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到底是誰?!

“娘,對不起,我真的不喜歡楊世子。”

樂姿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我和楊世子很少見麵,我對楊世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娘,我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孟氏歪著頭看自己女兒含著眼淚的眼睛,眼神犀利,沒有心軟。

“就算你不喜歡楊世子,也不至於討厭楊世子吧?所以,你喜歡的那個男子到底是誰?!”

自己女兒對楊世子到底有沒有感情她很清楚,以前就沒有感情,可偏偏到了這個時候才那麽堅決的表示不嫁,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而男女之情,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不嫁,就代表著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

孟氏直接的問話讓樂姿愣了一下,立刻掩飾性的低頭,“娘,沒有。”

樂姿這個動作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怎麽會沒有呢?!

“姿兒!你跟娘說實話,你心裏的那個男子到底是誰?!如果可能,娘立刻幫你推了楊世子這邊,讓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孟氏的語氣很嚴厲卻也很堅定。

她表示理解,也表示自己支持,隻希望知道真相。

自己女兒的心思她當然想知道。

“娘,不可能的。”

就是因為不可能,她才不會說。

而且,她如果說了,娘不僅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反對。

所以,這件事,她打死都不會承認。

孟氏奇怪的擰眉,“怎麽會不可能?!你祖父是當朝一品大員,兩位表哥都是備受重實的皇子,將來說不定你表哥還會走上更高的位置。你這個表妹的身份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到那時候。姿兒,就算你跟侯府退親,就算你後背有疤痕,也絕對不會有人嫌你分毫!”

孟氏這話說的霸氣,更是給足了樂姿底氣。

隻可惜,樂姿還是搖頭,“娘,您別問了,真的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而是,她現在還不能讓那件事變成可能。

至於將來,如果真的可以,她自然會讓母親知道。

“是路言嗎?”孟氏猜著道。

她想著,姿兒有所改變也是最近,而最近出現在京城比較突出的人也就是路言和袁開。

那袁開幾乎與姿兒沒有什麽交集,所以肯定不是。

而自己女兒與恬恬走得近,確實能經常見到路言。

姿兒莫不是因為路言是恬恬的哥哥,路言又喜歡著錢家那個小丫頭,所以姿兒才不願說?

若是這樣,確實有些羞於啟齒,她也理解。

但是,她是姿兒的娘親,這種私密的話跟她說也沒什麽。

“娘,不是路言,您別亂猜,我並不喜歡路言。”

樂姿直接搖頭否認。

她怎麽可能會喜歡路言呢?

路言是不錯,但是,跟京城中那麽多公子哥兒相比的話還是差了那麽一些。

“不是路言?”孟氏奇怪的問著,“那定然也不會是袁開嘍?”

樂姿被自己的娘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娘,您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喜歡袁開?我都沒見過他幾次。”

“也是。”孟氏頷首,“姿兒,你就說吧,到底是誰?這種事情除了娘,你也沒有別人可以說。自己悶在心裏多難受,說出來,娘也能給你拿個主意。”

孟氏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所以說話語氣又軟了許多。

既然不能強硬,那就隻能讓姿兒放鬆下來。

樂姿微微搖頭,“娘,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吧,讓我再想想。”

她心裏很矛盾,她也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很可能不會有結果。

但是,如果自己不去爭取,那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而到底要不要爭取,她到現在都不確定這一點。

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路恬已經察覺。

她心裏也明白,路恬已經與她生分。而且,他們兩個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毫無保留。

歸根到底,她承認,是她自己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隻是,本來就是她先動心的。

就算是感情,就算是要個名分,也應該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嗎?

“姿兒,那個人的身份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孟氏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到底是誰?

她以前覺得自己很了解女兒,如今看著姿兒這個樣子,忽然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這樣猶豫不決的不敢說出她心裏的那個人,定然是因為那個男子的身份特別或者不能說出口。

姿兒怎麽會喜歡那樣一個人呢?

樂姿見孟氏有些想要探究到底的意思,心裏咯噔一聲,不敢再說這個話題,她怕母親看出什麽異常。

“娘,真的不是。一直不想跟您說是因為我覺得不可能,我也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爭取一下。”

樂姿一副無奈,糾結中又帶著坦誠的樣子,“娘,拜托,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吧。”

孟氏也不想逼迫自己女兒,但是,與侯府的親事總要有個說法。

“這樣,我給你三日時間,你想好了跟我說。”見樂姿想說什麽,孟氏的神色立刻嚴厲,語氣也變了變,“姿兒,我可以不問你那個男子是誰。但,娘必須給楊家一個具體的說法,你明白嗎?!”

樂姿聽言,半張的嘴巴閉上,沉默了一下,頷首,“明白了。”

孟氏看著低頭沉默的女兒,輕歎了口氣,站起身,“好了,這事你好好想想吧,絕對不能耽擱!”

