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賣兔子

曾成文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方藝晨學著他的發音,把一個句子說了好幾遍,有些不懂的單詞還得請教老師,等她終於會說這句話的時候,何永誌已經給她化完妝,準備出發了。

因為家裏沒有鏡子,方藝晨也看不到自己,但是通過看何永誌的臉,她猜到何爺爺肯定是把她往醜了畫。

其實他猜錯了,何永誌是把她往普通了畫,美和醜都會吸引人,都不適合。

兩個人收拾完後一人背著一個背簍就出門了。

還是走昨天的路出了屯子,在路上碰到了拉腳的牛車,兩個人交了五分錢,坐到了縣城。

上了車後,方藝晨小聲的問何永誌,“我和我媽上次去縣城的時候做的牛車不收錢啊!”

“你們坐的肯定是私人的,這個是公家的,農閑的時候專門做拉腳的活,歸公社管理。”何永誌給他解釋了一下,“這個牛車是有點的,每天早上一趟晚上一趟,掐好點就能趕上。”

“哦!”方藝晨明白了,也就是說這個是有營業執照的。

路上陸續又上來幾個人,有認識的人就說說話,像他們這樣誰也不認識的,就閉上眼睛,一路休息到縣城。

下了車後,何永誌拉著方藝晨左轉右轉的就到了一個小胡同,“一會兒看到什麽都別聲張,最好也別說話。”

方藝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要是別人跟我說話呢,我裝啞巴嗎?”

“嗬嗬,這倒不用,咱們去是賣貨,又不是幹啥殺人放火的事,不過就是長點心眼,別讓人給套出底細來就行。”何永誌交代道。

“這個肯定沒問題,我嘴嚴實著呢。”方藝晨表示想從她嘴裏套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明星的助理工作讓她學會了各種反套路方法。

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走進胡同,方藝晨明顯能感覺到身邊路過的人都在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們。

“別管他們,你就當你啥也不知道。”何永誌看小丫頭這東張西望的勁兒,借著給她整理衣服的空檔,小聲的提醒了她一句。

方藝晨咽了口口水,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神,不讓它繼續亂瞟,她知道何爺爺的意思,就是讓她扮演一個正常的五歲小孩。

她覺得她可能會搞砸,因為她不知道一個五歲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應該是什麽反應。

何永誌提醒了這麽一句後,就站直身子拉著孩子繼續往前走,方藝晨被動的跟著他往前,心裏瘋狂想著五歲小孩該有什麽表情,隨後她就微微咧開嘴角,露出一臉的傻笑。

小孩子被帶出來逛街,都會高興的吧,應該是,最起碼當她知道要來縣城逛的時候她是很開心的。

而開心的小孩是什麽表現,那就是傻笑唄。

方藝晨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玩角色扮演遊戲,有那麽一點點刺激啊。

“呦,黃老哥好久不見,這次又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當他們走到巷子的中段時,就有一個人笑著迎麵走了過來,而且很是不禮貌的上手就掀開了何永誌背簍上麵蓋得幹草

“是大河兄弟啊,我這幾天抓了幾隻兔子,就背過來給你們老大看看,問問他要不要。”何永誌笑嗬嗬的站在那,任由他翻看。

那個叫大河的,看到背簍裏都是被捆綁住腿腳的活兔子,眼睛就亮了。

“嗬嗬,我就知道黃老哥每次來帶的貨肯定差不了,跟我走吧,我們老大可等你好一段時間了。”說完他就率先走在了前麵。

何永誌拉著丫丫跟在後麵。

方藝晨則暗暗的狂擦汗,怎麽覺得他們之間的話有些不對呢,有點像‘黑澀會’接頭啊,她是不是一不小心踏入什麽灰色地帶了吧。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走到了巷子深處,那個大河站在一間房門外,像搞地下活動一樣,三長一短的敲門,和裏麵人對了暗號,那扇門這才從裏麵打開。

“黃老哥請吧。”

何永誌表現的很淡定,笑著拉著丫丫進了院子,那個大河從門外把大門拉上,居然沒進來。方藝晨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嗬嗬,是黃老哥啊,我可是盼你盼的眼睛都紅了。還以為你今年不來了呢?”

方藝晨趕緊轉過身來,就看到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堆著一臉笑走過來跟何爺爺握手。

嗬嗬,‘黑澀會’現在都這麽有禮貌了嗎?

“手裏一直沒好東西,也不敢往你彪哥眼前湊啊!”何永誌跟他握了握手,寒暄道。

“黃老哥真愛說笑,咱都是老朋友了,就是沒東西,到我這裏溜達溜達我還能不歡迎啊。”彪哥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呦,今天還帶了個小的來啊,這是誰啊,真是可愛。來人啊,趕緊的給小朋友拿點糖吃,怎麽這麽沒眼力見呢。”

他看到了藏在何永誌腿邊的方藝晨。

“不用不用,她還小,吃糖對牙齒不好。”方永誌用了全天下媽媽都會用的借口拒絕。

方藝晨忍不住撇了撇嘴,怎麽一個個都覺得她牙口不好呢。

這個時候,裏麵已經走出一個年輕女人,用方藝晨的眼光來看,打扮的那個土啊,不過如果以現在的眼光看,應該已經非常時尚了。

那女人還真的拿了幾顆糖塞給了方藝晨,臉上還笑著說:“快拿著吧,這是彪叔叔給你的見麵禮,牙不好那就留著,回家後慢慢吃。”

方藝晨低頭看著自己手掌裏的三塊糖,很想跟她吐槽一下,就這麽幾塊,想留能留住嗎?

“彪哥真是客氣了,這是我孫女,聽說我來縣城,非得哭著喊著要跟來,家裏就這麽一個孩子,也擰不過她,就帶來了,讓彪哥見笑了。”何永誌低頭慈愛的看著丫丫,嘴裏說的話卻也把丫丫的身份解釋了下。

“哈哈哈,都一樣都一樣,現在的孩子可了不得,我家那個也是,驢的很。”彪哥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這個黃老哥他認識了好幾年了,之前合作過多次,每次都比較愉快,黃老哥應該是個打獵好手,次次帶過來的獵物到了他這都很好脫手,每年都來那麽兩三趟,算是一個固定貨源了。

不過之前每次都是他一個人過來,這次突然就多帶了個小孩子來,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按理說這麽小應該不能有啥危險,但是做他們這行的,還是小心謹慎才能走的長遠,所以這才出言打探的。

聽了黃老哥的解釋,他這心算是放下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