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簡直是在為難他!

這麽多選項,黎棲看得眼花繚亂。

每一個都有不能選的顧忌。

在短短十秒,他快速掃視一圈,最後保險的選擇了G。

[已選擇G:玩拋橘子遊戲]

在身不由己的控製下,黎棲僵硬地說:“玩……遊戲。”

家主:“嗯?”

因他許久沒回答,好奇紛紛望來的其他奴隸。

也各自露出不解的神色。

黎棲咽了咽喉嚨,掙脫了控製,鬱悶地繼續接下去:“平常在家中喜歡玩遊戲,對賭注倒是沒什麽想法。”

家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原來如此。本家主也愛玩。可不下賭注的遊戲,又有什麽意思?”

他拋了拋手中的銀子,想到個辦法,歪了歪腦袋,頂著那張鬼臉麵具,道:“不如這樣,你我來一盤猜拳,贏了我給你一兩銀子,輸了……你就欠我一兩。”

黎棲:“……”

他並不想賭博。

但是大佬都這麽說了。

他歎道:“那欠你的怎麽還?”

家主仍是那至高無上的模樣,愉悅道:“用所贏相抵,不過若是欠得多了……就肉償吧。”

“……”黎棲心裏已經開噴了。

阿狼抬頭看看他,說:“有肉吃嗎?我能玩嗎?”

家主望向他,一點葷腥不忌:“當然,你可以和其他人玩。一樣,贏了有肉吃,有錢拿。輸了……賞對方一個耳光,打得越響亮,賞賜越多。”

這可真賤啊。

為什麽隻有他肉償!

眾人麵麵相覷,沒一會兒,已經有兩個開始劃拳了。

一個個耳光在大堂響起,有專門的仆從在一邊記賬。

也有人利索地去取來紙筆,方便他們記得明明白白。

黎棲此刻算是意識到身陷怎樣的囹圄。

這是個物欲橫流的地方,充滿權利的腐敗和人性的扭曲。

他沒痛斥多久,硬著頭皮被迫跟賴家家主玩起了遊戲。

在他如狼似虎的壓力下,出的拳頭都在發抖。

剪刀,石頭。

他輸了。

石頭,剪刀。

他贏了。

布,剪刀。

他輸了。

……

在幾個來回中,黎棲與家主緊跟緊趕的逐平。

心髒也跟著又輸又贏一驚一乍。

搞得他都快心髒病複發了。

大堂裏的耳光之聲越來越響亮,此刻男人們的目標已經不在於賺多少,而是還給對方多響亮的耳光。被打疼了下一回就要讓對方更疼,有一對出全力差點互毆起來。

最後被侍衛攔住,繼續熱火朝天的劃起來。

黎棲遊戲中分心地看了一眼,在幾對中找到阿狼,他此時正贏得歡,不過臉上也多了幾道掌印。而他對麵那個青年人,已經腫成了豬頭。

他一個分神的時間,回過頭發現自己又輸了。

賴家家主收回自己的剪刀,一聲輕笑道:“有趣,終於贏你兩次了。”

“……”淦,再來。

他還想把那次輸的賺回來,家主卻不玩了。

將視線放到大堂中荒唐的一幕,他惡劣的笑道:“好玩嗎?你看,這就是他們的本性。即便我沒有出手,他們依舊玩的開心。”

在你出錢的時候就已經出手了。

可別把自己撇幹淨,然後站在製高點指責他們。

黎棲如是鄙棄他。

家主還在興致盎然地看他們比。

手上的這局贏了就不準備再輸了。

黎棲猜他玩遊戲也不是什麽好手,恐怕就是饞自己身子,隨便托的借口。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想嫖還冠冕堂皇的玩前戲。

他不知道第幾次為自己的節操感到悲哀。

這次的任務恐怕沒有那麽好完成。

一直到他們把其中一個奴隸打暈過去,家主才大發慈悲,讓他們停下。

此時那群奴隸臉紅的都跟猴屁股似的。

也隻有阿狼算輕的。

他贏的多,旁邊那個都看不出人樣了。

這場麵挺好笑,但黎棲怕笑出來有損功德,憋的過於難受。

他正想回到人群中跟他們一起站,卻被少年家主拉住了手。

“輸了的懲罰,忘了嗎?”

