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舍他媽趙女士眼裏，自己兒子非編製內的工作約等於沒有工作。而且沒有車沒有房，還跟個小混混一樣天天騎個摩托車亂晃。
實在想不到什麽樣的女孩能看上他。
她說著一頓，心裏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忍不住開口問：“什麽樣的女孩？幹什麽工作的？家庭條件你清楚嗎？”
三個問題連著壓下來像是在查賀晴戶口一樣，杜舍瞬間感覺有點窒息，並不是很想回答媽媽的問題。
但他也能理解父母的心情，頓了頓道：“在互聯網公司上班，她是個孤兒，沒有別的家人。”
前麵一句趙女士還能接受，但後麵一句話直接讓她震驚原地。
真的假的？是杜舍造騙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緩了好一會趙女士都沒有說出話來，反複回憶兒子的話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正準備說點什麽，就聽見杜舍的聲音變得煩躁起來。
“別的你就不要問也不要管了，我還沒有追到別人，而且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說得也對，我這樣人家還不一定看的上呢。”杜舍道。
趙女士一噎：“我說什麽了？你怎麽了？又沒有缺胳臂少腿長得也像個人，就是工作差點，房子和車我們都能買，怎麽就看不上了呢？”
她自己能說杜舍不好，但是就聽不得別人說杜舍不行，包括杜舍他爹還有杜舍他自己。
“反正你就別管我的事，我心裏有數。”杜舍看了眼時間道，“我要去上班了，先不跟你說了。”
趙女士連忙叫住他：“周末回家吃飯！別忘記了。”
“沒別人我就去，而且吃晚飯不吃午飯，我還有別的事情。”杜舍道。
趙女士下意識就要問他有什麽事這麽忙，但轉念想起剛剛杜舍說過正在追求女孩的話，又把自己的問題咽了回去，試探著問：“那……那周末你能把人家女孩帶回家吃飯不？”
不管怎麽說，人怎麽樣，還是得自己見過才知道。
杜舍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說：“又沒追到，帶回去幹什麽。”
“那你就抓把勁啊，別在這裏說喪氣話。”趙女士說了兩句憤憤掛了電話，杜舍拿著手機聽著忙音隻感覺莫名其妙。
自己什麽時候說喪氣話了？
想了一會想不明白，杜舍也沒有繼續再想，洗漱收拾之後就騎著車開始新一天的排練。
明明第一周他還覺得頭疼難熬，但昨天一起拍了個視頻之後，杜舍隻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夕陽紅樂隊。
不光他融入進來，大爺大媽們經過一周的排練相處也逐漸磨合，演奏過程中配合得越來越好，沒有再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發生爭吵。
夕陽紅樂隊的訓練日常終於走上正軌，大家終於享受到了來自於音樂的快樂。夕陽落在他們身上，橙黃的光中大家都年輕了起來。
賀晴看著杜舍發來的自拍合照笑了一聲，將手機側給喬寒看說：“你看人家，天天陪老人玩，還挺開心。”
“我們也不差，天天陪老板玩。”喬寒哼了一聲，看見方延從那邊走過來，趕快讓賀晴把手機收起來開始幹活。
說是要幹活，其實有工人在幫忙裝展台，她們也不過是遞一下工具幫忙擺放一些小東西順便監工，不用做太多的事情。
不過是這次的展台麵積大，設計複雜，他們盯著現場的時候注意的地方要多一些，而且一天搭建不完，得多來兩天。
賀晴拿著手機將設計圖同現在的工程進展反複對比，跟工人師傅溝通了兩句，微微側頭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方延立刻說：“方總，最後的效果和設計圖會有些出入，但是這是正常情況。”
“我知道，這種事沒關係。”方延看向她問，“剩下的裝飾材料明天到是嗎？”
賀晴點頭：“是的，今天先把框架搭好，明天裝飾，後天修飾，大後天我們再把周邊和手辦都帶過來放好。”
她正說著手機突然接連響了好幾下，賀晴下意識低頭看了眼，過了一天她終於等到了來自於楚的消息。
【楚：圖片】
【楚：快遞收到了，很漂亮，謝謝你】
因為方延在旁邊，賀晴看了眼消息並沒有著急回複，而是繼續跟方延說著這幾天的展會安排，她開口問：“對了，展會當天的工作服是寄到公司的嗎？”
“現在還在路上，收到了我就會拿過來。到時候你們先拿回家洗一下周末再穿。”提到衣服方延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他很期待周末的時候兩個人穿著同款衣服站在一起的樣子，下意識忽略了別人也有的事實。
賀晴頂著他溫柔的眼神說了句好，心情複雜非常。
小說裏就是因為展會上梁楚雲被自己和方延穿著同款的衣服刺激到，所以才在兩個人逛場館的時候向賀晴坦白一切然後**告白，結果被跟來的方延聽到，場麵變得一片混亂。
原本方延高興的一天，變成悲傷的一天。
現在杜舍也參與進來，賀晴看著方延微笑的側臉忍不住去猜測他那天會有多難過，會不會也跟梁楚雲一樣衝動坦白。
