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敕令魔光犀利非常,要射殺渾天合道元神極難,不過卻能令渾天顧此失彼,消磨其法力。渾天失了清寧寶扇,等若自斬大道,本就道則有虧,實力大損,被魔光一照,當即受創,低喝一聲,周身騰起星星點點神光,全力守禦。

渾天生怕分了仙帝之心,就算元神煎熬,也絕不發出一聲異響。仙帝抬手一劍,將先天敕令魔光斬斷,怒道:“該死的阿羅什!”卻見渾天眉心之中魔光遊走,正與其本命元神激戰。

仙帝歎息一聲,伸手一抹,渾天仰天便倒,隨即被無窮神光包裹。那神光有仙帝所渡亦有渾天本身法力,絲絲縷縷匯入其眉心元神之中,抵擋阿羅什老魔的魔光。

那魔光乃是先天敕令所化,結合大道之中言靈之術,有言出法隨之功,極難祛除,但保住渾天性命,倒無甚麽問題。這一場大戰至此才算告一段落,諸魔祖退去,仙帝擒拿了九穹仙君元神,可惜先天鼎與先天一炁被神秘人奪取。

玄冥與萬象老祖姍姍來遲,雙雙落下。萬象鼎中萬象老祖歎道:“非是我等不願出手,隻欲自證清白,我等絕非那神秘人物,還請陛下明鑒!”

仙帝已知他兩個絕不可能是暗中的神秘人,但也憤怒於其等袖手旁觀,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強笑道:“今日仙闕之劫,全賴兩位道友援手,還請往仙宮暫坐,待朕安置了渾天,自有酬謝!”

玄冥遊目四顧,本是仙闕無邊勝景,仙宮無數,但已被九穹仙君催動元陽道宮,幾乎盡數毀去,哪有甚麽仙宮可坐?仙帝也不尷尬,冷哼一聲,法力幻化為一隻巨手,一把將元陽道宮捉來,說道:“二位道友先往此宮之中稍坐。”

萬象老祖笑道:“這座道宮我瞧著甚是眼熟,莫不是元陽仙君藏於元陽火海中的那一座?九穹倒也有本事,居然將元陽仙君的老巢給搬了來!”

仙帝冷笑道:“管他元陽仙宮還是元陰仙宮,入了朕手,正好煉化了補充仙闕之用!”玄冥冷冰冰道:“恭賀陛下得此異寶,自此九天仙闕固若金湯矣!”

元陽道宮受元陽火海祭煉無量歲月,遠比甚麽仙闕仙宮堅固結實的太多,煉化之後用來承載九天仙宮,倒是綽綽有餘。隻這一座元陽仙宮,便算補回了九天仙闕被毀的代價。

元陽仙宮沒了九穹仙君操控,靜靜浮於空中,仙宮之外時有點點星火之光繚繞,仙帝渾不在意,請玄冥兩個入宮休息,又取了一麵玉符,祭在渾天頭頂,那玉符是仙帝親手煉製,能鎮壓心魔,祛除外魔,正可助渾天一臂之力。

仙帝踏入元陽仙宮之中,四麵巡視,不過多時已將仙宮中種種禁製之法了然於胸,將足一頓,滾滾法力湧出,開始祭煉仙宮。元陽仙君將仙宮舍給了九穹仙君,此時被仙帝祭煉,存身億萬裏之外亦有所感,卻未運功相抗。

仙帝輕而易舉將九穹仙君的法力烙印抹除,在元陽道宮中種下一層自身法力,但元陽道宮中尚有元陽仙君烙印存在,要一點點煉化,絕非一日之功。

仙帝勉強能催動道宮,喝了一聲,將那道宮變得極大,代替了原有的仙宮之群,總算緩解了仙宮被毀的尷尬。仙帝將渾天安置在一處偏殿之中,外用符籙神光封鎖,令其靜心煉化魔光,這才走入主殿,與兩位合道老祖見禮。

萬象與玄冥以神念交流,萬象道:“這渾天不知為何,對仙帝死心塌地,連命都不要,真是異數!”合道級數超脫天地,豈肯屈居人下?偏偏渾天對仙帝竟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令萬象老祖十分詫異。

玄冥回道:“傳聞是仙帝助其合道,渾天才會如此賣命。”正說之間,仙帝大步而來,三位老祖見禮已畢,萬象道:“此劫過去,隻可惜仙闕被毀,連渾天道友也身受重傷!”

