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a沒有吹噓, Josiah的車技的確很好。

盤山路崎嶇蜿蜒,很多次急促的轉彎都被他輕鬆搞定。

但即便他開得這麽安全,還是被Mya批評。

“慢下來!”

她對著駕駛座上的人說話, 眼神卻通過車鏡看向溫以遙,確認溫以遙沒有表現出不適後,才鬆了口氣, 瞪了Josiah一眼, “這不是賽道,別炫技。”

Josiah委屈地說:“發夾彎,我, 牛逼。”

“噓!”

“嗚嗚。”

溫以遙坐在後座,聽他們說話, 忽然笑了一聲:“隨他開。”

“那怎麽行, 特地交代了不能飆車……咳。”

Mya嘴皮子打了一出溜,差點露出破綻。

然而她不知道, 一切在溫以遙麵前早就破綻百出。

他隻是不追究罷了。

“沒事, 開快了早點到,我看天氣不好, 夜裏可能下雨。”

溫以遙說得漫不經心, Mya隻當他客氣, 也不放在心上。

這裏距山頂還有很長的距離,在車上也看不出什麽天象, 下雨的說法不被信任。

Mya隻道:“那既然你這樣說, 我們就加速一點點。就一點點。”

有了特赦,Josiah嗚呼一聲徹底放飛起來。

這個時間段山路上除了他們, 沒有別的車, 賽車手拿出自己的實力, 疾馳在他鍾情的發夾彎道。

每一個漂移後,Mya都會緊張兮兮地回頭看。

她問了很多次“你還好嗎?”“會不會害怕?”“要慢下來嗎?”

溫以遙不由想笑。

陸盡洲給他找的司機很周到,技術過硬,旁邊還有個監督員。

他為了緩解Mya過分的緊張,轉移話題道:“我還好,倒是你的貓,海拔太高它可以嗎?”

Mya懷裏的大貓一路上都很安靜,雖然體積大,但溫順。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山頂,貓也表現得越來越蔫兒頭搭腦。

“Silas困了,待會兒半夜三更又會精神起來。”Mya輕輕捏了捏貓脖子,說,“它跟著我們在外麵野了一年,什麽地方都去過,這種程度沒問題。”

溫以遙嗯了一聲,本來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此刻卻微微向前傾,好奇地看了一眼。

他自己沒有養過寵物,距離上一次親近貓貓狗狗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他知道貓是一種非常獨立傲嬌的存在,溫以遙還沒見過這麽溫順黏人的大貓。

“想rua嗎?”Mya誤會了他的靠近,特地輕拍Silas的腦袋,對大貓說,“醒醒,貓老板,接客。”

緬因又被叫溫柔的巨人。

長得一副貓中霸總的模樣,外形野性肌肉發達,實際上性情溫馴乖順,比大多數的貓更親人。

溫以遙被她邀請,看到一雙褐色的貓瞳也望向自己,忽然感到盛情難卻,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慢騰騰湊近,戳了戳Silas的背。

Silas忽然嬌嬌地叫了一聲「喵嗚」。

溫以遙沒想到它的聲音和外形如此不相符,愣了一下。

Mya揉揉貓腦袋:“Silas,你是男生,不要夾子音哈。”

Silas似乎意外地喜歡溫以遙,被戳了一下還不夠,弓起背來想去靠近溫以遙的手。

見溫以遙沒有再要摸它的意思,Silas幹脆從Mya身上站起來,近一米長的體格,碩大的一團突然從前座跳向溫以遙。

“Silas你很重,不要這樣跳來跳去!”Mya剛想攔住,就發現貓已經跳到了溫以遙懷裏。

“呃唔……”

實話實說,分量確實挺重,幸好溫以遙反應及時抬手接了一下。但還是給他砸得悶哼一聲。

大貓抬起兩隻前爪掛在溫以遙脖子上,一直拿腦袋去蹭他的脖子和下巴,不斷表現出不符合它健碩體型的撒嬌發嗲。

“它好喜歡你。”Mya感到驚奇,她的貓雖然黏人,但隻要有她在,是不會跑去找別人的。

溫以遙也挺意外。

他向來不怎麽討動物喜歡。連一向被稱為人類好朋友的狗狗們,都不喜歡靠近溫以遙。

這點很奇怪。

因為溫以遙從小看起來就十分無害乖巧,可小動物們寧願去靠近流浪漢,都不和他親近。

十一歲那年,媽媽撿了一條流浪狗回家,取了個好養活的名字,叫皮蛋。

皮蛋活潑好動,對誰都親,就是不愛靠近溫以遙。

溫以遙有一次鼓起勇氣,想和小狗親近一下,隔著一張茶幾的距離,喊了句:“皮蛋,過來。”

結果向來聽話的皮蛋,卻硬是不理他,扭頭跑進廚房。

少年時的溫以遙為此傷心大哭,自尊心碎了一地,當場鬧了脾氣,要把皮蛋趕走。

“它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喜歡它了。”他一邊冒著鼻涕泡,一邊瞪著那條從角落裏探出頭的小狗。

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給他擦掉眼淚,哭笑不得地問:“幺幺,你確定是皮蛋不喜歡你?”

