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虎有舔犢

第二天,張獻忠直到日上三竿才是起來。

這時候他的那幾個皇子,還有包括李定國在內,他們都是前來請安,不過卻已經是等了許久。

看著這幾個皇子,張獻忠那也是非常高興,不過細看之下,張獻忠發現那張君成卻是麵露慘白之色,好似一副病態模樣。

不但如此,這時候張君成還一改往日囂張模樣,變得唯唯諾諾,對自己變的無比恭敬。

張獻忠不由的是心中有些驚訝。

像這張君成,以前那是極少來給自己請安,就算是來了,那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若是碰到生病,那更是想都不要想,自己還得跑過去看他。

沒想到今天這小子還跑來給自己請安,態度還變得這麽規矩,這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君成啊,怎麽看你這臉色有些不舒服,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這時候張獻忠哪裏還記得昨天自己要殺人的事情,那早就忘到天邊去了。

“啊,父皇,兒臣沒事,兒臣沒事。”

張君成一聽張獻忠問話,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直接便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搖頭,隻說自己沒事,讓張獻忠不要掛念。

這般表現,更是讓張獻忠感到莫名其妙。

“君成啊,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這不像你平時的性子啊。”

“沒有沒有,父皇,兒臣很好,兒臣很好,還請父皇不要擔心,兒臣真的很好。”

這時候張君成說話都有些哆哆嗦嗦,那完全就是一副嚇得沒了魂的樣子,腦門上連汗珠都出來了。

這更加是讓張獻忠感到大為疑惑。

這時候,一邊的李定國便是站出來,對張獻忠說道:“父皇,五皇子無事,隻是因為昨晚偶染風寒,這才是身體有些不適,父皇盡可寬心。”

“哦。”

張獻忠哦一聲,而後便是對張君成說道:“既如此,你就下去休息吧,這幾日就不用來請安了。”

“啊,兒臣沒事兒臣沒事,兒臣可以每天都來向父皇請安的,兒臣隻希望父皇龍體康健,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

張獻忠哈哈大笑起來,還別說,這還是張獻忠記憶裏,張君成第一次對自己這般恭敬,

以前他在自己麵前,那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相,實在是沒有一點給人當兒子的樣。

可是別看張獻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反王,但沒辦法,誰叫張君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而且張獻忠又感到對不起他的母親,所以對他有些愧疚,

放縱之下,也就養成了張君這樣的性格。

張獻忠慢慢的也習慣了。

這突然之間張君成變得這麽恭敬,這麽聽話,張獻忠還一下感到有點不適應。

而後張獻忠又是和幾個皇子說了幾番話,關切了他們幾句,然後便是讓他們退下了。

不過李定國卻是沒走。

“定國啊,你有事嗎?”

“父皇,昨晚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昨晚,昨晚有什麽事?”

“父皇,您真是貴人健忘啊。”

於是李定國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張獻忠一聽,整個人都呆愣了,好半天的都沒有回過神來。

等張獻忠反應過來後,張獻忠直對李定國感慨:

“定國啊,昨晚這事多虧了你啊,若不是你,這小子現在就沒命了。”

張獻忠很是感觸,甚至有些後怕模樣。

“定國啊,為父之所以慣著他,主要也就是感覺對不起他母親,他母親是個可憐人。

她是我表妹,也是我親舅舅的女兒,自小在我家長大,當年家裏窮沒錢討婆娘,就把她給娶了。

她跟著我也沒享過福,後來我又去造反,她又跟著我顛沛流離,最後甚至在我麵前掉下山崖,摔死了,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感覺對不起她,總想著可以補償她,可她已經死了,想補償也沒辦法。

所以我也就隻能對君成這孩子好一點,哪知道對他好,就把他的脾氣給慣出來了。

現在要對他下狠心,那也已經是下不去手。

不過昨天晚上一出,這陰差陽錯歪打正著,倒也算給了這小子一個教訓,以後估計他也會收斂吧。”

李定國見張獻忠這樣感慨,不由得也是心裏有些觸動。

李定心說沒想到義父殺人如麻,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麵。

“父皇,五皇子經過這一波折,性格也是沉穩很多,以後應該也會讓父皇更加省心。”

“但願如此吧。”

張獻忠感慨了一句,而後也是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結。

隻見張獻忠又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朝廷那邊。

“定國,這一次朝廷三萬兵馬被擊潰,死傷萬人,你覺的朝廷還會對我們大西出兵嗎?若是出兵,又需多久?”

李定國思量後,道:“父皇,大明新皇武功赫赫,戰績彪炳,不容小視。

而且此時又正是他剛剛登基不久,如此時候遭遇我們迎頭痛擊,這也是打了他的臉,讓天下人都在暗地裏笑話他。

所以孩兒認為隻怕這新皇難以咽下這口氣。

若是依以往來說,可能我們還有幾年時間,但是以目前這新皇的脾氣和秉性,隻怕這消息傳回去不久,新的大軍又要來了。”

這個結論也是李定國一路返回,在路上總結出來的。

若是換在以往的大明朝廷,經過如此大敗,那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基本上也是難以組織起新的大軍。

但是經過李定國左右考量,細細權衡,他發現這新登基的大明皇帝委實難以對付。

不但能打仗,還能治軍,還懂得收服人心,並且極其開拓進取、向上求索的精神也是極其澎湃。

以這樣的性格,逢此大敗,一定是厭不下這口氣的,是絕對不會輕易服輸的。

可以說有錢糧,他會來,沒錢糧,他也會來。

在得出這個結論後,李定國也是憂心忡忡。

本以為這一戰能為大西朝廷掙得三五年時間發展,卻不想極有可能會為大西引來更大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