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孤墳報恩

“對!射那簍子!”劉文正慌忙喊道。

嗖--嗖--嗖

幾十支箭立刻射向武大郎,嚇得他躲進簍子裏,當--當--當,一陣亂響,他心中一驚,氣血上湧,立即暈倒。

武鬆聽得身後箭響,連忙轉身,揮動齊眉棍,口中喊道:“大哥,你可安好!”

武大郎已然暈倒,自然沒有能回答,武鬆心中驚惶,看著那賴皮三怒發衝冠,目眥盡裂,大喊一聲:“奸賊!我殺你而後快!”

武鬆把手中齊眉棍舞得飛快,如獅子般衝向官兵,劉文正以為武鬆要殺他,連忙高聲喊道:“射他!射他!”

“受死吧!”

武鬆兩步上前,高高躍起,嘭,齊眉棍落下,打得賴皮三腦漿崩裂,當場死去,他還不解恨,一腳踢在賴皮三的屍體上,屍體徒然飛起,砸向劉文正,一陣弓弦亂響,賴皮三的屍體上多了幾十支弓箭,如同刺蝟一般。

弓箭並不能阻擋他飛起的氣勢,嘭,撞到劉文正身上,箭尾劃破了他的臉,鮮血直流。

知縣見狀,連忙喊道:“府尹大人受傷,趕緊治療!”,隨即向著武鬆揮了兩下手,武鬆會意,轉身飛奔。

“不必管我,放箭,不要讓他逃了!”

劉文正雙眼雖然給血水模糊了,可仍舊看到武鬆如小山似的身形往外飛奔,他知道武鬆一走,如同放虎歸山,以後要抓他就困難了,此人勇猛異常,睚眥必報,自己每天勢必提心吊膽,也顧不得傷痛,立即下了射殺命令。

姚冬拈弓搭箭,嗖,一箭射出,正中簍子的繩子上,武鬆感到背上一輕,暗叫:“不好!”

慌忙轉身,卻看到嚴方已經穩穩的抱著武大郎,他點點頭:“謝兄弟了!”

“啊!”話剛說完,嚴方一聲慘叫,背上中箭,武鬆立刻揮動齊眉棍替他擋隔了箭雨。

“嚴兄弟.....”

“都頭,小人不礙事,走吧!”

嚴方是神醫,他說不礙事便是不礙事了,武鬆看他臉色,雖然痛苦,可也沒有衰敗的跡象,估計弓箭隻是傷了皮肉,沒有傷到髒腑。

“嚴兄弟,我替你拔掉弓箭!”

“都頭,使不得,拔去後,血流不止!”

武鬆心中一怔,罵道:“我真是他嗎的笨,那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

他一手抱著簍子,一手舞動齊眉棍,武大郎生死未卜,嚴方受了傷,他也不敢戀戰,且戰且走。

官兵都見識過武鬆的神勇,也不敢迫得太緊,總是保持了距離,有了距離,能射到他們的弓箭便稀少了,武鬆三人逃得更快。

“兄弟,往南山山神廟退去,那裏有神馬透骨龍,上了馬,誰也追不上。”

“那就好,小人祝都頭一路順風,從此福泰安康,小人便不能侍奉左右.....”

武鬆聽嚴方說這等話,心中一怔,連忙轉身,隻見他口中吐出鮮血,身體發軟倒在地上。

他心中惶恐,探探嚴方的氣息,尚未斷絕,撕開後背衣服一看,那弓箭沒入了半支,估計已經傷及髒腑。

武鬆眼看後麵的官兵追上,也不能多想,將嚴方後背的弓箭折斷,嚴方大叫一聲,雙眼泛白,暈死過去。

武鬆將嚴方扛在肩膀上,一手抱著簍子,齊眉棍也不要了,發腿狂奔,官兵追上來了,劉文正看到地上的齊眉棍,喜道:“武鬆那廝已經沒了兵刃,大夥追啊,用箭射殺他!”

此時天上烏雲密布,遮擋了月亮,四處一片漆黑,武鬆若然隻是一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恐懼,可簍子裏的武大郎,肩膀上的嚴方,都不知生死。

武鬆卻似:“失群的孤雁,趁月明獨自貼天飛;漏網的活魚,趁水勢翻身衝浪躍。不分遠近,豈顧高低。心忙撞倒路行人,腳快有如臨陣馬。”

他隻是往荒野之處跑去,腳上一高一低,若非他武功高強,馬步極是穩健,定然摔倒了七八次,饒是如此,褲子也是給泥漿沾汙了,給荊棘撕破了,兩條小腿滿是血汙。

“莫非武鬆今日便要死在陽穀縣!”

突然眼前一亮,月兒似乎也是愛惜英雄,露出半張臉,為武鬆照明了前路,武鬆一看,原來到了一片竹林前。

他回頭一看,火光點點,是官兵,再看了一陣,心中大喜,原來那火光漸行漸遠,並非追來這個方向。

他穿過竹林,心情放鬆,頓時感到有一絲的疲倦,肚子也餓得咕咕亂叫。

“不管了,先休息一下,查看嚴方和大哥的傷勢。”

他看得一土坡,便胡亂坐下,依靠著,調勻氣息,手上卻摸到軟綿綿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塊煮熟的豬肉,上麵蓋了煙灰,再一看,不禁喝一聲彩,原來還有一壺酒。

他扶起嚴方,往嘴裏灌了兩口酒,“咳咳”,嚴方悠悠醒轉,武鬆喜道:“嚴兄弟,你感覺如何?”

“利箭穿透了心髒,估計命不久矣!”

“兄弟,不必胡言,你稍稍休息一陣,待我精神旺盛了,便帶你到陽明山下,我姐姐孫二娘夫婦處,他們都是刀傷箭傷的行家,定然能夠救活你。”

武鬆不敢跟嚴方多說話,讓他保留一份氣息也是好的,他揭開鍋子,看看武大郎,原來是昏迷了,並沒有受傷,心中便安穩了。

他顧不得豬肉肮髒,張口便吃,吃完把酒也喝了,頓時覺得精神大振,心中卻是奇道:“為何此處會有豬肉和酒。”

扭頭一看,原來自己依靠的並非土坡,而是一座孤墳,似乎新近有人拜祭過,吃的便是祭品,武鬆心中暗叫慶幸,對著墳墓拜了祭拜。

“都頭,你可是武都頭?”

身後突然有人喊道,武鬆慌忙轉身,隻見身後站了一漢子,手中提著花籃,原來便是自己曾跟他買過一支花的那賣花人。

“原來是你。”武鬆點點頭,賣花人指著那點點火光:“都頭,那些官兵可是追逐你的?”

武鬆冷冷道:“不錯!”

賣花人看得武鬆臉色,慌忙道:“都頭不要誤會,就算給個水缸小人做膽,也不會出賣都頭,隻是小人常年在此采花,知道這裏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到城門外,便要告知。”

“都頭除了景陽岡上猛虎,又殲滅豹頭山盜賊,令陽穀縣百姓受惠,沒有不愛惜都頭的,小人今日做的事情,也是報答都頭昔日的恩情,請都頭不要有懷疑。”

武鬆是磊落的人,聽了賣花人的話,便相信了,指著孤墳道:“大哥,請問這是誰的墳墓,方才我吃了他拜祭的酒肉,想知道是誰,日後好報答。”

“都頭,你無需記掛,所謂往日恩,今日報,那人也是受過都頭恩慰的人,今日送都頭酒肉,也正合了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