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巫略未免他出門一趟漏洋相,特地教了他點小法術。

護身的、攻擊的、防禦的,以及一些陣法與咒術。

黎棲學得很認真,有著修為墊底,進步也很快。

巫略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拐彎抹角地誇讚他:“沒想到你看著呆,學習能力倒不錯。”

每到這時,黎棲就會內斂地低下頭,臉頰薄紅。

巫略也會掐著他的臉戲弄一番。

黎棲被他調戲慣了,也沒覺得他狗手/狗腳有什麽不對。

直到在臨行前的最後一天,反派將他扣在花庭玄關的地板上,滿眼深沉地凝著他。剛化完妝的妝筆落在一旁,筆尖沾著朱砂的丹紅。

黎棲躺在下方,心髒相當平穩,甚至不願意為他跳動一下。

突然反派壓下來,他才瞳孔一縮,望旁邊躲去。

這一吻被利落得躲掉。

巫略皺起眉頭,捉緊了他的手腕,沉聲道:“你躲什麽。”

黎棲渾身緊繃起來,聲音透露著緊張:“你,你又做什麽……”

巫略眯起眼睛,握住他的腰身:“別說你看不出來。”

黎棲身軀一抖,腦海裏混亂一片,目光也飄忽不定。他咽了咽喉嚨,忐忑道:“你…不是喜歡女…龍心林嗎?為什麽又要對我……”

巫略反問:“喜歡龍心林和調戲你又有什麽關係?”

黎棲心髒停跳一瞬,轉過頭去定定地看著他。

他想了很久,隻有“海王”這個稱號能形容反派!

反派已經變態到葷腥不忌,麵不改色沾花惹草的地步了嗎?!

巫略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又強壓下去。

黎棲才想起反抗,下意識避開的動作,讓反派隻親到了臉頰。

作為他背著女主外遇的對象,黎棲在無力地掙紮下,逐漸紅了眼睛,一股有冤難訴的憋屈在內心匯聚。他滿臉委屈的樣子,倒是把因為生氣抬頭想罵他幾句的巫略看愣了。

巫略:“你還委屈上了?”

黎棲也注意到自己的恐慌的心情,不由低眉順眼,想要掩飾住自己的悲慘。問道:“我委屈了,你就會放過我嗎?”

巫略自上而下地望著他,捏著他的骨腕並未有一分鬆懈。他的話冰冷徹骨,好像一根冰錐刺入了黎棲的心:“你覺得我會在乎你的想法?”

熱淚逐漸浸濕了眼,這些日子被欺壓的情緒爆發出來,讓黎棲看起來狼狽至極。

淚眼朦朧中,虛空又出現了金光文字。

可惜黎棲沒有心情看了。

不管選擇什麽,他始終是一個任人擺布,沒有人權的螻蟻。

這樣的他,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淚水弄花了眼妝,僅僅把他當做消遣的巫略,這時候油然而生想把他攬在懷裏安慰的想法。少年人也從未經曆過這種傷感,正猶豫著將要鬆開他。這時,卑微脆弱的人說了一句:“我也喜歡龍心林。”

……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安靜了。

黎棲表情麻木。

巫略神色呆愣,隨即緩緩和藹一笑:“是嗎。”

黎棲忽感大難臨頭!

密密麻麻的蠱蟲開始**,黎棲後悔的心從未有過這麽強烈。

這一天,黎棲體驗到了什麽叫酷刑。

他經曆了反派的斷氣套餐,不僅如此,還被捆在樹上不允許他倒下去。渾身的疼痛猶如抽筋拔骨,仍他淚流滿麵,最後隻能在無盡的疼痛中暈厥又蘇醒。

而反派,則在這場酷刑中,端著一杯熱茶,坐在他重新打造的花園裏,漫無表情地觀賞這一切。

“讓你不要動龍心林,你居然敢肖想她。該死。”

到了淩晨,巫略大發慈悲地把他放下來。黎棲已經無法動彈了。

一道治愈的靈力傳去,黎棲悠悠轉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想立即去世。可巫略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把靈藥塞進他口中,捂著他的嘴告訴他:“好好休息,明日啟程。我不想看見你明天無精打采的模樣,為了你這張麵子,表現好些。”

黎棲總感覺他這段話還沒說完,表現的不好肯定要削他。

他乖乖把丹藥咽下。

巫略鬆開他,指腹在他傷口淋漓的唇上撫過,陰沉地說:“敢跟我爭龍心林,你不配。”

黎棲:“……”看得出您很喜歡女主了!