“它都不理我,也不讓我抱它。”

在溫以遙的記憶裏,媽媽很少和他板著臉說話,但那天她的語氣卻有一些嚴肅認真。

像是在和他解釋,可更多的卻是在教他:“因為小動物都有靈性,它們知道誰喜歡它們,誰討厭它們。幺幺,你不喜歡它,它發現了,所以不敢靠近你。”

溫以遙並不服氣,他說:“可如果它來找我,我就會抱它。”

“可是寶貝,皮蛋是條小狗,它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不對它說話,也不給它喂吃的,從來不對它笑,它怎麽敢來找你呢?”

媽媽第一次揭穿了溫以遙,揭穿他藏在天性裏的那份軟弱怯懦。

溫以遙認為,皮蛋沒有朝他搖尾巴,那麽他也不要給它那份主人的愛。

這樣一來,他也不會失去什麽。

這種不明顯的本能,是溫以遙維持自我安全感的方式之一。

可是媽媽卻告訴他:“幺幺,如果你想抱抱它,就要學會先朝它伸手。”

想要被愛,至少先表達出被愛的需要。

喜歡如果必須建立在確定的回報之上,雖然安全,但卻太累。媽媽教他,即便不確定是不是能得到反饋,也要嚐試伸手去擁抱。

溫以遙並不是一個情感白癡,相反,他聰明伶俐,學習能力很強。

他依葫蘆畫瓢,開始主動對皮蛋好,在媽媽的鼓勵下,摸摸它的頭,得到了小狗的親近。

那幾年的溫以遙是在愛裏長大的,他什麽都不缺,他那點無傷大雅的軟弱,被媽媽的愛化解。

為了表現出自己的進步,他把媽媽欣賞的少年當做自己的偶像,每天守著電視,和媽媽一起看八點檔連續劇裏偶爾出鏡的陸盡洲。

溫以遙從學校門口的文具店買了一些印著劇照的貼紙,從路邊攤淘到紙質劣質的海報,把陸盡洲掛滿房間,對媽媽說:“他不認識我,他也不會謝謝我,但我還是喜歡他。”

媽媽說:“好寶貝,當你有了愛人的能力,也會更好地被愛。”

溫以遙學習著怎麽不求回報地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惜還來不及對此變得擅長,媽媽就走了。

十五歲以後,他在這世上唯一確定的那份關係瓦解。於是那種本能的軟弱,舊疾複發。

溫以遙變本加厲地縮在自己的殼裏——

在不確定自己擁有什麽的時候,他不願投入全部。

在無法保證一個東西或一個人屬於自己之前,他也不敢先伸出手。

“喵嗚——”

Silas真的很喜歡溫以遙。

它和過去那隻始終不肯靠近溫以遙的小狗不同,它一點都不在乎溫以遙給出的反應,隻是喜歡這個人類身上溫熱的體溫,喜歡他的味道,於是蓬鬆的尾巴纏著溫以遙的手,嗓音發出越發嬌俏的聲音。

溫以遙有好久都沒有這樣抱住一個毛茸茸的物體了,一下子竟然沒敢動。

“你怕貓嗎?”Mya看他這反應,還以為他被嚇到了。

溫以遙梗著脖子,小幅度搖搖頭,他動作不敢太大。不是嚇到,是怕把Silas驚動:“它都這樣嗎?就,跟誰都……”

溫以遙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緬因大多數都很親人,Silas是粘人精中的戰鬥機。不過一般情況下它都不會拋下我去找別人的,應該是和你有緣吧。”Mya側過背,整個人大半身子靠過來,稍微用力抓了抓貓尾巴,笑罵,“見色忘媽的臭貓!”

“那我現在要怎麽做?”溫以遙的兩隻手顯得有些僵硬,半抬不抬,貓爪子肆無忌憚地踩在他的胸前,他既不推開,也不抱它。

“哈哈,你不用這麽緊張,它不撓人,也不凶。你想怎麽rua就怎麽rua!”

溫以遙在Mya眼神的慫恿下,終於試探性地放下胳膊,把大貓圈進懷裏,動作有些生疏,手指插入細密柔軟的貓毛中,輕輕揉了揉。

見他們相處甚好,Mya也很開心。

從溫以遙上車起,她就一直注意著溫以遙的反應,總覺得對方雖然在笑,但骨子裏卻特別疏離。她還擔心招待不周。

現在溫以遙擼著貓,心情似乎放鬆多了。

就在Mya轉身的一刹那,她好像聽見溫以遙很輕地說了聲:“也有這樣的動物啊……”

Mya:“啊?”

