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九章五彩湖畔

蚩影也沒想那麽多,隻覺得自己身為仆人,應該為危難之際的劉菱做點兒什麽,他隨口答應了一聲萬年公主,然後從水潭邊上站起頭也回地扭捏著身子朝水潭中走了過去。

到了水潭邊上後,蚩影伸展開手臂,像是一隻鳥一樣從地麵上縱身而起……噗通一聲,蚩影的身體就紮入水潭中。

在這時萬年公主才將自己的目光從翻滾著浪花的水潭水麵上移開了,又將目光注視在劉菱的麵孔之上。

在洞穴中白磷光芒的晃耀之下這劉菱的臉龐在飄忽不定地變幻著模樣,而唯一沒有變得的是,劉菱的這一張臉就仿佛白紙一樣慘白沒血色。

說真的,萬年公主心裏麵並不是滋味,這劉菱之所以有現在的模樣,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救自己導致,而自己總該為劉菱做點兒什麽吧!可是就在瞅著劉菱這一張慘白的麵孔上時,她依然覺得束手無策。

就算現在的萬年公主沒有失去記憶,讓她去幫助劉菱恢複,她也是束手無策,畢竟在她的人生曆程當中,她不過就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小公主罷了,而其餘的,就有些一無是處了,更不要談及什麽救人的事兒了。

萬年公主的眼珠顯得有些茫然和無措,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到焦急的神態,從而讓人覺得這公主也是一位受害者,甚至是一位可憐得孩子。

她烏黑的頭發,像是暴布一樣垂落,慘白的麵容上,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臉色,讓人看不到一點血色。

如果她還記得,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那一個人,她今天會有多麽的痛苦和無助:

曾經的她是那麽的天真,她把自己的心交給這個從未謀麵的族親男子,從此後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到了天涯海角,她從來沒有因此而恨過他什麽,就像是初戀時少女應有的心結永遠那樣,癡癡的,傻傻的愛著他。

可命運的坎坷,並不順著她的意願,她幻想的人生,與現實之間竟有一條令她望而生畏的鴻溝,讓她無法逃避,更在鴻溝岸邊上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麵對多舛的命運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最後為了成全自己心愛的愛人,她選擇了和自己愛永別,然後好讓自己的愛從此解脫。

她最後選擇了死亡,這是公主的決定,可又幾人知道當時的她又多麽的痛苦,那一句自古多情傷離別,更那堪冷落中秋節,就仿佛在冥冥之中為她寫的那樣,映射著她人生坎坷的命運,是會在冬霜雨雪中度過。

在她臨死前,她眼中流淌出來的那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就可以說明,她是又多麽的傷心,多麽的眷戀這個世界,多麽的愛自己的皇叔叔。

雖然不能夠知道萬年公主死前的心境是什麽,但光是從萬年公主的麵目上看,就知道她很愛很愛劉菱。

但是以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成過眼煙雲,現在的她早就不記得當初的一切,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救了她,她看著依然在昏迷中平躺在地麵上的劉菱,眼中再次流淌出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出來,滑過她的麵頰,滴落在劉菱蒼白的麵孔之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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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以勞孤為首的各城堡首領,帶著隊伍翻越過了雪山,來到五彩湖腳下安營紮寨。一個挨著一個的白色帳篷,就像是從地麵上隆起的山丘,連綿起伏,波浪似乎在湖邊上。

在軍營中,絡繹不絕的來往行走的士兵,或拿著兵器在巡邏,或蹲在帳篷前,端著個陶盆在大口大口吃著飯,而有些士兵則在營帳空地上,或騰身躍起,或揮舞著拳頭練著把式。

從軍營中看去,一點也看不到這數萬人的隊伍在翻越雪山之時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雪山的道路艱難幾乎達到常人難以想象得到的景象,甚至很恐怖。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這一句話恰恰能反應出雪山的艱險,在這滿天大雪紛飛,長年累月積存下來的白雪上,人一旦踩踏上去,就直接沒入到膝蓋,然後就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艱辛無比的努力。

可在時間的沉澱和洗滌當中這一切隻不過像那驚不起曆史長河的一顆再微小的石頭子罷了,石頭子飛過,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似的歸於平淡。

五彩湖泊還是如同往昔一樣的美麗,它就像是歲月眷顧的寵兒那樣,無論歲月如何蹉跎,四季如何的變幻,它都以自己孤特的身段展示著它的美麗。

湛藍湛藍的湖水,像是海水一樣的藍,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那五彩斑斕羽毛的怪鳥,在鳴叫中成群結隊地超掠過水麵,飛向遠方的天際。

而那偶爾從水潭水麵上躍出的魚群,就像是湖麵上另類的風景線一樣,在盡情歡快後,又回到水下去了,隻留下在湖麵上**漾的波紋在粼粼白光中,向四周水麵擴散開來。

至於夢之城,從連綿不絕的帳篷這塊兒看去,它就像是一個高大巍峨的模糊影像,橫旦在五彩湖的另一邊上。

在五彩湖邊上的這塊兒天地之間就仿佛一副畫卷一般,有田園詩意,也有小舟泛逐江上意境,更有美景,這裏本應該是踏春遊玩最好去處,但是在軍營中,一處大帳篷中火藥的味道,卻異常的嗆鼻辣眼睛。

中軍帳中,勞孤端做在漆黑案幾後,眼望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各位將領,然後說:“明日,咱們就組織軍隊進攻夢之城,還望各位一定要努力,一舉拿下夢之城,一戰定乾坤。”

“勞孤,昨日探馬回報,夢之城城牆上多了許多衣衫襤褸的平苦百姓,明日攻城恐怕會傷及到這些人。”

說話這人,是朱狗子,他坐在下首右側椅子的最後一排,而在他身後站立著一位年紀五六歲,打扮俏皮可愛的孩子,這個孩子其實是朱孩兒。

勞孤昂頭,凝目,眉宇間蹙成了一團,竟在略有所思了數秒之後才緩緩低垂下頭顱,目視著朱狗子說:

“俺早想到,那咕嚕是個難對付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