“嗯。”

樂姿輕輕應了一聲,看著孟氏出門。

與楊家的親事糾纏了這麽久,一會兒退親,一會兒又不退的,確實不好。

雖然說現在京城中三表哥特別受重實,樂家也跟著水漲船高,沒人敢說什麽。

但是,那些人明麵上不說,背地裏卻免不得壞了她的名聲。

江雨珊就是一個前車之鑒,再加上她現在身上帶著疤。

如果不嫁去侯府,到最後真的能如她所願嗎?

其實她覺得自己有些被路恬影響了。

路恬雖然在出身上與她們這些大家千金差不多。

不過,路恬之前一直生活在村子裏,更是和村裏的一個秀才定過親。

來到京城之後,路恬更是拋頭露麵的做生意,還當街與人發生過矛盾。

這些不合規矩又離經叛道的事情在她眼裏真的很影響名聲。

但是,這樣的路恬都能做五皇兄的皇子妃。

那她這個隻是後背留了一道疤,除此之外,任何地方都比路恬強的人,為什麽不行呢?

因為表哥喜歡路恬,所以,她覺得即便自己退親,大不了也和路恬一樣。

可是,話再說回來。

表哥的全副身心都在路恬身上。她,真的會有機會嗎?

在樂姿為感情糾結的時候,此時的皇宮,太後與皇上再次發生激烈的爭吵。

“皇帝,你確定不管這件事嗎?珟兒讓人送來那麽多東西,竟然有不少都給了路恬!這些是朝廷的金銀珠寶,理應歸到國庫!”

“還有那個三皇子!你現在讓三皇子插手朝政就算了,還把接應古墓的事情全都交給三皇子去做!”

“皇帝,他們是親兄弟,他們如果聯合起來,到時候你這個皇帝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從古墓運出多少東西!他們又私吞了多少東西!”

太後的嗓門極大,就算是禦書房的門關的嚴嚴實實,站在外麵的太監還是把裏麵說話的內容聽的清清楚楚。

“朕說過,這件事不用母後操心。珟兒冒著生命危險帶人去古墓,能運回來的東西就都是賺的。而且,母後應該知道,那路恬的醫術在很多時候起到的作用可比武功有用的多。”

“再一個,珟兒在信中已經說的非常明白,那道溜珠門是路恬想辦法打開的。他們原本打算放棄,是路恬堅持才能把東西運出來。所以,東西給路恬也是合情合理。”

皇上知道古墓中的東西到底有多少,並不一定要拘泥於那幾車金銀。

不是他大方,而是他理解雲珟的想法。

那溜珠門裏的東西原本就是打算放棄的,被路恬打開,東西自然就是路恬的。

更何況,路恬是珟兒的皇子妃,等將來也全都要搬去五皇子府。

這樣的話,也間接的等於那些東西還是皇家的,沒有任何區別。

反正他現在是完全把路恬當成皇家人了,給路恬也不算給外人了。

太後看皇上一點兒也不在乎的樣子,氣的臉色變了變,“皇帝,就算那道門是路恬想辦法打開的,你隨便賞賜她一些東西不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把所有東西都給她!”

“再說了,那些東西全都是朝廷的人送來的。咱們朝廷的人要白白的給路恬一個臣女運送東西嗎?!”

她就是不願意把那些金銀給路恬。

雖然不確定有多少,但密衛說了,數量非常之多。

說到底,路恬一個小小的臣子之女,怎麽能比她這個太後還要有銀子?!

皇上心裏很清楚太後這般不依不饒是因為什麽。

太後本就不喜歡路恬,加上那些金銀確實不算一個小數目,太後肯定不願意給路恬。

另外就是,端親王那邊好像一直沒有運出來過什麽金銀珠寶,太後看了也是替端親王焦心。

隻是,太後恐怕忘了一點。

“就算朝廷的人不幫路恬運出來,太後可別忘了,還有簡家,還有易家,更有不少江湖人。路恬拿出那些東西,隨便許處一些好處,定然有人願意幫她運出來。”

皇上說到這裏,輕哼一聲,“到那時候,那些運出來的東西就不一定會帶到五皇子府了,而是直接送去路家!”

“她敢?!”太後聽的磨牙。臉上更多嫉恨。

皇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帶著及不可見的嘲諷。

“她為什麽不敢?!古墓中的東西本就是前朝的,誰拿到就是誰的。太後不會以為,那些東西除了朝廷的人,別人都不能動吧?!”

“再說,如果沒有路恬提供的各種解藥,你真的覺得他們能走出很遠嗎?”

各種機關陷阱都是有記載的,也都有辦法慢慢破解。

唯一不好解決的就是裏麵各種毒。

若不是路恬,恐怕珟兒他們行進的會非常緩慢,甚至很可能會半途放棄也說不定。

要說功臣,路恬絕對是第一個。

這一點太後心裏定然也明白,隻是太後不喜歡路恬,自然選擇對這些功勞視而不見。

“皇帝!你到底在向著誰說話?!”

“朕沒有向著任何人,朕說的是事實!母後不能因為端親王什麽都沒有拿到,就把火氣撒到一個臣女身上!”