黎棲一怔,被他攥得瘮得慌,內心因這句提醒沉到了穀底。發怵的站在那裏,半點不敢動。

他一個趔趄,被家主拉到了懷裏,分明矮小的身子,卻承受得住的大人的體重。此刻在威壓之下,讓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年紀。

這就是個吃人的混蛋。

黎棲發著抖,他想起了反派。

也是這種愛罰他的人。

他的手挨到了麻木的臉上,宛如狗一樣的拍了拍,黎棲聽他惡魔一般的命令說:“今晚記得來。”

黎棲表情更加僵硬了。

他仗著擺爛的勇氣,問他:“不想肉償怎麽辦?”

“不想?”家主笑了,一把握住他的脖子,理所當然地反問:“由得你?”

“……”嗚嗚嗚……

小屁孩幹嘛這麽好色,這個年紀應該去高中奮鬥!

黎棲已經對充滿變態的世界絕望了。

在他的掌控下露出哀悼的神色。

他低眉順眼,卻不知那無助的模樣有多誘人。

捏著掌中細膩的肌膚,家主輕笑一聲,把他放了回去。

他依言讓仆從把奴隸們贏的錢給他們,讓他們回去休息休息,好好養養自己的臉。奴隸非但不怨恨他,還感激涕零的拜了謝。

黎棲在人群中麵色無波,婉歎他們失去的尊嚴。

回去的路上,那個奮勇的狗腿還羨慕他受到了家主的寵幸,跟他套著近乎,說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他們。

他們完全忘記大媽給的提醒,他們忘了家主的殘忍,隻看到眼前的利益。

賴家掌握人心,壕無人性的擺布,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賴府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住處,而剛來便要受到恩寵的黎棲,則被分到了比較奢華的落梅園。

黎棲被隨從們帶到落梅園前,看到上方大寫的三個鎏金草字,暗想這裏叫“倒梅園”應該更合適。

他和阿狼分別前,特意叮囑他:“不要為了一點利益而忘記自己的初心。你越在欲望中掙紮,就會越陷越深。”

阿狼傻傻的沒聽懂。

黎棲就簡單明了的說:“別跟他們爭,你要是有能力自己做老板,吃自己打的肉才放心。咱們不要嗟來之食。”

阿狼這回聽懂了,點點頭:“我知道,有些壞人在肉裏放毒,專門害人。確實不該信任他們。”

黎棲拍拍他的頭,最後告訴他多讀點書,以後不要再傻乎乎的。他在幾個仆從的催促中進了落梅園。

他們隻是家主一時的玩寵,就算再喜愛,也不配擁有一絲人權。

晚上,還是那群大媽給他洗澡。

五十度的燙水,差點把他蒸脫一層皮。

黎棲在一小時煉獄的折磨後,終於穿上了冰涼涼的蟬衣。

衣服太薄,他的肌膚若隱若現。

黎棲有想過逃,可惜外麵重兵把守,他不知道哪裏可以去。

在數人的脅迫下,他踏著月色,來到賴家家主的寢臥。

還是上次那個大媽,在背後提醒他:“家主膩了葷腥,特地吩咐要玩點雅致,否則今夜你該是下了**抬著去。雖然如此,家主大人本性難移,你若是使點手段,不說獨得恩寵,雨露均沾還是有機會的。”

“……”踩劈他的雨露。

黎棲心情複雜地被他們推進門。

背後是他們上鎖的聲音。

回頭看了看大門正在扣鎖的地方,他想這不是怕他逃掉?

不過……就不怕他們家主反過來被害嗎?

沒多深思,他反過來觀察室內的環境。

昏黃的燈光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家主。

他仍然帶著麵具,側躺在軟榻上,支撐著額頭的手露出一小節白藕似的小臂。他妖嬈的身姿,仿佛在等待美人的降臨。

他的年齡在那兒,帶來的壓強不如成年人。

黎棲看了兩眼,心如止水,但也發怵,不敢上前。

二人無聲對視了陣。

直到家主開始不耐煩,指尖點著榻上的竹席,叫他:“過來。”

這聲霸道的呼喚跟反派神似。

黎棲一下就被喚起了內心的恐懼。

要不是音色不像,他都以為是反派在叫他。

他不敢違逆地上去,以龜速緩慢地挪過去。

家主有耐心等他,快要到麵前的時候,他慵懶地坐起身來。

“知道何為肉償嗎?”