溫以遙笑著搖搖頭,繼續沉浸式擼貓。

忽然,駕駛座的Josiah激動地報告:

“山腰,酒店,到達!”

接著,一個漂移進入下一段山道,前方的視野忽然開闊,光線也明亮起來。

再往前開一公裏,就是遊客聚集的休息區,裏亞瑟斯山上最大的酒店就坐落於此。

“這裏離觀星台還有幾公裏,很近了。你要先去酒店放東西還是和我們一起上去?”

溫以遙說:“我沒什麽東西要放。”

而且他也沒有定酒店。

山頂有個很大的露營基地,就在觀星台旁邊,那裏有專門的帳篷出租,溫以遙打算今晚就住山頂。

“你可以先去酒店領一套禦寒的衣服,山上非常冷。”

“酒店還提供這個?”

“那是裏亞瑟斯最豪華的酒店,當然什麽都有。這個服務不對外提供,但你是VIP,他們肯定會給的。”

溫以遙沒明白:“上山的票還包含酒店嗎?”

這下Mya不說話了。

溫以遙隻花了幾秒鍾就明白了什麽,他失笑,隻道:“上山吧,再晚真的會下雨。”

——

當熱搜上出現溫以遙名字的時候,他本人剛下了車,對網上的一切毫無察覺。

裏亞瑟斯的山頂名不虛傳。

都不用抬頭,隻要站在觀景區望向遠方,就仿佛已經置身星海。

絢爛的銀拱已經肉眼可見地鋪陳開來,斑斕與璀璨的夜幕在這一刻衝擊著溫以遙的視線。

到處都是帶著相機拍照的人,比山下熱鬧得多。

“Mya!溫!GO!”

Josiah穿著厚厚的棉服,把頭巾換成了保暖的絨帽,跑到通往觀星台的坡道上,衝他們招手。

“快走,你看看前麵,好多人啊,待會兒說不定就沒位置了。”Mya抱著貓,一路小跑著往Josiah趕去。

但溫以遙卻沒動,隻是站在原地,在喧嘩鼎沸前止步不前。

他以為自己今夜是來看星空,銀河,與浩瀚的天幕。

但其實不是。

溫以遙走到這裏,是因為裏亞瑟斯的星空,是他旅遊計劃的一部分。

可他的心思,卻遊離在了計劃之外。

Mya和Josiah的身影越來越遠,再有一會兒,他們就會從溫以遙的視線裏消失。

但溫以遙卻回了頭。

他看向什麽都沒有的方向,站在那裏,起碼有兩分鍾。

與幾百米外觀星台的熙攘截然不同,這裏的夜很寂靜。

隻有溫以遙一個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以遙開口,仿佛自言自語般說:

“我的衣服,一點都不暖和。”

溫以遙知道山頂溫度低,但也沒想到冷成這樣。

他來的時候隻帶了件毛衣,現在穿在身上看起來厚實,其實山頂的風一吹,冷意就見縫插針地鑽入其中。冷得他直打顫。

他忽然抬起胳膊晃了晃,仿佛在和誰展示自己的衣服,說:“你看,薄薄的一件。”

說完這話,溫以遙就打了個噴嚏。

那一刻他好像回到十一二歲,媽媽在耳邊告訴他:想要擁抱,就要先伸出手。

溫以遙不知道怎樣才算伸手,但他現在想要一個擁抱。於是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突然沒頭沒尾地喊了聲:

“我好冷啊,陸盡洲。”

——

身後是一片璀璨,隔著光年之遠的群星在宇宙中靜靜注視著此刻的一切。

身前是闌珊的光,沒有盡頭地延伸至模糊的黑色中。

溫以遙的那句話還未有著落,便等來了回音——隱身在夜晚的男人終於舍得露麵。

陸盡洲並沒有刻意地躲,隻是他比這夜色更暗,倘若不走到光裏,便很難發現。

溫以遙現在看見了他。

因為冷而顯得蒼白的嘴唇,此刻緊緊抿成一條線。溫以遙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冷靜。

他看到了真正的陸盡洲,不是想象中的陸盡洲。

接下來要做什麽卻完全不知道。

直到陸盡洲走近身邊,給他穿上溫暖的外套,把圍巾裹上三層,還往他腦袋上戴了一頂尺寸過大的棉帽,他才稍稍回了神。

他發現陸盡洲謹慎地把帽簷往下給他拉了一下,完全裹住了自己的耳朵。

擋住了一雙通紅的耳垂。

哦,他以為他凍紅了耳朵。

其實溫以遙的耳熱,與山頂的低溫沒有任何關係。

溫以遙眼神藏在垂落的劉海下,頻率過快地眨了眨,但語氣維持著一種冷靜的語調,沒話找話地說:“這個帽子好奇怪。”

