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忙道:“這廝不要麵皮,還請前輩莫怪。”晦明童子怒道:“我一個法寶元靈,要甚麽麵皮?麵皮又值幾個錢銀子?不如多索些法寶實在!”

淩衝捂住他的小嘴,笑道:“小兒之言,前輩不必掛懷。”龍神母嘴角微露笑意,說道:“尹濟隻憑這一件法寶,與你結了善緣,真是好算計。前次你來龍祖界,我曾給你一枚念頭,其中有陰陽之氣之秘,亦有一件先天妙物的下落,你可記得?”

淩衝赧然道:“晚輩這幾年或殺或逃,居然將此事忘卻。”龍神母道:“無妨!”伸手點在淩衝眉心,淩衝元神一晃,隻覺有甚麽東西在元神中碎裂開來,立時有許多文字景象現出。

龍神母道:“你煉化了先天劫運之意,點化陰陽之氣,由後天得返先天。但你雙神成道,看似無恙,實則隱患極大,那一件先天妙物能助你彌合隱患,使陰神陽神真正化生為兩人,任誰也瞧不出破綻,你務必要將之得到。”

“至於陰陽之氣之後的修煉之法,我已渡入那一枚念頭之中,你自家參悟。此兩樣是我前次便許了給你的好處,算不得甚麽,如此再送你兩樁好處!”

“一是你若有劫難,我可為你出手一回,就算對手是合道之輩,老身亦會為你擔下因果!二是我知你搜求建木分枝,可從仙督司薛子覺入手,言盡於此,餘下之事看你自家機緣罷!”

淩衝大喜,隻龍神母答允出手一回,便值回此次出手之情,何況還指點了建木分枝的下落,另有陰陽之氣的修煉之法,與一件先天妙物的下落。當真是收獲頗豐,稽首道:“前輩高義,晚輩謝過!”

龍神母道:“我向來賞罰分明,此是你應得的好報,不必放在心上。仙帝與渾天雖然退走,留下仙督司三位神君蹲守,欲將你擒殺,你要離開龍祖界,我可送你一程。”

淩衝笑道:“若隻是三位神君出手,晚輩縱打不過,總可逃走,龍祖界百廢待興,前輩還要主持大局,便不勞前輩費心了。”龍神母笑道:“看來你陰神證道,著實信心大增,已敢迎戰三大神君聯手,也罷,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若是有暇,可來龍祖界做客,我龍族必待你為上賓!”

淩衝向龍神母稽首一拜,昂然出來龍祖界,晦明童子問道:“此去何方?”淩衝傲然道:“先會一會三大神君,再去七情魔國誅殺蓋衝霄!”淩衝也不用建木分枝挪移虛空之力,隻在龍祖界外閑庭信步,以劍遁之術趕路。

忽聽一聲冷笑,又有一聲雷響,一座八陣雷圖擠出虛空,左神君高踞其上,哂笑道:“淩衝!你的大限到了!”淩衝微微皺眉,轉身便走。又有一聲雷響,一座八陣雷圖飛出,慕容長生身負石劍,喝道:“哪裏走!”

淩衝微微冷笑,再要轉折時,又有第三座八陣雷圖飛出,薛子覺立身其上,麵無表情。淩衝點頭道:“好!很好!仙督司三位神君齊出,真是瞧得起淩某!”

左神君笑道:“淩掌教天才絕豔,身負亙古罕見的先天陰陽之氣,我等奉了司首之命,延請你去仙闕做客,望你莫要不識抬舉!”淩衝歎了口氣,慢吞吞道:“若是淩某不去呢?”

慕容長生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將手一揮,三座八陣雷圖齊齊逼擠而來!淩衝又是歎氣,頭頂升起一派雲光,陰神手持幽影魔刀走下,陰笑道:“本座新近證道,正好試一試噬魂劫法威力如何!”

左神君譏笑道:“你不過陰神證就歸一,就算陽神也證了歸一,我等三人又怕你何來?”頭頂升起一片金風,金風之中又有一麵本命金符現出,閃動耀眼符光。

慕容長生則將石劍擎在手中,輕撫劍刃。薛子覺兩手空空,似無法寶,頭頂卻有一團碧綠真氣緩緩旋動,不知有甚奧妙。淩衝陽神亦是現身,有黑白生死氣纏繞左右,又有洞虛真界鎮壓虛空,又有一根通天巨柱隱於真界之中。

大戰一觸即發!左神君冷冷說道:“本座再問你一句,願不願隨我去仙督司領罪?”淩衝笑道:“聒噪!”陽神用手一指,黑白生死氣先行出手,化為一道驚天長虹,直取左神君!

左神君一拍頂門,那金符急旋而起,灑落無數金風,金風之中又有無數細小之極的符籙,迎上黑白生死氣。二人動手,餘下兩位神君也自出手,慕容長生嘿了一聲,將一身劍氣灌注石劍之中,雙手持劍,微微顫抖,似乎甚是吃力。

灌注了半晌,以他歸一境的修為,也隻令石劍劍身上起了幾絲微微的劍芒,慕容長生還是首次全力動用石劍,那石劍竟如洪荒巨獸,肆意吞噬法力,卻絕難注滿。慕容長生不敢任由石劍吞噬功力,待得灌注了七成劍氣,猛一低喝,揮手之間,已將石劍揮出!

石劍古樸之極的劍身上陡然爆發出一道璀璨劍芒,青森森、碧微微,所過之處,竟連虛空也為之悄然湮滅。劍芒跳躍之間,直指淩衝陰神!

淩衝沒來由心頭起了一層激烈警兆,竟是前所未有,顯是有劫難臨頭,關乎生死,見那劍芒躍動而來,失聲叫道:“好劍!”他說的是石劍靈異,而非是慕容長生的劍術高超。

讚歎一句過後,陽神本與左神君交手,陡然躍回,洞虛真界之中,建木分枝散發無窮碧芒,一道光華從天而降,裹住陰神陽神,須臾之間破開虛空逃遁而去!

但那劍芒來的委實快絕天下,竟還比建木分枝的虛空遁法還要稍稍快上一絲,饒是淩衝見機得快,仍被劍芒掃過虛空,斬出一道虛空渦流,隻聽一聲悶哼傳自其中,竟是已被劍芒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