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眾多大網紅視頻博主對接的賀晴眼裏，杜舍單個視頻的流量數據在她看來其實並不算什麽，抖樂上麵路人拍個群眾圍觀老太太吵架也能有這麽多。
但是杜舍這麽高興，賀晴隻會跟著他高興，絕對不會說一句掃興的話，更是順著他的話問：“所以你是想用抖樂搞搞副業嗎？”
“是有這個想法，但是這次我也就是運氣好而已。”杜舍高興過後又很快冷靜下來，歎了口氣說：“我再多發兩個視頻看看後續的數據怎樣吧，感覺這種沒有什麽內容的東西熱度很快就下去了。”
賀晴聽他語氣又低落下來，連忙安慰說：“別想這麽多，你就先發著玩，萬一真的把賬號運營出來了呢。”
“那我就直播帶貨視頻掛車，狠狠吃一波流量錢。”杜舍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賺錢存錢買車載賀晴回家。
兩輪變四輪，摩的變滴滴，風吹雨打都不怕。
賀晴笑了一聲：“可以，我先幫你買個推廣看看效果。”
杜舍連忙開口讓她千萬別花錢，哪裏有一分錢沒有賺到先往外花錢的道理，賀晴卻笑他不懂，有投入才會有產出。
“行了，剛剛打麻將贏了點，就用這個錢。”賀晴說著看了眼從門口端著水果進來的方延，繼續同杜舍問：“所以今天晚上你真的不過來跟我一起吃飯嗎？”
杜舍：“不吃了，今天晚上一起排練的老頭老太太一定要請我吃飯，就在附近的小餐館。”
“挺受歡迎啊。”賀晴沒有掩蓋自己的音量，用著方延能聽到的聲音說：“那你晚上還來接我嗎？”
“當然接，我晚上不喝酒，你團建快結束的時候說一聲，我就立刻出發。”杜舍道。
賀晴看著方延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坐下來，也不好繼續說什麽，簡單應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聽了半場的方延見她放下手機，臉上沒有任何不快，反而將洗好的水果推到她麵前說：“哈密瓜很甜，嚐一嚐。”
賀晴嚐了一口，轉頭看向背後不遠處的麻將桌，見喬寒手邊也有一盒，便將嘴裏叫她過來也吃的話又咽進了肚子裏麵。
她無聲在心裏歎了口氣，方延的確是個好人，但自己不能回應他的好，所以現在並不是很想同他待在一起。
兩個人的獨處隻會讓自己徒增壓力。
“展會的事情進展怎麽樣了？”方延知道賀晴的習慣，他也不想在團建的時候跟她聊起工作的話題。
但悲哀的是他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除了工作，似乎並沒有別的話題可以聊。
賀晴聽見他搭話，連忙振作精神開口說：“站台嘉賓都已經聯係好了，展台設計周四您和尤經理決定之後，已經在做布置板了。”
方延點了點頭：“辛苦你了，到時候周末我和肖文都會過去。”
“好的。”
賀晴回應完他的話之後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兩個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方延沒有開口的意思，賀晴也不會主動搭話，安靜在發酵，同不遠處熱鬧的麻將桌形成鮮明對比。
漸漸的，賀晴適應了這種尷尬中的安靜，無視了坐在一邊的方延，靠在沙發上漸漸放鬆下來，甚至還能跟那邊牌桌上發狂的喬寒嬉笑兩句。
而方延一直在享受這種賀晴就在旁邊的安靜，她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自己偷偷看看她假裝欣賞一幅畫，這是不打擾的溫柔。
反正今天晚上摩托車先生不會來吃晚飯，自己這樣同她安靜待在一起，又有誰說不可以呢？
太陽很快西沉，陽光變成橙色照進落地窗，頭頂的電燈也打開，在喬寒逆轉翻盤的胡牌之後，今天的團建牌局總算結束。
服務生過來告訴大家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大部隊直接轉移，三個大包廂的活動隔牆都已經拆開連通，方便大家之間走動敬酒。
這一次方延沒有再坐在賀晴的身邊，而是同尤燦雲肖文領導高層和後麵來的投資人坐在一起。
賀晴跟著喬寒坐在普通員工那一桌，看著桌上的大龍蝦帝王蟹挑了挑眉，等著開席就開始瘋狂夾菜，趁著邁克李還有胡敏燕夾菜的時候偷偷轉桌，吃得嘴油肚圓。
這種場合少不了喝點小酒，敬領導敬公司敬日日夜夜勤勞工作的自己，同事領導間互相碰杯。
雖然是點到為止，但是賀晴喝得太急有點微醺，到後麵吃完飯臉都紅了一片，坐在車上托著下巴盯著前麵椅子上的花紋發呆。
“沒事吧？”喬寒戳戳賀晴的臉，“姐妹，沒喝多吧？頭暈不？想吐不？要不要喝水？”
一下拋出來這麽多問題賀晴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她頓了頓搖了搖頭說：“沒喝多，有點頭暈但是不想吐，不想喝水。”