巫略狠狠一按,黎棲疼得倒嘶一口氣。

一道靈光覆沒,他嘴上的傷口已經好了。

黎棲冒出一點淚光,好想咬爛他的手。

身心疲憊地回到房裏,黎棲站在落地銅鏡麵前,瞥見鏡中身著紅衣的自己。緩緩正過身來。

他伸手抹掉嘴上殘留的血痕。

鏡中的自己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他長得很有男子氣概,一點不沾女氣。精致的妝容隻讓他眉骨更加明晰,妖豔而已。反派能看上他,絕不會因為他像個女人。

黎棲如此想著,走近一些,仔細地觀察自己。

發現他淚痕滿麵的逼樣,確實挺誘人。

沒有攜帶上輩子的心髒病,他少了很多虛弱感。

骨骼和身材也健壯許多。

但正是這樣,他默淚的樣子看起來更可憐,更讓人……想要欺負。

他麵無表情地擦去眼淚,凝起雙眉,眼神冷淡。

空落的房中,隻聽他清冷暗啞的嗓音:“矮子,你晚上可別睡太死。”

黎棲清洗一番,躺上床,替自己蓋上被子。

希望在夢裏把反派哢哢解決。

次日,應約與反派的行程即將開始。

在靈藥的洗滌下,黎棲化去了一身疲憊。

巫略早已在閣外等著他,見他收拾齊全,便領他上路。

路上,巫略告訴他:“此次行程是我替你爭取的。長老問到,你就說你在峰中潛心修行,預備出去散散心,才讓徒弟代為接了任務。”

黎棲:“嗯。任務內容呢?”

巫略道:“是個玄級任務,十八人一隊。地點在餘幽島,那地方鬧蛇災,你要領他們去把蛇王剿了。”

黎棲:“什麽災?”

巫略:“蛇災。”

黎棲扭頭返回:“不去。”

“不去?”巫略沒反應過來,停在原地看他矢誌不渝地往回走。過了會兒,上前把人拽住:“站住!”

黎棲停下步伐,回頭看他,目光落到手上。

悲劇地想,這會肯定跑不掉了。

“你怕蛇?”巫略問出了關鍵。

黎棲還沒回答,巫略用力一拽:“怕也得去,你要是臨陣脫逃,隻怕被人笑話!”

黎棲表情痛苦地被他拉走。

到了小隊約定的地點,他發現已經有很多人在等著了。

估計隻是個玄級任務,囑托的長老並沒有來,隻是把一些注意事項交給了另一個帶隊的弟子,讓他代為轉告。

黎棲一到,他們都安靜下來,大大小小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作為一個常年居家的社恐分子,也就剛穿越時經曆過一回萬眾矚目的痛。現在這麽多人望著自己,黎棲走路都有些僵。

好在寬敞的法袍掩飾住了。

那位帶隊弟子首先反應過來,上前跟他打了句招呼,寒暄一番:“黎師叔,晨安。今日出行的弟子都已經到齊了,您看現在就出發嗎?”

“嗯。”

黎棲掃了眼人群,十來個人中有大有小,都穿著宗門的弟子服。

突然之間,他瞥見一個熟悉的麵孔,仔細一看,竟是女主!

