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河裏打架
紅星屯外橫著流過一條河，叫桂河，它是寒水江眾多分支中的一個。
早前這邊的老百姓並不是管它叫桂河的，而是叫王八河，因為這邊的河底有很多淤泥，而淤泥裏生長了很多王八，老百姓自然而然的就管它叫王八河，後來一個大官遊曆至此，認為這邊山美水美的，卻叫王八河實在是有些不雅，王八又叫做烏龜（其實這麽說是不準確的，不過在老百姓心裏，它們兩個沒什麽差別），龜諧音桂，最後這條河的名字就變成了桂河。
桂河河麵較寬，差不多有二十多米，河裏的水很清澈，不過很多河段的下麵都存在著大量的淤泥，這也導致河水的深度參差不齊，深的地方能達到兩米，淺的地方差不多到成人的大腿處。
“丫丫，你記住了啊，你隻能在左邊玩水知道嗎，以這顆大樹為界，過了那邊水可深了，河底下還有淤泥，淤泥裏藏著王八，你要是不小心踩到它，它能一口把你的腳趾頭咬下來。”方建輝為了讓妹妹怕，整個人裝成了個王八樣，呲牙咧嘴的。
方藝晨被他逗笑了，“我知道，我不去那邊。”心裏說，你在場的時候我肯定不去那邊。
“嗯，真乖，這邊水淺……”方建輝仔細打量了下妹妹，發現妹妹好矮啊，這片淺水區估計也得到妹妹鼻子，“要不你就坐在木盆裏玩吧，我在水裏推你。”
方藝晨一臉黑線，她是來遊泳的，不是來劃船的。
“不用了，你去抓魚吧，我就在河邊玩。”得先把他支走。
“就在河邊玩啊……那也行。”方建輝轉頭看了看岸邊，那邊是村裏人過來洗衣服的聚集地，水很淺，要是妹妹在那裏玩的話很安全。
這個時候他的小夥伴已經在河裏召喚他了，“那你自己小心點啊，有事就喊我，我能聽見的。”
“好的。”方藝晨揮了揮手，意思是讓他趕緊消失。
方建輝自覺安排好妹妹了，立馬迫不及待的開始脫衣服，脫到隻剩個褲衩後，一猛子紮到水裏去了，當然這幫小孩子也都是在淺水區玩水。
方藝晨慢慢走到河邊，河邊並排有好幾塊大石頭，一看上麵的痕跡，就知道這是平時村裏婦女洗衣服的地方，不過一般都是上午才有人來洗，因為上午洗了下午就能幹。
方藝晨坐在石頭上把鞋子給脫了，然後伸手到衣服扣子上，想著自己裏麵是真空的，小手又放了下來。
她雖然現在身體是小孩子，但是內心卻是成人，所以有很強的羞恥心，做不到光天化日之下露點，所以隻能是穿著衣服下去了。
她試探的把腳丫子伸到水裏，河水很清涼，在這炎炎夏日，怪不得一群小屁孩要往河裏鑽呢。
她小心的一步步往河裏走。
其實她是會遊泳的，不過那是上輩子，這輩子算是第一次下水，所以謹慎點是對的。
走到離河邊差不多有個三米左右，河水就已經到了她胸口了，她深吸了口氣，整個人放鬆，然後好像身體本能一樣，人就漂浮在了水麵上，然後她滑動雙臂，擺動雙腿，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就遊了起來。
“方建輝，你妹妹下水了。”
“你妹妹遊過來了。”
“你咋帶你妹妹來了呢，不怕你奶奶罵你啊。”
正對著河邊的小朋友看到方藝晨下水，就開始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喊。
背對河邊的方建輝回頭一看，果然妹妹已經往這邊遊了。
“你怎麽下水了，你不是說你就在河邊玩嗎？”方建輝在妹妹遊到身邊的時候很生氣的質問她，她居然說話不算話，太可惡了。
小孩子注意的問題很奇特，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問你第一次下水怎麽就會遊泳了呢，但是方建輝卻隻想到妹妹說話不算數這件事了。
“我本來就想在河邊淌淌水的，結果不小心走的深了點，然後我就遊過來了。”方藝晨睜著眼睛騙傻子。
“方建輝你妹妹真聰明。”旁邊一個小夥伴忍不住誇了一句。
“聰明有什麽用，照樣是個沒爹的孩子，等你媽給你找個後爸，你就是個小可憐蟲。”另一個孩子有些不討喜，說出來的話很是刺耳。
不過這話肯定不是出自一個小孩子口中，估計是聽家裏大人說了什麽，出來學舌來了。
“你說什麽呢，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我揍你。”方建輝不幹了，當著他的麵說他妹妹，啥意思，當他不存在呢。
“我又沒瞎說，你小姑不是被你小姑夫拋棄了？你妹妹以後就是沒爸的孩子。”那小子被這麽多人看著，當然不能慫。他媽媽就是屯子裏八卦團中的一人，所以作為兒子的他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個事兒。
“麻蛋，你才是沒爸的孩子。”方建輝一下子就竄到那小子的身邊，伸手就一拳頭過去。
“哎呦，你敢打我。”那孩子也不是吃素的，於是兩個剛剛還玩在一起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打到了一起。
方藝晨看著麵前混亂的場麵有些無語，說實話，當初從城裏回來的時候她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她這人臉皮厚，這種程度的嘲笑她還真不當回事。
隻是現在小哥哥幫自己出頭，她要是在不拿出態度來，那做人就有些不地道了，於是她也衝過去，加入到戰圈中。
她這麽小也幹不了什麽，就抽冷子抓一把頭發或者是揪揪耳朵什麽的，原本方建輝就占了上風，有她在旁邊搗亂，很快就把那邊的小孩打的哭爹喊娘的。
在之後原本二打一的，又不小心演變成了群架。這些個小孩子，有跟方建輝好的，也有跟對方好的，所以打著打著就打成了一團。
最後還是下工的村民，發現有孩子在河裏打架，跑過來嗬斥，這才沒讓戰事愈演愈烈。
方建輝和方藝晨是被方隊長領回家的，實在是倒黴，剛從河裏出來，就看到了方隊長的身影，然後就沒然後了，他們倆乖乖的跟在方隊長身後就跟回家來了。
路上方建輝趁著沒人捅了捅方藝晨，方藝晨轉頭，就看他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她挑眉，沒明白他的意思。
“一會兒爺爺問咋回事，你別吱聲，隻管哭就行，其他的哥哥來說。”方建輝湊過來小聲的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