喬寒稍微放了點心，瞥了眼在另外一邊坐著的方延壓低聲音問：“那晚上有人送你回家不？沒有我送你回去。”
賀晴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喬寒笑了笑：“機車小夥來接我。”
“那行。”喬寒徹底放心。
但賀晴卻一直看著她側臉，沉默了好久突然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酒勁上頭小聲問：“喬寒，咱們倆這樣算不算是朋友了？”
見喬寒一臉震驚看過來，賀晴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說了很幼稚的話，但麵前的人下一秒就給了她肯定的回複。
“不然呢？一般的同事我能這樣？我又不是閑得慌”喬寒道。
賀晴看著她眨了眨眼睛，連連點頭說了三個中，腦袋有些糊塗說：“那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了。”
喬寒聞言遲疑了兩秒鍾，不敢相信說：“不會吧，你這麽慘的嗎？”
賀晴嘿嘿一笑沒有說話，接下來一直安靜到站。
大客車回到了早上的出發點，杜舍收到賀晴的短信之後就立刻出發，現在已經就位，靠著摩托站在剛剛到達的大客車旁邊，看著一個一個人下來，等待著自己喜歡的人出現。
終於等到賀晴跳下車，杜舍還沒來得及叫她的名字，就看見方延跟在她後麵下來，手還向前伸著似乎是怕她摔倒。
但可惜賀晴並沒有看到背後伸出的手，一跳下車就朝著杜舍跑了過來，嘿嘿一笑說：“你來了啊？”
杜舍皺了皺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連忙將她身上背著的包拿下來背在自己的身上，低聲問：“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不多，一點點。”賀晴抬手揉了揉眼睛說：“困了。”
“困了就回家。”杜舍把頭盔遞給她，朝著喬寒還有方延打了個招呼：“那我們就先走了。”
喬寒擺手說：“行，路上注意安全，看著她點。”
“OK。”杜舍笑著比了個手勢，對著也在微笑的方延點了點頭，騎上摩托車等賀晴坐好了才發動車離開。
街道被路燈和車燈照亮，黑色的摩托行駛在路上，昏黃的光從他們的身上路過。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賀晴今天緊緊抱著杜舍的腰，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背上。有風吹在她的臉上，稍微清醒了一點，但賀晴很快又放任自己沉醉於這種微醺的狀態。
而被她緊緊抱著的杜舍心裏卻沒有一點遐思，隻在擔心賀晴是不是喝多久了不舒服，就連騎車的速度也略微放慢，隻求平穩安全地送她回家。
要是自己有車就好了，這樣賀晴躺在副駕駛或者坐在車後排也能舒服點。
杜舍感覺買車這個事快要成為自己的心魔，一天不買車自己這個心魔就一天不消，他在心裏不停問自己早幹什麽去了。
但早點自己也沒有遇見這個讓自己想要改變的人。
總算一路安全到家，杜舍將車停在賀晴小區門口，摘下自己的頭盔看著賀晴問：“要不要我送你上樓。”
“不用。”被風吹了一路賀晴早就清醒了，她從杜舍手裏接過包：“我沒喝多少酒，開始稍微有點頭暈而已。”
“那明天一起吃飯嗎？”杜舍問，“正好明天我休息一天，周日就又要去排練了。”
賀晴點頭：“好啊，正好我周日也有事，得去我之前跟你說的創業公司看一眼，稍微考察一下情況。”
“行。”杜舍看著她抿了抿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賀晴搶先一步說：“你的賬號先多發兩個視頻看看後續的數據，不要發大同小異的，得有自己的風格才行。”
“我準備自學一下做些剪輯特效看看效果。”杜舍讓她放心別想太多，先回去休息睡一覺明天再說。
賀晴應了一聲，兩個人又在門口說了些沒有營養的話才分開。
回到家裏賀晴洗了個澡反倒睡不著了，她拿著手機認真看了一會朋友圈，給同事們點讚評論回複了幾個工作上的消息，又打開抖樂認真看了一會杜舍的賬號，最後得出結論是這個家夥是真的很愛打鼓。
除了最火置頂的那條機車變裝卡點視頻，別的都是他不露臉的打鼓教學視頻，而且還帶有重點講解。
賀晴連看好幾條，聽著杜舍的講課聲音直接夢回高中，睡意洶湧而來眼皮沉得不像話，一個猛低頭才驚醒，發現自己居然睡了二十分鍾。
一時間她心情複雜，又連著刷了杜舍好幾條視頻，最後還是給杜老師發去了一條不是建議的建議。
【賀晴：你在健身房好好練練，然後脫了衣服打鼓，一句話不用說，肯定爆火】
【杜舍：……】
【杜舍：你好像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