仙帝冷冷一笑,道:“此仇朕早晚必報!遲早踏平玄陰魔界!”萬象老祖道:“渾天道友如何了?”仙帝道:“元神被魔光所擒,尚需一段時日煉化,不過性命無礙。”

玄冥道人問道:“七情怎會臨陣倒戈?”仙帝冷笑道:“魔道見利忘義,朕許其可煉化六欲陰魔之道,七情自是欣然上鉤!如今六欲陰魔在其體內,若是被其煉化,世上又將多出一尊無上心魔!朕正要為此事請二位道友出手!”

萬象老祖笑道:“可是要追殺七情那廝?”仙帝頷首道:“不錯!七情背叛玄陰魔界,又急欲煉化六欲,正是下手除去的良機!”兩位老祖對望一眼,萬象老祖笑道:“此事易耳,我與玄冥道友聯手追殺便是!”

仙帝道:“七情狡詐,若被圍殺,必會投靠阿羅什,兩位道友出手,務必行那雷霆一擊!”玄冥道人話不多,便由萬象老祖代言,其笑道:“七情左搖右擺,阿羅什未必肯再信任那廝,不過也須防備此處。方才那鎮魔塔似乎……”

鎮魔塔異動,萬象老祖兩位不可能感知不到,出言相詢。仙帝麵不改色,道:“鎮魔塔被朕舍給了佛門,換來此次大金剛王佛出手相助,已被未來星宿佛取走。”

萬象老祖笑道:“原來如此!聽聞陛下還要與佛門共掌輪回?我與玄冥道友雖孑然一身,倒也能出力一番。”玄冥道人目中放出神光,顯是對輪回之事十分上心。

仙帝淡淡說道:“兩位道友放心,六道輪回乃此方宇宙運轉之根基,無論朕還是佛門,皆無力獨霸,屆時定要請二位出手相助的!”萬象老祖十分滿意,嗬嗬笑道:“既然如此,我與玄冥道友立時動身,追殺七情!”

兩位老祖立時動身而去。仙宮之中空曠,仙帝也不落座,隻微微低頭思忖。腦後祥光如海,昊天鏡飛出,露出鏡中封禁的九穹仙君。仙帝對著鏡麵冷笑道:“九穹,朕的好賢弟,你還是在鏡中安分些,朕煉化你時不會令你太痛苦。”

九穹仙君恨聲道:“成王敗寇!我棋差一著,落在你手,但你要煉化我的元神,絕非易事!”仙帝嗬嗬笑道:“朕等這一刻等了千萬年,不管難事易事,都會好生‘招待’一番!”

九穹仙君喝道:“就算我身死道消,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驀地閉目做法,睜開眼大笑道:“先天鼎不在你身上?哈哈!可憐你圖謀了萬年,也未將我的寶貝得手!”

仙帝淡淡說道:“朕本已快得到先天鼎,中途被一神秘人截去,那人有催動先天一炁的本事,又將先天鼎與先天一炁合煉一處,比你要厲害的多!”

九穹仙君呆了一呆,叫道:“不可能!先天鼎乃是我的伴生之寶,外人絕不可能催動的了!”仙帝嗬嗬冷笑,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你以為先天鼎真是你的伴生之寶?不知是誰趁你尚在大道之中孕育之時,強塞給你,借你之手轉了一劫,如今你氣數已盡,便又收了回去!”

又道:“那人神通廣大,連朕也奈何不得,算計還不是易如反掌?何況先天鼎與先天一炁本為一體,你到手這麽多年,怎就未想到將二者祭煉合一?合一之後的先天一炁鼎,方是真正的先天五太大道之一!枉費你祭煉先天鼎多年,卻不曾真正得了先天五太大道,自家便沒有絲毫懷疑麽?”

九穹仙君神色呆滯,顯是被仙帝一番話說得六神無主。九穹仙君與先天鼎相伴而生,生平以此自負,以為自家天生便得了先天五太之道,被仙帝一語道破,原來千萬年苦功,竟隻是給他人作嫁衣裳!