她躲在人群中一個師姐背後,對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黎棲愣了愣,剛想回應,突然背後被人推了一把。

反派從他背後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登上一輛馬車,朝他望了一眼,咧嘴笑道:“師尊,該啟程了,給您挑了輛好車。”

黎棲:……

隻有他看得出反派笑裏藏刀。

一點不敢多管女主,黎棲快步過去,上了車。

巫略倚靠在車門上,手中揚著馬鞭,嘴角仍然勾著孝容,用隻有他跟黎棲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要是再敢看龍心林一眼,我不介意讓你身敗名裂。”

車內:“……”

過了會兒,裏麵發出順從的聲音:“你放心,我隻會看你。”

巫略冷笑一聲:“馬屁精。”

馬車內,黎棲對著虛空豎出一個中指。

要不是必死選項多選一,狗都不看你。

他瘋狂dis了係統一頓,想起女主的事,又隔著車簾問反派:“她為什麽會在?”

巫略:“不該你關心的事別關心。”

黎棲:“哦。”

黎棲借他看不到,比出第二個中指。

叢雲宗去餘幽島路途遙遠,總計十八人,有部分弟子還不會禦劍,所有人都坐了馬車。以靈馬的速度,行程大約一周的時間。在領隊弟子報備完這一切,五輛車隊就開始上路了。

女主的車在第三輛,青嵐峰的車則在最前麵。

黎棲本以為反派會借機跟第三輛的弟子換座,好跟女主談天說地,你儂我儂。可掀開車簾一看,他隻是拿出了一本高大上的《劍宗學記》,擱那兒看得不能太認真了。

對此,黎棲不禁問:“你真的喜歡龍心林嗎?”

巫略斜眼看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回到字裏行間:“廢話。”

黎棲假裝沒聽出他的冷淡,問:“……那你為什麽不去找她?”

巫略不為所動,翻了一頁,道:“美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去找她多冒犯?何況……”他拖長聲音,目光挪到黎棲臉上,看著他說:“我不是說了,現在看不上她的本性,區區一張皮相,除了耐看,有什麽值得我事事恭維?”

“……”黎棲倒沒看出他對女主要求還挺高。

但是他真的不是驕傲嗎?

黎棲:“那你從來沒去找過她?”

巫略不耐煩道:“沒有。”

黎棲咋舌,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麽單相思的狗。“你就不怕她跟人跑了嗎?現在不出手,以後不怕後悔?”

聞言,巫略抬起頭想了想,轉眼凝著黎棲,收起手中的書:“那就是她的失誤了。既然和別人同流合汙,她這張白紙自然也沾上了汙點,我不介意把她和她的奸夫一起除掉。”

他笑得仿佛一個偽裝成善人的惡魔,讓黎棲不寒而栗。

“浪費我那麽多時間和心力,她那張可人的臉蛋應該撕下來,好好收藏。天天看著美人的臉,還不用想方設法討她歡心,你說,有什麽可悔的?”

黎棲:……你這麽想後期說不定會追妻火葬場。

他沒敢再繼續問,怕被反派的黑暗波及。

縮回車裏,開始想怎麽應付接下來的蛇窩。

他或許該去哪裏整點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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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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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視角,馬車內的選項:

[你是個反派師尊,你和反派徒弟一樣喜歡女主,但是以你的資本明顯鬥不過他。有一次你無意中看到女主,望了她一眼,你的反派徒弟看到後,警告你說:你要是再敢看她一眼,我不介意讓你身敗名裂!這時,義憤填膺的你反駁他:——]

[選項A]:你在狗叫什麽!

[選項B]:你放心,我隻會看你

[選項C]:我就喜歡看她!

[選項D]:你這人怎麽這樣!

[選項E]:我情商這麽高,看一眼怎麽了!

[選項F]:看一眼給你八百塊,你就說讓不讓吧!

[選項G]:使喚你爹呢!

[選項H]:求你了,讓我看一眼,不看睡不著!

[選項I]:唾沫星子飛我臉上了,注意你的言辭!狗兒子

[選項J]:讓人家看嘛~

[選項K]:那你也別看