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罰抄校規可以麽!

剛跑出紫石街,迎麵一隊儀仗,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武鬆暗叫一聲“晦氣!”,大清早的看到這陣仗,一定不是嫁娶,估計是死人,所謂“死者為大”,就算再著急的事情,也要讓道。

他靠牆站著,準備讓過儀仗,從裏麵跑出一人,對著他就拜,嘴裏喊著:“小人陳二狗拜見武都頭!”

“哎,免禮,免禮!”武鬆立刻揚揚手,心裏納悶得很,這宋朝也太管僚了吧,死人隊伍看到當官的,還要過來磕頭,就不知道晚上那死人會不會托夢,把我臭罵一場。

“天呐”!什麽情況!”武鬆看著眼前的狀況,大吃一驚:

儀仗的十幾個人全部跪在陳二狗後麵,向著他磕頭問好,武鬆定眼一看,原來不是死人儀仗隊,而是昨天被自己打得哭爹喊娘的十五個流氓,少了一個,估計是去調養老二了。

他們今天抬著一頭肥豬,還扛著四壇好酒,托盤上放了蔬果點心。

“武都頭,昨晚冒犯了,今天一大早,大夥一合計,便到張屠戶那借了一頭肥豬,到望江樓借了四壇陳年美酒,湊錢買了些蔬果點心,尋思著先到紫石街,給武大娘子陪個不是,然後等你畫卯回來,一起飲個痛快,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但凡有差遣,沒有不去做的!”陳二狗口沫橫飛的說著。

武鬆立刻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要來拜大佬,跟我喝完酒後,就算是我的小弟,以後在陽穀縣橫行霸道,也是報我的名字了,看來這頭肥豬和酒也是強搶回來的。

“呔!”武鬆怒吼一聲,唬得十五個流氓跪在地上猛的磕頭,卻不知武鬆為什麽要發脾氣,武鬆眉毛一揚,虎目一瞪,學著大俠的口吻:“我武鬆是頂天立地的好漢,豈會跟你們這群流氓廝混,馬上把肥豬美酒還給別人,要是不按我說的去做,哼哼.......”

武鬆知道“哼哼”兩個字比什麽嚇人的話語都厲害,轉念一想,把這幾個流氓收了當小弟,也未嚐不可,反正很多事情都用得著,隻要我把他們管教好就可以了。

“聽著,晚上在這裏集合,我有話要說,好了,有急事,走了!”

武鬆說完,飛似的向著縣衙跑去,“哎呀”,沒跑得十步,把一位也是匆匆趕路的大漢撞倒在地。

“對不起!”武鬆立刻把他扶起,一看,認識的,是衙門的一個捕快,叫張龍。

張龍一把抓著武鬆的手,連連“哎”了兩聲才跺著腳說道:“武都頭,你還那麽悠閑,不知道知縣相公在公堂上等著你嗎?本來你沒來畫卯,兄弟們也可以替你胡混過去,可那王二牛偏偏在相公麵前大數你的不是,我是出來送公文,順道來找你,等一下到了衙門,你就裝出病容,說昨晚下大雪,著涼了,下不了床,知道相公大發雷霆,就匆匆趕過來,相公也是護著你的,自然會順水推舟,說你病了,就不懲罰你,先記賬,如此就蒙混過關了。”

那王二牛本來是陽穀縣的都頭,因為年紀大,武鬆又在景陽岡上打了老虎,威名遠播,知縣抬舉,就讓他做了都頭,王二牛念他有功,做個文職,算是幕僚,可他一直想抬舉自己的小舅子簡寧做都頭的,卻給武鬆占了個先,所以懷恨在心,一直想把武鬆轟走。

武鬆馬上向張龍道謝,邁開大步,向著縣衙走去,想想不妥,在地上抓了兩把塵土,在臉上一抹,這樣就像有點病容了。

可沒走上一百米,又看到另一名捕快趙虎急著腳跑來,把武鬆拉到一旁,低聲道:“武都頭,我知道張龍大哥是出來跟你報信,他就隻有一條裝病的詭計,沒用了,那王二牛跟知縣相公說,你昨晚一人打倒十四名流氓,還讓兩人鑽了褲襠,說病這一招不行了,反正你為人剛正,沒來畫卯,一定有原因的,直接說好了,知縣相公會為你作主。”

武鬆一臉無奈,在趙虎的拉扯下來到衙門,知縣正端坐在公堂之上,旁邊站了個王二牛,奸笑著看著武鬆,他是等著武鬆說了緣由,立刻添油加醋一番,誓要把他趕出陽穀縣。

“武鬆拜見恩相!”武鬆跪下行禮。

“武鬆,你為何不來畫卯?”知縣厲聲喝道。

“不說可以嗎?”武鬆一臉尷尬,他本來不懂說謊,加上趙虎又讓他照直講,難道說自己早上起來跟嫂子學做燒餅,這話無論在北宋還是2017年,都是說不出口的。

王二牛心中已經想好了武鬆要說的幾十個理由,每一個他都有了反駁的理據,誰知道他竟然說出了這個,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好。

知縣心裏是不願意懲罰武鬆的,除了欣賞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這段時間收了不少當地富戶的貢獻,藏了幾百兩黃金,想送去東/京,讓親屬幫忙疏通一下京guan,為自己鋪一條升遷的路,可這一路上盜賊猖獗,也隻有武鬆這種好漢才可以護送過去,現在要打他一兩百棍的,打傷了,到時候誰來替自己送金子。

不過也礙於王二牛在一旁說閑話,不懲罰也不行,現在看到他不出聲,正好了,立刻道:“武鬆,你身為刀頭,知法犯法,自己倒是說說,我該如何懲治你!”

“恩相,罰抄一百遍校規可以麽?,呸,不是,是縣規!”武鬆把在高中時候最厲害的懲罰說了出來。

“好你個武鬆,不單止畫卯不到,還嬉皮笑臉的蔑視公堂,你可知道陽穀縣在相公的管治下一片升平,畫地為牢,哪裏有多少條縣規,你這是揶揄相公,該當何罪!”王二牛立刻抓住把柄。

知縣心中暗暗罵武鬆,你這個傻人,平時十分精明,今日給豬油蒙了心,本官明明給一個好的台階你,你竟然自找麻煩,哎,看來也是包庇不得,打了一百棍是跑不了啦。

“拜見知縣相公!”正在這時候,一把童聲從縣衙門口傳來,一位十二三歲的小童匆匆而至,跪在堂前,他就是賣雪梨的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