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借尿遁

“你來救我?”老鴇滿臉疑惑。

“你可知師師為何三日不來煙月樓?”

騰!

老鴇仿佛變了另一個人似的,一把抓著武鬆的胸口,厲聲罵道:“還不是你這直娘賊!師師以往鬧情緒,就算不待客,也會留在煙月樓,隻要她在,越是不願出來,客人撒下的金銀就越多,可現在為了你這狗賊,竟然三日不回,老娘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可知道,我損失了多少的金子!”

老鴇說到後麵,竟然傷心得哭了起來,武鬆看著她如同母豬啼叫般,甚是煩厭,皺著眉頭道:“你不要哭了,我有要事跟你說,關係到你的性命!”

老鴇似乎把耳朵畫在牆上,根本就聽不到武鬆的話,麵對女人的哭泣,特別是這樣一個醜惡的女人,武鬆還真是束手無策,突然他想起出來的時候,李師師交代說,老鴇最愛金子,金子比她性命還重要。

“你再哭,我便將你這裝滿金子的櫃子抬到大街,砸爛它,想來東京城民風淳樸,無人會來爭搶的。”

武鬆這句話果然厲害,老鴇立刻止住哭泣,用肥胖的身體擋住櫃子,麵對打虎武鬆,竟然毫無懼色,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

武鬆不禁好笑:“這世上還真有愛財如命的人,不,這老鴇是命不如財,財比命貴!”

“老娘雖然金子少了,可東京城想來也沒有能取老娘性命的人。”

“能不能取你性命,我不知道,也不關心,隻是師師一時羞憤,把不該說的話兒說了,擔心會傷你性命,央求我來報信,我念在你照顧師師幾年,便來了。”

老鴇聽說是李師師讓武鬆來的,便有點緊張了:“你說吧。”

“不錯,這三天我是跟師師在別院,可今日下午,有位趙姓官人來了,還帶了三名侍從,好像姓秦姓胡姓程的。”

“是趙官家,他看到你跟師師在一起,死的應當是你吧!”老鴇幸災樂禍道。

“我死不死不需你關心,反正此刻還活著!”武鬆沒好氣道:“師師對趙官家十分冷淡,他就問師師有何不悅,連問三次,師師才道,因你招徠高衙內,令她差點受辱.....”

“師師說是我招徠的高衙內?”老鴇臉色大變,她知道皇帝對李師師寵愛有加,若然李師師說自己找來男人調戲她,自己的的兩個腳已經到了酆都城門口了!

“哦,不對,不是招徠,是你帶高衙內到她閨房!”

咚!

老鴇重重的癱坐到地下,雙眼發直,好一陣子才驚惶道:“師師她如何能這般說辭,豈不是直接把我的人頭放到開封府的狗頭鍘下麽?”

“趙官家聽了勃然大怒,他說殺你一個簡單,高衙內畢竟是高俅的兒子,殺他需要罪名,要抓他來審問一番,師師私下跟我說,讓你將高衙內哄到別院,你便能得救了。”

老鴇久曆歡場,見盡人情,豈能如此就上當,她奇道:“趙官家要審問高衙內,令禦前侍衛去抓便可,就算是高太尉也不敢阻攔,何須我去哄他過去。”

“其中緣由,你不必知道,反正當下的形勢就是,你把高衙內哄到別院,你便活命,不能的,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嗬嗬!”老鴇苦笑道:“我把高衙內哄到別院,不錯,是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陽,可高太尉也會令我看不到明晚的月亮!”

“你若不去,此刻便跟我到別院跟趙官家解釋吧!”

武鬆知道老鴇狡猾,不能給她有一刻考慮的時間,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外便走。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老鴇隻得求饒道:“好,我答應你,你到外麵等片刻,我換了衣服便隨你去。”

“你不必跟我使詐,要換便在此處換,我一步也不會離開你!”

“好---”

老鴇知道無法擺脫武鬆,還真的走到武鬆前麵,解開衣裙,倒是嚇得武鬆低下了頭,她滿身肥肉的,估計看完之後,連昨晚的飯菜都要吐出來。

老鴇擾攘一番,看到武鬆心腸極硬,隻好跟著他往太尉府走去。

走到一處破牆處,裏麵是個院子,長了許多竹子,估計是昨晚風大,將圍牆吹倒,主人未來得及修理。

老鴇走進院子,武鬆喝道:“你進院子作甚?”

“拉尿!”

老鴇十分粗俗的說道,也不管管武鬆,把裙子一脫,便去解開褻褲。

“呸!”

武鬆轉過身子,隨即傳來一陣散雜的流水聲,還夾著陣陣騷味,他是當世豪傑,豈能受到這般的待遇,立刻走出院子,依靠在圍牆上,苦笑道:“這老鴇真是粗俗,也不知道師師如何在她手下能培養得如此端莊。”

他不知道李師師出身官宦人家,自小便受了極好的培養,隻是家道中落,家人相繼死去,她無奈之下才賣身青樓,端莊的氣質都是自小養成,老鴇雖然為人惡毒,嗜錢如命,可對李師師卻絲毫不敢冒犯,也是因為李師師就算賣藝不賣身,也能招徠豪客,她更加的不會逼迫。

過得一盞茶功夫,老鴇還是沒有出來,武鬆有點猶豫了:“該不該去看看,萬一她小解完,還要辦大事,豈不是要自挖雙目?哎,為了殺那高衙內,喵一下吧!”

武鬆快速的看了一下,老鴇的裙子還在地下,才安心了,又等了一盞茶功夫,越來越不對勁,立刻轉身進去。

“嘿!竟然給那老鴇借尿遁了!”

武鬆氣得一拳將未倒的圍牆打倒,原來在地上隻剩下一條裙子,老鴇裙子都不要了,便逃跑。

“老鴇能逃去哪裏呢?對了,她如此貪財,一定舍不得煙月樓的金子!”

武鬆飛奔回到煙月樓,直奔老鴇的房間,小翠和小蘭在門口,看到武鬆,聲音提高了八度:“武官人,你來了!”

武鬆也不答應,一步跨進房間,隻見裏麵十分淩亂,卻空無一人,看來老鴇走了不久,自己是從門口進來的,老鴇不可能從門口逃跑。

推開窗戶一看,此處離地麵甚高,老鴇在高櫃上也如此狼狽,不可能從窗戶跳下去,武鬆在房間搜了一輪,也沒有老鴇的蹤跡,那個裝金子的櫃子還在。

“難道這房間能通往隔壁的房間?”

武鬆走出房門,要到旁邊的房間看看,突然心念一動,慢慢倒回房間,彎腰將那裝滿金子的櫃子扛在肩上,哈哈大笑。

“老鴇逃了,這些金子也是肮髒,倒不如到大街上派給窮人,小翠,還有小姑娘,你們是不是窮人?是的話就一人過來拿十兩金子!”

“老娘才是東京城最窮的人!”一把沉悶的聲音從地板下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