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陰神遁出青帝苑,一路疾馳,轉眼將追兵甩了個幹淨,立時去與陽神會合。淩衝本不欲做下這等大案,與青帝一門結下大仇死仇,但聽了尹濟與空桑之言,深感急迫,必須要先合了虛空大道,才有幾分自保之力,為此就算得罪了青帝一門也在所不惜。

青帝苑中出了天大變故,立時有弟子敲響法鍾,通知在外遊曆的各位長老,太陰仙子此時已然跨過無窮星域,趕奔絕獄的所在。那仙子正趕路之間,忽然一怔,麵容氣的通紅,冷笑道:“真是八十歲老娘倒崩了孩兒!本仙子居然也被淩衝那廝所算!”

建木木芯被盜還是小事,難的是整個青帝苑用來抵禦虛空亂流的大陣受損,就算太陰仙子貴為合道,青帝歸來,也要負荊請罪,受教規責罰!因此太陰仙子實是恨透了淩衝,哪管甚麽賭約?立時動身前去擒拿淩衝那廝!

淩衝陽神急急遁走,晦明童子叫道:“你叫陰神去偷木芯是不是?我果然沒看錯人,你是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隻聽一聲冰冷斷喝,太陰仙子不知何時竟已追來,一身冰紈霜屑,喝道:“淩衝!納命來!”

淩衝陽神一驚,就要催動建木逃命,太陰仙子冷冷一笑,素袖一揮,便有一輪太陰大星現出,綻放無量太陰神光,猶如朝露初霞,一照之間,淩衝陽神已然僵直凍結,被太陰真氣所侵,甚麽神通都施展不出,隻能閉目待死!

太陰仙子不愧為合道級數,這一含怒出手,太陰大道神通發動之間,淩衝連逃走之機都無,隻得束手就擒。太陰仙子足踏虛空,冷笑道:“建木木芯就在青帝苑中千萬年,你在我麵前賣弄建木神通,卻是貽笑大方了!我來問你,你兩入青帝苑,我皆不曾為難於你,為何要盜取木芯,毀我護山大陣?哼哼,我也不殺你,隻將你帶回青帝苑,綁在乙木靈根之上萬年,叫那些宵小賊子瞧一瞧做賊的下場!”

淩衝心頭發苦,被太陰之力禁錮,無法傳遞意念。隻聽另一個淩衝聲音說道:“還請仙子息怒,晚輩知錯了!”陰神遁出虛空,雙手捧著一株小小乙木靈根,認罪而來。

陰神本欲逃遁,但被太陰仙子神念鎖定,合道級數豈是那麽好對付?隻好主動現身出來,引頸待戮。太陰仙子冷笑道:“並蒂雙蓮果然玄妙,可惜你用在了邪道!算你識相,若是方才逃走,說不得我先滅了你這陰神化身!如今隨我去青帝苑中領罪!”

淩衝陰神苦笑一聲,正要分辨。太陰仙子柳眉一豎,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先給你一個厲害再……”

忽有一聲幽幽歎息響起,震動虛空,一個渾厚聲音說道:“太陰!你,你還好嗎?”太陰仙子嬌軀一顫,驀地回頭,厲聲叫道:“元陽!是你麽!”

一團紫氣,內有九朵金花,撞破虛空而來。一位道人大袖飄飄,正是元陽仙君,其滿麵苦澀之容,緩緩道:“太陰,是我!我轉劫多年,終於回來了!”

太陰仙子麵上陰晴不定,驀地尖叫一聲,那顆太陰大星轟然轉動,竟向元陽仙君殺去!元陽仙君又是一聲歎息,說道:“這又何必!”催動九天元陽尺迎戰,一團紫氣與太陰大星戰在一處。

太陰仙子似與元陽仙君有深仇大恨,竟是猱身直上,一雙素手往元陽仙君麵上抓去,叫道:“你還有臉見我!”元陽仙君無奈,隻好接架相還,眨眼之間兩位合道老祖已戰在一處。太陰真氣與元陽真氣亂成一團,分不出誰是誰。

淩衝陰神暗鬆一口氣,忖道:“看來尹濟兩位老祖果然沒說錯,救星來也!隻是未想到居然是元陽仙君前來,看他與太陰仙子的模樣,似乎有些舊情舊怨,罷!罷!尹濟二位總不會害我,我隻靜候便是!”

洞虛真界之中,晦明童子元靈也被太陰之氣禁錮,一雙小眼珠亂轉,極有興趣腹誹一番元陽仙君與太陰仙子的舊事,隻是動彈不得,急得擠眉弄眼不止。

太陰仙子與元陽仙君動手,兩股大道之力截然相反,相互克製,卻又有一股相生之意。淩衝的太極圖受了太陰、元陽兩種大道之力牽引,早就躁動不休。按理說來,太陰元陽兩種大道皆受先天太極大道管束克製,無奈淩衝道行太低,根本克製不了兩位合道老祖。

兩位老祖打得激烈,但以淩衝百年童男之身的眼光來看,二人之間必有貓膩,忖道:“怪不得尹濟、空桑不肯來,原來是元陽仙君與太陰仙子有舊!晦明最喜這等風月之事,隻怕要活活憋死了。”

果然晦明童子兩眼一翻,幾乎就要氣的昏死過去,淩衝自身難保,哪裏有空管他?忽然太陰元陽兩種大道之力糾纏一處,宛如太極陰陽相抱,接著震天價一聲雷響,元陽仙君與太陰仙子共同步出。

元陽仙君仍是一副溫文爾雅之態,微笑道:“我受尹濟、空桑兩位道友之托,前來為小友護道,是我出手太晚,叫小友受驚了。太陰,看在我的麵上,解了法術罷!”

太陰仙子麵上依然輕紗遮擋,神態之中卻有幾分釋然,淡淡掃了淩衝一眼,說道:“看在元陽的份上,你偷盜木芯之事可以一筆勾銷,但毀壞青帝苑護山陣法,罪大惡極,就算滿天合道求情,也要我師傅點頭,方可揭過,待他老人家歸來,自有區處,就算你逃到混沌海之中,也難逃公道!”伸手一指,淩衝陽神渾身一鬆,已是解了太陰神通。

淩衝大喜,雙神拜倒,謝道:“多謝仙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