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召見洪承疇

既然李起認為此時和韃子出城野戰勝利希望不大,那麽自然顧炎武也是對李起接下來如何對待韃子產生了巨大好奇。

“敢問皇上,既然我軍此時不宜和韃子決戰,那麽我軍又當如何化解此次山海關危機呢?”

李起自信地說道:“簡單,多爾袞想議和,想贖回韃子的家眷,目的無非是想挽回自己已經在急速下跌的軍心民望,給自已以喘息之機。

同時也可借議和時間,讓其內部休養生息,恢複軍力。

然而他休養生息,難道朕就不在休養生息嗎?他在恢複軍力,難道朕就不在恢複嗎?

以我大明富有四海之天下廣博,難道恢複起來還不比他快嗎?

再則那數萬韃子家眷對我們而言毫無用處,把他們養在監牢,朕還不如養幾萬頭牲畜,這樣至少看著心裏要舒坦,

若是用他們能夠換回一些漢人同胞,朕何樂而不為。”

顧炎武聽的心裏感動,不過也對李起的要求感到有些低了。

“皇上,依微臣看,那些韃子家眷身份不低,許多人甚至還是韃子皇親貴族,若是隻換回一些人口,這是不是有些要價太少?

微臣認為我們可以再多要一些城池,像山海關外的錦州等城池,如今這些城池都已經被韃子占去,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索要回來。”

李起聽了,微微一笑,說道:“不用,這些城池已經被韃子糟踐,城內軍民死傷慘重,城池防務想來也是破壞殆盡。

現在對我們而言,要想重建這些城池那也是一筆巨大的負擔,若是短時間內不能恢複這些城池的防禦能力,那麽對我們而言有與沒有,作用不大。

並且韃子還巴不得我們要呢,這樣我們就要在那些城池派出兵馬,他們也許又要打算盤了。

以其讓我們分兵駐守,增加負擔,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守著,消耗他們的力量。

隻要等我大明國力恢複,到時朕領百萬大軍,以天崩地裂之勢蕩平韃虜,這不過隻是旦夕之間而已,如此結果,又豈是區區幾座城池能夠阻擋的了的。”

李起的一席話,自信蓬勃,透著無敵霸氣,更讓顧炎武佩服萬分。

顧炎武心說在利益與功名麵前,李起依然能夠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不急不躁,大明有如此君王,何愁不中興。

既然計議定下,李起自然也是奔著目的去。

不過為了盡量掌握談判的主動權,李起還是決定拖一拖洪承疇,急急他,到時候談起來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於是在李起的特意拖延下,洪承疇求見了十幾次都是沒有見到李起。

就這麽在山海關忽忽悠悠半個月,洪承疇竟然是什麽事也沒辦成,這讓他是憂心不已。

同時,他也是極其急切,要知道他一個人在山海關那自然是沒什麽壓力,

可是那十幾萬八旗大軍每一天人吃馬嚼,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拖的越久,對八旗而言越不利。

所以縱然是灰心氣餒,但是洪承疇也沒有放棄,一次又一次的去找顧炎武,懇請他能夠安排通融,讓自己麵見李起。

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李起最後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下召,召洪承疇覲見。

洪承疇見李起終於是答應見自己一麵,激動不已,整個人都仿佛是年輕了十幾歲一般。

不過縱然激動,但是見到李起時,洪承疇也沒有下跪,隻是拱手,淡淡說道:“外臣洪承疇,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李起目不轉睛地看著洪承疇,心裏也是感慨萬千。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洪承疇,對於這個人的名字李起不陌生,不論是對於身體本尊朱慈炯,還是對於李起而言,都不陌生。

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在這個時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李起本尊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當年崇禎帝聽聞洪承疇戰死的消息,掩麵哭泣,悲痛欲絕。

這一幕當時落在身體本尊眼裏,那看的是真真切切。

可誰又能想到洪承疇不但沒死,反而是投降了韃子,給韃子出謀劃策。

不知道當時崇禎帝得知這個真相後是何感想。

“跪下。”

李起目光炯炯的看著洪承疇,命令其跪下。

洪承疇坦然自若,拒絕道:“回大明皇上,外臣乃大清國臣子,如今代表的是大清國,所以無需跪拜,此乃邦交之例,還請大明皇上知曉。”

李起聽了卻是說道:“現在朕以父皇皇子的身份,代表朕的父皇命令你跪下,向朕父皇磕頭賠罪,以撫慰父皇被你欺騙的悲痛。”

洪承疇聽李起這樣說,心裏不由得是無限羞愧。

若說這個世上有誰對洪承疇最為器重,那便非崇禎帝莫屬,對於洪承疇,崇禎帝可謂是一見如故,信任非常,將其視之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洪承疇所有的請求,崇禎帝都是有求必應,要什麽給什麽,可以說是給予了洪承疇無限的信任。

如果說洪承疇在這個世上對誰最虧欠,那麽除了他的母親,便是崇禎帝了。

此時李起以崇禎帝皇子的身份讓洪承疇磕頭賠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洪承疇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同時在無比羞愧之下,也不敢找理由拒絕。

洪承疇抬頭看著李起,仿佛努力在想象李起就是崇禎帝的模樣,而此時他與崇禎帝的往事,一幕幕的也是在腦海裏浮現。

最後情不自禁,洪承疇便是對李起跪了下去,行了三拜九叩大禮。嘴裏帶著哭腔說道:

“罪臣洪承疇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罪臣對不起你啊,罪臣辜負了皇上的期望,罪臣便是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贖其罪啊。

罪臣這些年不止一次在想,若是當年在鬆錦大戰中,罪臣被韃子的弓箭射死,那麽罪臣便可全了對皇上的忠義,

罪臣的母親也不會與我斷絕關係,將我視之如仇寇,可是這一切已經是不能重來了,罪臣追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