妙用無窮的丹爐,甚至不乏法寶級數。隻是那些丹爐要麽被各長老破空飛升之時攜走,要麽在山門被破時流失無蹤,數千年以將,想不到今日竟能得見一尊。暗中問道:“此爐當年是甚麽級數,有何妙用?”

晦明童子腦中有太清門曆代掌教記憶,但涉及這尊三昧心爐,還是冥思苦想了一番,畢竟不是每個掌教都有閑情逸致去清點門中法寶法器的,小眼一亮,叫道:“有的!此爐甚是奇異,才被曆代掌教所知。乃是一位精通煉器的長老親手煉製,據說內中封禁了一道域外天魔精魂,被那長老遨遊虛空時捕捉到手,以大法力將其神智抹去,煉成法寶元靈之類的物事。此爐有一樁異處,利用域外天魔吞噬修士神念的特性,以符籙之道將其轉化為三昧真火,隻要神念足夠強大,爐中真火便無窮無盡,甚是便利!此寶最難得之處,是封禁了玄陰級數的域外天魔,無論玄魔兩道修士皆可動用,你的陰神化身能用噬魂劫法收羅無窮魂力,有此寶在手,等若擁有無窮真火之力,乃是一等一的犀利法器,等你修為日高,未必沒有機會將之煉成法寶級數,就算再殘破對你而言也是量身打造的一般,一定要弄到手中!”

域外天魔乃是對玄陰魔界中一種玄陰級數魔頭的統稱,此類魔頭大多並無實體,乃是精魂之類,但卻神通廣大,來去如電,依憑修士本心心念演化,最善壞人道行。域外天魔算是大道孕育,應劫而生,無論玄魔兩道修士,皆要麵對其襲擾,若無專門克製的法門或是法寶,一個不好被引動了心魔不說,最為淒慘的是神智被奪,給天魔奪了舍去,連本我意識都灰飛煙滅。

因此域外天魔對天下修士,不分正邪,皆是生死大敵,不可不慎。太清門的長老竟能於虛空中活捉天魔精魂,鑄入丹爐,以之轉化心念為三昧真火,法力神通著實匪夷所思。淩衝心知此人必是煉魔部翹楚,唯有煉魔部中方有克製諸般魔頭的無上妙法。

他以手摩挲三昧心爐,此寶鼎盛之時最少也是三十幾重禁製圓滿的神妙法器,卻淪落至斯,不但核心禁製不能保全,還時時散佚出靈氣,照此下去,不出二十年,就會失去一切靈異,隻餘一具空殼而已。

淩衝道:“此物與我有緣,勢在必得。請風管事開個價罷!”風清雅噎住一口氣,此寶落到和事堂手中全無用處,隻能利用散佚出的靈氣凝練符錢,也沒幾個出產。他怎瞧不出淩衝實是愛極此物,必有精妙手段令其回春重光,按著商家規矩,正可趁機大敲竹杠,狠狠賺上一筆。隻是太玄劍派素來睚眥必報,淩衝吃了虧,說不定哪一次就要找回場子,沉吟片刻,說道:“此寶在本堂手中也無大用,就按平價轉給淩真人便是,隻希望淩真人莫忘今日這一點香火情麵。”

淩衝點頭:“風管事放心,淩衝必不會忘!”和事堂收購三昧心爐也不過花費二十枚金丹符錢,淩衝如數點出,交給風清雅,跟著伸手一招,那三昧心爐陡然縮小,鑽入其袖中不見。

風清雅瞧得眼皮一跳,和事堂諸位供奉沒少花費心思研究,但用盡手段,也不能激發此爐一絲一毫之妙用,最後沒奈何隻能束之高樓。淩衝到手之後就能運用自如,能大能小,風清雅怎不知自家舍棄了一樁難得的機緣,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問道:“淩真人可否告知老夫,此物的來曆,一解老夫的疑惑?”

淩衝想了想,說道:“此物來曆甚大,淩某不好明言。但此物須有獨門祭煉的手段,方能催動,我也是機緣巧合,得了一部法訣,正好對路,才能將它收取。風管事可放寬心,此寶就算到了太倉三子手中,也是無用。”

風清雅苦笑道:“淩真人必不會騙我,既然如此,老夫倒還好受了些。不知真人可還要瞧瞧別的物事麽?”淩衝無意間得了太清遺寶,心情大好,對風清雅感官也極佳,笑道:“正好我出門時,賀師伯特意交代,要我采購些上乘草藥,配製淬煉飛劍的靈藥。”

飛劍之物甚是嬌貴,自出爐後,修士不但要日夕以本身真氣祭煉不輟,還要用種種靈藥靈草加以淬煉,如此劍鋒方能鋒銳,劍意通靈。都說劍修是吃金山銀山的行當,便是為此,淬煉的靈藥價值不菲,等閑修士絕供養不起。淩衝臨行時,賀百川確有吩咐,要他設法采購些上乘的靈藥,交由清元道人提煉配製,供山門淬煉飛劍之用。

如此一來,花費要省去不少,畢竟配製靈藥由清元道人出苦力。方才淩衝特地留意,和事堂中所賣藥草品相極佳,正合所用。閻王敵與三昧心爐皆以到手,正可將此事也辦妥。

風清雅當即眉飛色舞,三昧心爐不明不白被淩衝占了便宜去,總要在藥草上找補回來,笑道:“本堂的藥草皆是上乘貨色,必令淩真人滿意!”拉了淩衝又下去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