陸盡洲仔細地檢查好溫以遙的一切,確認沒有遺漏之處,才說:“找工作人員借的。”

原來是人家的製服帽。

怪不得看起來不符合陸盡洲的審美。

但暖和是真暖和,一點不漏風。

溫以遙剛才被凍僵的身體慢慢溫熱起來。

該問的問題,總要問。即便溫以遙沒那麽在乎,但他依然開口:“陸盡洲,你跟蹤我監視我,這樣是違法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陸盡洲的挺拔的身子好像在某個瞬間,不動聲色地頹然。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完全不辯解地垂著頭。

可仔細看,又覺得並沒有變化。陸盡洲還是陸盡洲,山一樣的巋然,不曾為誰的指責崩塌。

但這山,悄然往後退了小步。

他們之間隔出了一個很安全的距離——仿佛溫以遙想走,陸盡洲就不會阻攔他。

溫以遙跟了上去。

陸盡洲退半步,他卻追了一大步。

整個人撞在陸盡洲身上。

“你會對我做壞事嗎?”溫以遙扒著他沒放。

“不會。”陸盡洲答得很快。

這次也沒再後退,他接住了溫以遙,讓他靠著自己。

“那你跑什麽?”

“你呢,”陸盡洲看著溫以遙,反問他,“跑什麽?”

溫以遙愣了愣。

對哦。

他們之間,貌似是他先跑的。

陸盡洲像個二十四小時監控攝像頭,明明知悉他的一切,卻不肯露麵。因為怕溫以遙不想見他。

“我……”溫以遙悄悄拉了一下帽子,確認自己的耳朵和臉頰都埋進了圍巾和帽子裏,才放心大膽地耍賴,“我不想說。”

溫以遙承認自己很喜歡陸盡洲的靠近,短暫的那一夜,更加證明了他對陸盡洲身體的莫名熟悉。

他很怕自己忍不住對陸盡洲說:“你知道嗎,我以前睡過一個跟你長得一樣的人。真是緣分。”

好在,陸盡洲真的是個紳士。

溫以遙不想說,他就不再問。

隻是伸手抱住了他。

很用力地抱住,即便隔著厚厚的羽絨外衣,溫以遙也能感覺到那種要把他揉進身體裏的力度。

一切混亂的思緒,在他們身體緊緊相擁的刹那都煙消雲散。

陸盡洲低啞的嗓音響起:“不想說就不說。”

縱容,遷就,包庇了溫以遙的所有。

因為帽子擋住耳朵,溫以遙聽不見陸盡洲的呼吸聲。他小心翼翼地從這個過分緊密的懷裏抽出一隻手,戳了戳陸盡洲的腰。

“你冷不冷?”

雖然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和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溫以遙比起來,陸盡洲確實穿得有些單薄。他也不戴這樣防寒的醜帽子。

溫以遙認真地說:“你不要因為防寒服不好看就不穿,會凍出毛病。”

陸盡洲緊繃的身體在那一刻幾不可見地放鬆了些。

想要轉移話題的除了溫以遙,陸盡洲也一樣。

他跟蹤了他,因為習慣性地想要把一切掌控在手中。溫以遙說這是違法的,陸盡洲險些以為他要將他永遠驅逐。

還好,陸盡洲得到了赦免。

在溫以遙看不見的地方,他沉冷的眸子柔軟下來,目光裏的不安褪去,唇輕輕貼著溫以遙的臉頰,若有似無地蹭了蹭:“我不冷。想去看星星嗎?我安排了一個好位置。”

溫以遙莫名地想到了那隻叫Silas的大貓。

它也是這樣的愛蹭他的脖子和臉。明明是一種體格魁梧的品種,但卻意外的喜歡撒嬌。

溫以遙想跟他媽媽說,原來是有這樣的一種動物,在我猶豫著要不要伸手的時候,他們願意先抱住我。

但溫以遙也不是沒有進步。

這一次,他也伸手了,在陸盡洲怔然的目光中,說:“可是我覺得你冷的。”

溫以遙有自己似是而非的方式,他會在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上拐彎抹角。這種情況很少,暫時隻出現在有陸盡洲的時候。

好在,陸盡洲沒有反駁他,隻從善如流地將一個吻落在溫以遙的頰邊,說:

“我冷了。我們回酒店,好嗎?”

——

作者有話說:

——

寫這段感情線要來來回回地打磨所以更得少點。馬上又要回歸節目了,以及所謂的相認都是接下來的這個階段要發生的劇情。

牆老師這邊就是說,將要進行一個加更的大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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