皇帝神色又沉了沉,“母後可別忘了!端親王拿到那些東西是用來對付朕的,至少路恬不會去招兵買馬來針對朝廷!”

衝著這一點,他寧願那些金銀珠寶給路恬都不願被端親王拿到!

太後聽皇上這般說,氣的臉都要綠了。

“皇帝,那路恬才是外人!你不要分不清親疏遠近!”

“朕分的很清楚!”

“哀家看你就是糊塗了!”

“母後,朕現在清楚的很!糊塗的是母後才對!母後疼愛小兒子,疼愛端親王,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端親王!那麽,太後是不是也準備把朕的江山一塊給端親王?!”

皇上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心裏就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對於母親的那點尊重和孝道甚至都不複存在了!

他理解不了,母後明明知道端親王的野心,不進步勸說,阻止,還處處為端親王著想。

他也明白,母親並不希望朝堂混亂,也不希望端親王真的造反。

難道,母後就是這般無理由的偏疼端親王,根本就不在乎他做的事情是不是對的?!

其實,母後阻止端親王謀朝篡位也是為了端親王好,而不是想保全他這個皇帝。

這種偏疼,先是太後,再是皇後,全都是國公府出來的好女兒!

說到國公府,現在國公府那些人還關在刑部大牢。

他這個皇帝下旨要斬的人到現在都還好好的,每每想到這裏,他更是怒火中燒。

但是,三月份的時候,國公府的人都已經被押到菜市口,母後帶著人衝過去,監斬官自然不敢動。

鬧騰了許久,最後是延後再斬。

不過,每此提到這件事,母後總是能及時阻止。

他明白,這些都是太子在背後搞鬼!

別看太子表麵上對國公府各種看不上。

但,太子也明白,二皇子被永久圈禁,隻要國公府翻身,就絕對會支持他!

這些事情都是他這個皇帝玩過的手段,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原本他還想著太子在京城,他會公平看待所有皇子,讓太子也幫著分擔一些政務。

但是,太子的言行讓他放棄了這麽做。

現在偏疼三皇子也是三皇子值得!

太子自己不爭氣,可怨不得別人!

“皇帝可不要亂說話!哀家是偏疼端親王一些。但是江山永遠是你的,哀家絕對不會讓端親王來搶你的江山!”

太後也知道皇上對自己偏心的事情不滿。

但是,端親王常年不在身邊,他本來就是性子頑劣,並不是真的壞。

所以,她這個做母後的多護著一些也不過分。

“既然沒想過,那母後為何幾次三番的插手朝堂之事?!母後一次次仗著身份,仗著手裏的密衛與朕意見相左,這就是幹擾朝政!”

“哀家沒有!”太後一甩袖子,“你要對付的人是端親王,是哀家的小兒子,這不僅僅是朝事,更是家事!是家事,哀家就不得不管!”

“先朝廷後家事,母後應該懂得輕重!”

“哀家隻知道端親王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不能不護著他!”

“那母後把朕當成什麽?!”

“自然也是哀家的兒子!”

“既然如此,母後不應該一碗水端平嗎?!”

“你已經坐上了皇位,端親王卻......”

禦書房爭吵還在繼續,而這些話也在輾轉之後傳到了東宮的太子耳中。

太子擺手讓傳話的下人離開,嘴角彎了彎,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般。

正在練字的太子看著自己寫出的一個‘靜’字,似乎很滿意。

緩緩放下手裏的毛筆,看看已經停下的雨。

“這天氣要轉晴,小郭子,咱們出去走走。”

“是。”

太子長身玉立,麵容溫玉,東宮所有下人都覺得太子脾性特別好,還很喜歡笑,對他們這些奴才也非常寬容。

太子出行,身後自然跟著好幾個宮女和太監,走到哪裏都是顯眼的。

順著皇宮的小路一直穿梭,最後走到西北側一處沒有牌匾的宮殿門口。

門口守著兩個護衛,見到太子自然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本宮來看看二皇弟。”

太子說著話,從袖口裏拿出兩個荷包扔給兩個護衛。

“多謝太子殿下。”

兩個護衛雖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

皇上並沒有明確下旨說過不準任何人探視二皇子。

之前太子剛回京城的時候來看過一次二皇子,那時候皇上什麽都沒有說,在他們這些奴才看來就是一種默認。

而且,時隔大半年,太子才過來這一次,他們肯定也不會攔著。

讓跟來的下人在外麵等著,太子抬腳進去。

圈禁二皇子的地方是一個有些破舊的宮殿,這裏早就無人居住,又遠離皇上,算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

也就相當於後宮裏的冷宮。

宮殿中的二皇子歪七扭八的躺在窗邊的軟榻上,聽到外麵門開的聲音,也沒有去看。

“酒拿來了嗎?”

太子站在上著鎖的殿門前,聞著從門縫裏傳出的酒味,緩緩彎唇。

“二皇弟這算是借酒消愁嗎?”

聽到這個聲音,二皇子瞬間酒醒了大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