原本已經被賀晴壓抑住的煩躁現在又冒了出來，明明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卻已經滿懷愧疚。
喬寒看她表情不對，連忙輕輕撞了一下賀晴的手臂問：“怎麽了？想機車小夥了？”
“沒有。”賀晴一秒回神，看著身邊的好友苦笑了一聲，“在想我真是個壞人。”
喬寒愣了愣，認真盯著賀晴看了一會，忍不住問：“此話怎講？今天過馬路闖了紅燈還是騎電動車沒戴頭盔？犯了什麽罪？”
心裏的秘密賀晴不會對任何人說，她臉上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故作矯情歎了口氣撒謊道：“可能是美麗犯罪了吧。”
喬寒：……
喬寒：“我想吐。”
被賀晴惡心到的喬寒半天沒有跟她說話，還是在回去的路上賀晴逗了她幾句才和好。
方延從後視鏡裏看著她們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聊天，嘴角也勾了勾，笑著開口問：“喬寒，你住在哪裏？地址發給我。”
喬寒應了一聲，打開地圖看了一眼說：“這裏去我家正好經過晴晴家裏，順路。”
“那正好。”方延很滿意。
但賀晴卻說：“我今天不回家吃飯，不過也在離家近的地方吃飯。到建華十字路口的時候方總你停一下就好了。”
一聽這個話方延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差點忘了賀晴晚上都是跟杜舍一起吃飯的。
“怎麽？今天又跟機車小夥吃什麽好東西去？”喬寒故意衝著賀晴一頓擠眉弄眼，“下次帶著我一起唄。”
賀晴順著她的話往下撒謊說：“現在都不在外麵吃了，都是他在自己家做飯呢。”
“哦喲——”
在喬寒拉長的語音裏，方延的心也狠狠往下沉，他看著前路抿緊了嘴，心裏嘴裏全是苦澀。
後排喬寒還在嬉笑問賀晴好吃不好吃，方延聽見好吃的回答，感覺像兩把刀插進了自己的心窩裏，被人握住刀柄慢慢攪動。
他沒有時間也不會做飯，如果現在去學是不是也晚了？
方延沒有插話，剩下的路途一直安靜，直到賀晴下車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看著她溫聲說：“路上小心。”
“好的，方總再見。”
下了車的賀晴擺了擺手同他們道別，看著車走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剛剛方延的反應還有表情她都看在眼裏，明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賀晴卻高興不起來。隻是在心裏想自己或許確實不適合當這樣的“壞人”。
早知道那一個億的彩票中不了，當時不按照劇情走了，害得自己現在這麽難受，都是那張彩票的錯！
煩死了！
賀晴越想越氣，等著杜舍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她耷拉個臉站在門外，愣了一下連忙讓她進來問：“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誰惹我生氣，我就是想起彩票沒中生氣。”賀晴老實道。
杜舍：……
杜舍：“都過去多久了還想著這個事，那待會我們吃完飯再出去買一張？”
賀晴卻搖頭：“不要，我這輩子都不買彩票了。”
“那就吃飯。”杜舍推著她去洗手，“今天我做了小炒鴨肉，鴨骨頭都剁碎了用泡椒小米辣香菜炒，你嚐嚐味道怎麽樣。”
賀晴洗著手聽杜舍絮絮叨叨說著今天排練的事情，注意力被慢慢轉移，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杜舍見狀更加賣力說起今天從大爺大媽那裏聽來的八卦，逗她開心。
兩個人坐在飯桌邊開始吃飯，賀晴提起了她拜托同事打聽的傳媒公司的事情。
“這幾個傳媒公司倒是都一般，再等一等吧。”她拿著手機看了眼白天同事發來的消息，“你先多發幾個視頻再說，我們不著急的。”
杜舍：“接下來一個視頻我準備拍大家排練時候的樣子和最後表演時的對比，但就是間距的時間有點長。”
“那就中間發點別的。”賀晴想了想提議道：“正好周末有漫展，你拍個變裝視頻也行。”
杜舍聽著點頭，但隨即想起來那天賀晴讓自己穿指定的衣服，提醒說：“但是那天你不是給我規定了服裝嗎？”
“周六穿就行了，周日記得騎著你的小摩托來。”賀晴道。
杜舍點頭：“哦對了，周六我晚上不能陪你吃飯，我爸媽叫我回家一趟。”
賀晴很少聽見杜舍提起他的父母，她頓了頓故作自然說：“行啊，跟你爸媽好好吃頓飯，別跟他們吵架。”
“好。”杜舍點了點頭問：“要看電視嗎？”
“看。”賀晴想起今天梁楚雲給自己發的消息，連連點頭說要看，甚至在杜舍打開電視之後，直接將Cloud的直播間投屏到大屏幕上
熟悉的聲音讓杜舍一頓，他看著屏幕上Cloud的帥臉忍不住心頭發酸問：“怎麽突然想起看他的直播了？”
“有點事。”賀晴認真觀察著梁楚雲的直播間環境，眼睛從哪些擺件獎牌上掃過一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麽沒找到自己寄過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