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痛心疾首
見到這般情景，黃廷又怎會不知今天算是被李定國給算計了。
李定國一開始把他自己作為誘餌，隻帶一萬人來正麵攻打自己。
自己這正在氣頭上，自然是對他咬牙切齒，哪裏還能顧得多想，直接便是當頭迎上去。
怎知李定國他還有後手，竟然留了三萬人來攻打自己的側翼和後方。
而自己和李定國的大軍已經是交戰在一起，即便是有心要抽出人手去抵禦，那也是來不及。
如此這般之下，不過是半個時辰而已，傷亡便已是難以計數。
李定國的這個戰略其實也並不複雜，更不高明，但偏偏就是這樣的戰略，卻是讓黃廷措手不急，著了他的道。
“李定國，李定國，我黃廷與你勢不兩立。”
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李定國，黃廷便是咬牙切齒，仿佛吼叫一般抓狂。
李定國自然也是不懼怕黃廷，隻見他滿不在乎，甚至還帶有嘲諷的語氣，說道：
“勢不兩立？那本將現在就取你項上人頭，倒要看你如何與本將勢不兩立。”
李定國說完，便是當先向著黃廷殺去。
黃廷自然也是絲毫不懼，立即也是提刀迎上前去。
“鏘”的一聲巨響，兩人都是齊齊用盡全身力氣，向對方猛砍過去，隻恨不得一刀將對方劈成兩半才好。
當兩人刀劍碰撞的那一刹那間，兩人隻感到一股巨力灌入自己體內，手心亦是一陣發麻。
李定國隻感到此時的黃廷比昨天更加猛烈異常，看來真是被自己給氣到了。
不過黃廷越是這樣，李定國就越是高興，這說明自己激怒了他，他已經是喪失了理智。
這更說明自己的作戰計劃是成功的。
兩人一陣你死我活的交鋒，兵器碰撞濺起一陣又一陣的火花，以至於因為他們打得太過於狠辣，周邊十幾步內甚至都不敢有人靠近。
於是在這混亂不堪的戰場，他們愣是生生打出一個真空的小圓圈。
不過縱然是在個人武力上黃廷和李定國勢均力敵，可謂是不分上下。
但是在整體的戰鬥當中，黃廷大軍卻是分外的落於下風。
不但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形勢更是越發對黃廷大軍不利。
眼見敗局已定，正在交戰的顧炎武這時候也是管不了那麽多，急切之間便是到了黃廷身邊，對黃廷道：
“黃將軍，賊兵洶湧，我等還是且戰勸退吧。”
黃廷此時正和李定國激烈交戰，哪裏肯離去，邊打邊道：
“大人你先走，我拖住這賊子。”
顧炎武見此，不由得也是來了脾氣，
“黃將軍，難道我對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此時大局已定，難道你要我們全部都葬身在這裏嗎？難道你要我們都變成孤魂野鬼去向皇上交差嗎？
此時賊兵勢大，暫且避其鋒芒。又有何不可？”
顧炎武一邊說著，一邊也是加入到了黃廷和李定國的戰團，一邊打，一邊掩護拉扯黃廷且戰且退。
黃廷這時候雖然也是不願離開，恨不得將李定國生吞活剝才甘心。
但畢竟黃廷也是一軍之主，尚沒有完全被憤怒衝瘋頭腦，若他真的這樣容易失去理智，李起也不可能對他委以重任。
再加之有顧炎武在一旁極力相勸，所以這時候他也是無奈，隻得是邊打邊退。
李定國見黃廷顧炎武兩人被自己逼得步步後退，心中分外得意，一邊打，李定國也是一邊得意地大聲說道：
“怎麽樣，沒想到吧，昨天是我差點脫不開身，現在卻是你們想要逃離，世事鬥轉星移，這便是明證。
念在你們還稍有才華，隻要你們投降，我李定國便封你們一官半職，若不降，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大明王朝遲早都要完蛋，你們又何必去陪葬！老話說君子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你們還是小人嗎？”
黃廷被他說的更加怒目圓睜，想要掙脫顧炎武的拉扯去跟李定國拚命。
但是顧炎武卻是比他更加理智的多，“黃將軍切莫被他激怒，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說著，顧炎武又是奮力拉扯黃廷。
好在這時候又有幾個親兵心腹也是上來，一同幫忙揮刀格擋李定國，這才是使得憤怒的黃廷被拉住，
否則，後果難料。
顧炎武等人一邊打一邊退，在付出巨大努力和傷亡後，終於是擺脫了戰團，逃離出去。
“追，給本將追。擒殺明將首級者官升三級。斬殺明軍士兵者賞銀五兩。”
李定國立即便是下達的追擊的命令。
一千兩銀子足以使普通人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
這麽大的誘惑，再加之這些李定國士兵本就對明軍恨之入骨，
所以這時候他們都是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熱情，紛紛加入到了追擊的行列中。
追擊敵人，這本就是撈取戰功的好機會，這時候又有重賞，試問他們怎會不人人爭先。
黃廷顧炎武等人一路逃離，跌跌撞撞，直到逃的遠了，李定國士兵這才是放棄了追擊，算是暫時安全了。
而這時候黃廷大軍卻已經是所剩無幾，粗略一估算，此時身邊不過五六百人而已。
見此情景，黃廷又是一陣痛心疾首，隻恨不得一頭撞牆去。
“黃將軍暫且稍安，興許還有許多士兵沒有來得及回來，我等在此稍等，待收攏人馬再行進不遲。”
這句話估計連顧炎武自己都不信。
經過剛才的那一番戰鬥，能夠逃離出來的人實在是不多，即便是再怎樣收攏人馬，人數也將極其有限。
果然，在經過兩天的等待後，一共也就隻有兩千多人回來，最後顧炎武清點一番，加上原本逃出來的，總人數竟然隻剩下兩千八百三十人。
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出發，沒想到現在竟然隻剩下不到三千人，沒一成的人馬都不到。
這般結果，整得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痛心疾首。
而此時這樣的局麵，也同時宣告了黃廷顧炎武這一路大軍的徹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