九穹仙君越想越亂,漸漸神思不屬,元神也自動搖起來。合道級數道心即天心,根本不存在心魔叢生之事,但九穹仙君所受衝擊太大,道心有了動搖,連帶所合大道亦不穩固,給了仙帝可乘之機。

仙帝嘴角牽起一絲陰笑,心念一動,昊天鏡中射出無數細密如絲的鏡光,穿透九穹仙君元神,將之死死扣鎖起來。九穹仙君立刻警覺,從自怨自艾之態中清醒,立刻死命掙紮,想要掙斷鏡光。

仙帝冷笑道:“你元神不穩,豈能脫得我手?還是乖乖被朕煉化,你我元神合二為一,大不了朕再為你奪回先天五太之道!”九穹仙君元神被封,使盡全力,也掙不脫鏡光困鎖,但也不甘被煉化,仍是狠命掙紮不已。

仙帝早就圖謀煉化九穹仙君,豈會毫無準備?當即祭起九玄天命劍,伸手在劍鋒之上一抹,九玄天命劍周遭立時現出無量群神虛影,個個頂禮朝拜。

仙帝冷笑自語:“朕以此劍承載天地氣數、黎民祈願,此劍方稱得上‘天命’二字,受命於天,受封於道!可斬汝之道途!斬!”一聲低喝,出口無聲,卻震得元陽仙宮一跳。

仙帝神劍在手,往虛空之中狠狠劈落!耳中似有一聲琉璃碎裂之聲,似有甚麽物事應手而斷!仙帝存心歹毒,正是先斬了九穹仙君所合大道,再來煉化其元神!

仙帝所料不錯,暗中的神秘人取走先天鼎與先天一炁,等若剝奪了九穹仙君的先天五太大道,支撐九穹仙君道行的隻剩其本身天生之道,而此道從未經過九穹祭煉,稚嫩的很,在仙帝眼中便是偽道、殘道!便可一斬而斷!

果然九玄天命劍過處,九穹仙君的“偽道”被一斬而斷,昊天鏡中九穹仙君麵色大變,氣息瞬息之間衰落了下來,竟是跌落合道境界。如此一來,更掙不脫鏡光煉化。

仙帝伸手在虛空中一撈,閉目良久,麵泛喜色,忖道:“朕猜得不錯!九穹那廝天生之道果是星辰大道!隻是被神秘人用先天一炁之道壓製了,怪不得九穹能同時運使先天一炁與星辰兩種大道!哼,就算沒了先天一炁之道,朕煉化了九穹,也能獨得星辰之道,足可布下周天星鬥大陣,將九天仙闕打造成鐵桶江山!九穹真是廢物,放著星辰大道不練,卻去修行先天一炁,到了給人摘了桃子,不過九穹若是不傻,也不會落入朕手!”

仙帝盤算片刻,開始複盤這一劫經過,九天仙闕被毀,但得了元陽仙宮,足可抵過,雖失了鎮魔塔,也有九穹仙君入手,還得了一條星辰大道,隻要消化了這兩樣,足可使實力暴增一倍。

七情叛亂,玄陰魔界諸魔祖相互猜疑,六欲重創,七情要煉化六欲陰魔,還要對付玄冥萬象兩個的追殺,必是疲於奔命,倒是大有文章可做。思來想去,唯有渾天重傷,也算己方失算一步,不過此事早在算中,仙帝早有準備,渾天性命無礙,隻是須得苦功煉化阿羅什所留魔光,暫時不能算作戰力。

“唯有那神秘人不在朕的算中,那廝謀奪先天鼎,更是在朕與九穹孕化之時暗動手腳,隻是為何選中九穹?是了,朕所得乃帝皇之道,唯我獨尊,與先天一炁之道排斥,若將先天鼎與了朕,必會引致兩種大道相衝,早就暴露了那廝的存在!”

帝皇之道排斥萬有,諸天獨尊,乃是最為霸道之道,但與星辰大道卻是無比契合,畢竟天帝坐擁諸天,還需周天星鬥群神拱衛,也因此仙帝與九穹才會一卵雙胎,同時孕育。這也看出九穹天生便是臣子的運數,卻要取仙帝而代之,自是受了氣運反噬,身死道消。

仙帝以九玄天命劍斬斷星辰大道之時,便是淩衝等人以為天地異象,有合道隕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