……

黎棲定住。

他當然知道。

成年人的世界可比他懂。

他沉默的垂下眸子。

不知道如果任務失敗會怎麽樣。

守身如玉,對他一個在強權壓迫下的奴隸來說。

在不死的情況下,有點困難。

他的無聲回應了家主的問題。

姓賴的一從榻上起來,黎棲就緊張地回神,退後半步。

他的反應招來了少年的嘲笑:“還是處子之身?”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侮辱!

黎棲站直了身體,後悔沒早點找個女朋友。

二人又僵持了許久,家主冷下聲來訓他:“講話。”

黎棲默然,老臉薄紅,意思意思的吭了聲:“嗯……”

賴家主聽他這麽回,火氣蹭蹭上漲。

他爬起來就要踹人,黎棲一看他要揍他,連忙又後退幾步。

姓賴的看他還敢躲,不顧家主風度,頂著個惡鬼麵具又要上來踢他幾腳解氣。黎棲下意識選擇逃跑,在屋裏找地方躲。

少年家主跟貓捉老鼠似的,氣急敗壞地追上去,惡狠狠道:“今天我就教教你這個啞巴怎麽說話!你給我站住!”

黎棲邊躲邊狡辯:“我不是。”

“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

黎棲躲過他一腳,連忙掉頭跑到另一邊。

這間寢殿很大,恐怕經常用於賴家主和他的孌寵玩耍,到處都是曖昧的紗帳,紅燭。

他們一追一趕跑了幾圈,黎棲已經快不行了。

原身妖力盡失,又被泡過熱水,他現在跑得渾身難受。

眼看就要被少年追上,他手忙腳亂地推倒了旁邊的燈台,拿起沿路的書、竹簡,一股腦地朝他砸去。

賴家主看他還敢砸人,對他指指點點,氣笑了:“你完了。”

黎棲也知道自己完了,索性也豁出去,把房間裏所有能砸的都給他砸了。他已經不期望能活下來,拚盡全力的發起反抗。

他喘著粗氣,絕望在最後一點掙紮中如此顯著,在躲過少年反扔過來的一本畫冊後,驚慌失措地爬進了床底。

他渾身發軟,緊緊抱住自己。

在那張鬼臉麵具出現在床底時,高聲嗬斥他:“滾!”

“出來。”姓賴的指著他。

“你滾啊!”

黎棲快哭了。

他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

家主還在威脅:“不出來我叫人了!”

黎棲:“嗚……”

他真哭了。

這輩子沒這麽淒慘過。

一直以來的壓迫覆蓋全身,從穿越到現在,入了幻境以來的所有不甘,屈辱。他痛恨世界這麽待他,他辛酸自己無法反抗!

他哽咽的哭聲從床底傳來,偶爾摻雜著幾聲辱罵。

少年蹲在床前,無聲地默了會兒,開罵他:“你哭什麽!你個大男人,為何如此懦弱!”

黎棲恨他:“你沒經曆過我的苦,你知道個屁!”

少年家主:“……”

他坐在地上,放任人哭了會兒。

直到裏麵沒聲兒了,他才彎下身去看。

裏麵一雙明亮的眼睛,還帶著點濕潤。

黎棲看到他,又抱緊了自己,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為自己懦弱的行為無地自容。

他回想起上一境,即使眼瞎腿殘,他還身殘誌堅。

後期都沒怎麽哭過,全靠貓大佬帶分,他對陸茂耀武揚威的那些日子一去不複返。他也意識到自己欺軟怕硬。

他怕反派,怕一切會傷害到自己的變態。

可是這有錯嗎……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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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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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師尊躲到床底,小聲哭泣,你是個威脅他的存在的變態,這時候你有什麽辦法讓他乖乖出來?]

[選項A]:報警讓警察先把自己抓走

[選項B]:掀了他的床

[選項C]:假裝已經走了,其實躲到了**

[選項D]:抓個白貓過來威脅他,不出來就嘎掉

[選項E]:在床外烤起了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