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所化迦樓羅得意之極的嘎嘎大笑,聲若雞啼。四極神陣崩解,此時仙都之門崩裂引動的虛空風暴也自漸漸停歇,畢竟是在太微星宮深處,被無數禁製之力消磨轉化,縱是法寶,也逞威不了多時。

太弼將定星盤祭在頭頂,喝道:“去捉淩衝那廝,莫讓他逃了!”迦樓羅神鳥鳥喙之中傳來一聲冷哼,聲音虛無縹緲,似乎是蕭厲之聲與另一個尖銳的聲音重疊了起來,叫道:“憑你也配指使本神鳥?本神鳥要鞏固修為,你自家滾去罷!”

太弼嘿了一聲,目中射出兩道神光,森然道:“怎麽?你不過是一縷殘魂與蕭厲元神融合的怪物,稍稍尋回了一些前世的法力,就敢在本座麵前放肆!”

一人一鳥怒目而視,迦樓羅桀驁之極,神心中一縷殘念在敗亡之前,不得不與蕭厲元神融合,借蕭厲所修法力,重鑄迦樓羅真身。太弼眼光毒辣之極,此時二者尚未融合統一,迦樓羅殘念與蕭厲元神尚在苦鬥,爭奪這具神軀的主導權。

蕭厲性子偏激狂傲,將佛門所說三毒占個幹淨,好容易有了一步登天之機,怎肯放棄自家元神,去成全甚麽狗屁的迦樓羅殘念?迦樓羅殘念為了鎮壓煉化蕭厲元神,也是費力許多,因此不肯聽從太弼調遣,還要尋個清靜之所,將蕭厲元神煉化。

太弼自知其虛實,思忖要不要趁機教訓迦樓羅一頓,免得日後不好馴服,耳邊忽有太微星主之聲響起:“莫要耽擱,速去追殺淩衝!”

太弼心頭一凜,狠狠望了迦樓羅一眼,轉身去追淩衝去了。

淩衝甚是鬱悶,陽神已與陰神會合一處,好容易染化了數十名弟子,本打算趁亂分散去偷盜星宮財貨,發上一筆橫財,陽神傳遞神念,仙都之門崩解,虛空崩塌,陰神顧不得搜刮,將數十弟子遣來,想要合力暗算一把太弼。

數十弟子有噬魂魔念從中調配,隻要將各自本命星光施展,合力貫通,未必不能一擊將太弼那廝打死,可惜雖然太弼並無防備,卻被迦樓羅將眾弟子當成擋災的替死鬼,一來二去竟是死個幹淨,真是好沒來由。

幸好淩衝見機的早,先將魔念遁出收回,免去被虛空亂流磨滅之災,不然魔道陰神又要遭受重創。淩衝一麵飛馳,一麵留神背後虛空亂流動靜,見其漸漸止歇,此次誅殺蕭厲之事不順,反而逼得迦樓羅與其融合,得不償失,不過他已盡力,就算四海龍君不滿,也不好多說甚麽。

淩衝放下心思,還是專心逃命要緊。疾馳之下,已然飛出太微星宮,但身後又有一道星光急追不舍,正是太弼。其將定星盤一指,此寶滴溜溜旋動之間,灑下無邊星光,往淩衝撲來。

淩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手中現出一團白色光華,正是東海龍君所贈用以逃命之物,其將一縷真氣注入,那光華陡然盛放如同大日,一閃之間,已將淩衝身形吞沒,接著光華黯淡斂去,再無一絲痕跡!

太弼怒發欲狂,卻奈何不得,隻能仰天長嘯!

太微垣之外,喬依依舞動宙光神鞭,將惟庸老道附身的誅魔寶鑒抽的節節敗退,不過惟庸老道神通老練,雖隻一縷元神分身,但誅魔寶鑒畢竟是法寶級數,尚能抵擋一陣。

仙都之門被斬,虛空亂流肆虐之時,喬依依立有所感,麵色一變,宙光神鞭一展一收,將誅魔寶鑒狠狠抽飛,二話不說,一頭紮入太微垣中,降臨太微星宮之上!

誅魔寶鑒飄飛之間,倒未傷根本,惟庸道人怎肯罷手?叫道:“喬星主慢走,老道還沒過癮,你我再切磋幾招!”亦是鑽入太微垣中。

太微星宮之外,太微星主與四海龍君鏖戰正酣,其以太微鬥數駕馭三百六十五座星域,星光亂掃亂刷,神通所過之處,幾乎將太微垣中一切盡數打成地火水風,重鑄天地一般。

不過東海龍君的四極神陣不愧為龍族第一寶陣,有四件法寶鎮壓四角,對上太微星主全力出手,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其餘三頭龍王聯手之間,將司徒化打得欲仙欲死,若非四海龍君隻想誅殺蕭厲,不欲與星宿魔宗結成死仇,早就將司徒化拍死。

司徒化幸有日月五行輪在身,靠了七道星光挪移轉換,才能勉強保住性命,饒是如此,一番苦痛絕不可免,自他修成長生以來,這般奇恥大辱尚是頭回,偏偏還手不得,隻能咬牙苦撐。

星宮之中虛空亂流一起,東海龍君哈了一聲,喜道:“淩衝得手矣!”細細一品,勃然怒道:“不對!”那小四極神陣是其親手祭煉,打滅仙都之門自有感應,星宮中迦樓羅氣機尚自完好無損,怎不知是殺錯了家夥?

東海龍君謀劃多時,不惜集合三位弟兄之力,連太微星主都被蒙騙了過去,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這一氣非同小可,又見淩衝竄將出來,用去那道空間神通,逃命去也,剛要將一腔怒火發泄到其身上,忽然一笑,自語道:“龍算不如天算,是我技輸一籌,還遷怒小輩怎得!”

將四極神陣一托,托住太微星主種種神通不得落下,喝道:“大事有變,先走為上!”其他三位龍君聞言,立時連下殺手,將司徒化打得大口噴血,這才誌得意滿,三條神龍長吟之間,與東海龍君會合。

北海龍君喝道:“如何了!”東海龍君道:“百密一疏,多說無益。走!”四位龍君心意相通,齊齊怒吼之間,將虛空撕開一條大口,就要脫離星宿魔宗。

太微星主麵皮發紫,已是動了真怒,喝道:“說來便來,想走便走,拿我魔宗當你東海之地麽!”太微垣之中,周天群星光華大放,耀目逼人,匯成一片星光之海,生生將四極神陣掃飛,恰巧喬依依亦自趕到,宙光神鞭一揚,四海龍君被宙光真水一攝,俱覺有些心神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